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十五章 丹心碧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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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莽神州慨胯沉,救時無計愧偷生;
搏沙有願興亡禁,博浪無稚擊暴秦。
國破方知人種賤,義高不礙客囊貧;
經營恨未酬同誌,把劍悲歌涕淚橫。
——秋瑾
秋瑾,這個巾幗不讓須眉的一代女俠,一直是我的偶像,她的俠烈性情始終深深地震撼影響著我。她在“馬足車塵知已少,繁弦急管隆誼稀。幾行滴淚傷時局……江河日下世情非。”的情況下,毅然投身革命,熱心於民族振興之事業,然時局動蕩,要想震古鑠今,扭轉乾坤又談何容易?百密一疏的她因一次起義失敗而被捕,當審問者問她有什麼遺言時,已經被打得肢體成殘的秋瑾,爬在地上振筆疾書:“秋風秋雨愁煞人!”她終於從容就義,與那些忠肝義膽的英雄豪傑並留青史!可謂之丹心碧血,浩氣長存了!休說女子非尤物,夜夜龍泉壁上吟!她倒也能稱作是最有豪氣的女人!說到她,我又想起了一位最有才華的女人的詩:“生當為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古代蜀國望帝禪位出奔,還日夜思念故國,化作子規,啼血哀鳴,就是那漫山遍野的杜鵑,也變作了他的滿腔碧血!楚霸王逐鹿敗北,無顏見江東父老,寧肯一死以謝天下。這比起那棄天下百姓於不顧,苟且偷生,偏安一隅的人,真要有氣節的多!憂國憂民的李清照,這個才華橫溢卻一生艱苦曲折的女人,能擊節吟出如此豪放的詩來,實屬不易!
南宮陵安靜地聽太陽神說完,腦中早已一字不落地記下了他所講的話,他望望一臉期許的太陽神,長斂劍眉,悠悠說道:“我明白了。不過按你剛才所說的那樣,可真要有天大的膽量,才能破除魔法呢!這太恐怖了。”
“別害怕,南宮公子,他們都是失去靈魂的幽靈。”太陽神因為有求於他,竟然也尊稱他為公子了!
南宮陵微微一笑,心裏自有主意,嘴裏已經點頭應允:“好吧!但你要保證,我救出月神之後,你要放了我的朋友們!”說時一雙蒼鷹般銳利的眼睛牢牢地盯住了太陽神!
太陽神並不躲避他的目光,洋洋自若地微笑道:“這個自然。”
一切商量妥當後,花蕊夫人小心翼翼地捧來一個形式奇古的寶盒,恭恭敬敬地雙手遞給了南宮陵,南宮陵不以為然地接了過來。
花蕊夫人又交給他一枚刻著橡樹葉佩劍騎士的金質鑽石戒指。
南宮陵疑惑地看看她,她神情肅穆地解釋道:“這枚戒指有個名叫臘爾頓•哥綏的魔鬼專為它服務,誰擁有這枚戒指,把它戴在手指上,便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帝王將相都不及他權重一時,再寬再廣的國土,他都能夠統治!”
南宮陵一愣,將信將疑地道:“真有這麼厲害?那你們為什麼要給我?”
太陽神施施然道:“這是當年我與月神的定情信物,見戒指如見我,你帶著它,她才會放心跟你回來。”
南宮陵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依言戴上了戒指。
太陽神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向花蕊夫人使了個眼色,花蕊夫人便帶著南宮陵走到大廳前麵的池塘前,一派虔誠地撒下乳香,念了咒語,池水逐漸枯竭,池塘裏現出一扇古樸的大門。
南宮陵雖說在古墓裏的短短時間裏經曆了許多稀奇古怪的物事,但此刻親眼見到池塘裏憑空冒出一扇大門,還是不由得一驚!
太陽神似乎看出他的驚恐,便淡淡笑道:“英勇無雙的南宮公子還會怕一扇大門麼?”
這招激將法果然有用,南宮陵立刻挺起了胸膛,心想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抬腳就要往黑黝黝的大門裏走去!
豈料花蕊夫人卻一把抓住了他!
他莫名其妙地回過頭來,花蕊夫人連忙塞給他一件寒光閃閃的白銀盔甲,悄聲道:“一切小心!”
他抱著沉甸甸的盔甲,忽然感覺花蕊夫人的聲音十分耳熟,與他剛才聽到的她的聲音略有不同,正想仔細詢問,花蕊夫人已經在他背後推了一把,又恢複以前的聲音大聲道:“快去吧,別再遲疑了!”
這力道不大,卻足以把他推進大門,南宮陵還未及細想,就已經跌入了門裏那個深不見底的深淵!
