第一卷 第九十九章 絕色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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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戀風塵,白衣飄飄。
天,蒙蒙亮。
不知恁地,自從西湖一別,南宮陵見過許多女子,有新歡,有故交,獨獨沒有見過北冥蕭。
南宮陵無緣無故想念起她來。
一直都以為已經把北冥蕭忘得一幹二淨,直到此時此刻,所有細節湧上心頭,南宮陵才大吃一驚。
原來一切都壓在心底。
北冥蕭很有獅子座的特點,她待人熱情,總是能像冬日暖陽般,帶給人快樂的溫暖感,沒有心機,隻是會任性,耍小孩脾氣,很可愛的一個女孩子。
南宮陵每當想起她,便會開心地笑。
他喜歡枕著她的溫柔入睡,夢裏麵,他與她的是非恩怨,愛恨情仇,是那麼纏綿悱惻,縹渺空靈,宛如明霞島上美麗的雲彩,變幻無常,捉摸不定。
唉,春花秋月,一場槐夢,溫柔堪憂。
浮名枯骨,過眼雲煙,慰君莫愁。
人生便當寵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隨天外雲卷雲舒。
南宮陵望著天邊那抹若隱若現的浮雲,自覺說不出的苦悶。
沒想到最後,他們還是分道揚鑣,各奔生活。
其實兩人感情一直很好,可不知為何,北冥蕭忽然堅持分手。
南宮陵記得那天晚上,兩人都沒有看對方,盡管低著頭。
終於,北冥蕭悄聲說:“師哥,沒有人會愛我比你更多。”
然而,盡管如此,她卻還是決定與他分手,也許對少女的她來說,過量的愛是種壓力。
年輕的南宮陵也低聲道:“我也知道那是事實,以後我再也做不到那樣的奉獻。”
北冥蕭笑笑,轉身翩然離去。
那天她穿一襲白色錦衣,裙角飄飄,神情落寞,背影寂寥。
她雖說要走,卻又盡量拖延,直到第二天晚上,日月神教的教主蕭俊祥意外現身,引發許多變故,她才慌亂逃走。
接著一段時間,南宮陵夜夜笙歌,可是逍遙到半夜回來,又悄悄痛哭。
他心上多了條刺,笑起來會痛,唯有哭。
之後,他又遇見了商清君,龍靈燕,段小柔,東方萍,冷冰兒,冷絳雪,他不停地經曆著甜蜜、厭倦、習慣、背棄、寂寞、絕望和冷笑。
曾經渴望與一個人長相廝守,後來,多麼慶幸自己離開了?
曾幾何時,在一段短暫的時光裏,我們以為自己深深的愛著一個人。後來,我們才知道,那不是愛,那隻是對自己說謊。
人隻有在初戀時愛的是別人,以後戀愛時愛的都是自己。
南宮陵的人生,多姿多彩,卻再沒有愛。
除了蕭兒,他今生再不會愛上其他女子。
可是蕭兒,一直沒有出現。
她莫非有什麼隱衷?
南宮陵呆呆望著合家團聚的西門豔,北冥劍,還有他們的小小骨肉,不明白自己怎會想那麼多不相幹的事情。
他忽然很想哭,卻又不能哭。
哭,會墮了威風。
南宮陵看著那個號啕大哭的幼嬰,不無遺憾地想:“還是做孩子好,不開心之際喉嚨可以發出海豹似的嗚咽,接著豆大眼淚淌下臉頰,絲毫不必顧忌。”
哪裏像他,為了麵子,哭也無處哭。
如果不想哭的話,那就隻好變強了!將來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能在不用掉眼淚的情況下解決。
於是南宮陵強抑住悲傷,仰望星空。
失戀的人雖各有不同,可仰望的星空卻是唯一。
天際,正有一顆神聖的七芒星劃破沉沉夜幕。
黑夜光榮退役,黎明粉墨登場。
紛紛揚揚的晨曦飄灑下來,映照在一名風華絕代的美人身上。
沉魚落雁鳥驚喧,羞花閉月花愁顫。
這是一名貌美如花的女子,隻見其眉若遠黛,煙水秋瞳,領如蝤蠐,齒如瓠犀,顏似渥丹,麵如冠玉,冰肌玉骨,國色天香。
此時此刻,她亭亭玉立於漫天花海裏,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身段輕盈飄逸,婀娜多姿,端的是翩若驚鴻,婉如遊龍,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
她那柔荑般的纖纖玉手裏還拈著一朵粉紅色的芙蓉花,遮住了半邊嬌俏小臉,一時居然分不清孰是花,孰是容貌。
花美,人更美,人比花嬌。
她的儀態是如此清新,絲毫沒有奢華美豔的氣息,宛若南天吹來的夏季晚風,輕柔,溫婉,又芳香怡人。玉立花中,卻是芳澤無加,鉛華弗禦,瑰姿豔逸,儀靜體閑。
而她的氣質又是那麼地冰清玉潔,超凡脫俗,她清高、優雅、詩意、傲氣,頗有大家閨秀的風範與神采,當真是美若天仙,貌比西子。
南宮陵乍見此等花容月貌,頓時驚豔得目瞪口呆,頭腦裏一片空白,隻反複回響著東坡詩句:“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朦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麵前這名姿色奇絕的清雅女子,竟是比西子更加明麗動人。
那少女忽然綻開她那如秋水般盈盈的妙目,顧盼生波地瞟了南宮陵一眼。
南宮陵登時情不自禁地渾身一酥,雙腳一軟,差點就要跪到地上去。
那是他所見過的,天上與地下,最澄清的一雙明眸,仿佛容不下一點汙穢,讓人自慚形穢,銷魂蝕骨。
彼時,他已經眼冒金星,鼻湧鮮血,隻是有氣無力地在心裏大聲喝彩。
少女驚奇地望了他一會,忽然像是明白了什麼,立時兩頰染嫣紅,笑意唇邊生。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楊貴妃也不及她利落清新,絕色傾城。
南宮陵徹底崩潰。
少女看著他那驚為天人的神情,忍俊不禁,連忙上前來攙住他強健的臂膀,吹氣如蘭道:“師哥,你不認得蕭兒啦?”柔情綽態,盡媚於語言。
南宮陵聽到她鶯聲燕語,頗含幽怨,一時怔住,卻也無言。
原以為朝思暮想的人遠在天邊,不料卻近在眼前。
而此時此刻,他竟手足無措,大失常態,實是不該。
南宮陵辨認半晌,終於衝口而出:“蕭兒!”
“是,師哥,正是我。”北冥蕭與他重逢,心中歡喜到極點,於是相由心生,玉顏光潤,臉上都發出了水晶般璀璨的動人神采。
兩人的身形立即融為一體。
“蕭兒,你真美。”對她那樣傾國傾城的絕色美貌,他竟隻濃縮出這麼一句再樸素不過的讚美。
北冥蕭卻是芳心大喜,直笑得花枝亂顫:“是嗎?”
南宮陵微笑不語,輕輕捧起她豔若桃李的如花小臉,心旌蕩漾,目眩神迷,情不自禁地把臉靠近了她的鼻尖。
她慌亂地說著:“啊,不!”
可是他的嘴唇已經觸到她那玫瑰瓣似的芳唇!
他火熱的唇就像枝頭熟透的果子,為了解她愛的饑渴,而盡量把它甜蜜的負擔都卸在了她柔軟的雙唇上。
她感受著他那像覺醒的初戀蓓蕾一樣香甜的唇,渾身無法遏製地顫抖起來。
在那一刻,時光停止了流轉,旭日藏起了嬌羞的臉龐,滿地繁花也悄悄地把她們美麗的花瓣輕輕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