花蕊夫人望著他跌進去的背影,忽然有一陣擔心劃過她秀美的臉頰!
太陽神洞悉一切地輕聲笑道:“你對他還念念不忘?”
花蕊夫人轉過身,神情落寞地看了看他。
太陽神見狀不禁也幽幽一歎,緩緩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花蕊夫人聞言仿佛又想起了什麼傷心往事,臉上閃過一絲陰狠之色!
太陽神察言觀色,搖搖頭道:“你騙得了別人,騙不過我,若非你心中還有他,你又怎會給他天魔聖甲?”
花蕊夫人花容失色道:“你看到了?!”
太陽神微微一笑,悠悠道:“你又何必欺騙自己?”
花蕊夫人怔怔地望了望他,仿佛在思考這句話的含義,終於一跺腳,逼視著他道:“好了,蕭玉,不要再裝了!他都已經走了,你快告訴我,那個月神的傳說是真的麼?他去沒危險麼?”
蕭玉亦沉下臉,正襟危坐道:“信則有,不信則無。”
花蕊夫人一反常態,急急追問道:“可那魔法,他去讓他們砍,真的會沒事麼?”
蕭玉劍眉一皺,不悅地道:“南郭幫主,請注意你的身份!既然合作,就應該互相信任,不是嗎?”
南郭瑾索性撕下了臉上的人皮麵具,露出一張明眸生輝,鼻挺嘴秀的清秀臉龐,原本白嫩的肌膚也許是因為久帶人皮麵具的緣故,顯得有些蒼白,她憤憤地道:“你們魔宮不要欺人太甚!我們碧鳳幫也不是好惹的!”
蕭玉並不與她一般見識,淡淡道:“你也不要忘了,我們日月神教也是迫於壓力才暫時歸順修羅魔宮的!隻有解救出月神,我們神教才有振興的希望!我們現在正應該團結一致,共同幫南宮陵順利救出月神才是!”
南郭瑾這才算清醒過來,她審時度勢,覺得還是繼續與他合作的好,便無可奈何地笑笑,有氣無力地道:“那你說現在要怎麼辦?等麼?”
蕭玉神情凝重地點點頭,沉聲道:“你說得不錯,現在我們能做的就隻有等了!至於修羅魔宮,冷絳雪還在我們手裏,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的。”
南郭瑾聽到冷絳雪,立即聯想到了北冥蕭:她總算落在我手上了!
蕭玉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樣,不禁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悠悠道:“北冥姑娘就關在隔壁的房間裏,我想她現在也餓了,你和她的關係好像還不錯,不如就把這裏剩下的食物給她送去吧!”
南郭瑾白了他一眼,端起幾盤菜就向隔壁房間走去!
蕭玉微笑著目送她離去,好戲就要上場!
南郭瑾端著幾盤菜快步走到關押北冥蕭的門前,正看見幽然獨處窗前的北冥蕭,隻見她雲鬟霧鬢,剪水雙瞳配著白裏透紅的肌膚,雪藕般的皓腕,亭亭玉立猶如月下梨花,雪中梅蕊,好一個柔情萬種的天生尤物!如此嬌小玲瓏,穎慧雅潔的芳華少女,我見猶憐,更何況南宮陵?
南郭瑾當下越看越嫉恨,門也不敲,端著菜就闖進了房間!
北冥蕭抬頭看了看麵沉如水的南郭瑾,複麵無表情地低下頭去,盯著麵前的桌子發呆。
南郭瑾看出她清麗優雅的麵龐上有著濃重的擔憂,使得她那原本光彩照人的可愛臉龐也略顯晦暗。
她是為了南宮陵,還是她自己在擔憂?
南郭瑾心裏又莫名其妙地燃起一團熊熊妒火,把裝菜的盤子“砰”地一聲砸到她麵前的桌子上!
她自己都被這炸響嚇了一跳,更別說北冥蕭了!
北冥蕭仿佛渾身一震,愣愣地看著她。
南郭瑾見狀也覺得有些過分,便稍稍收斂了點脾氣,但仍舊沒好氣地道:“吃吧!”
北冥蕭沒料到她會冒出這句話來,怔怔的望望麵前美味佳肴,不知所雲地道:“哦,你吃了麼?”
南郭瑾也是一愣,這才覺得肚子餓了,於是澀澀地道:“還沒。”
北冥蕭聞言點點頭道:“那坐下一起吃。”說時指了指身邊的椅子。
南郭瑾本來有一肚子火的,可被她這樣一攪,脾氣竟然消失殆盡,竟然依言乖乖地坐了下來!
北冥蕭微微一笑,南郭瑾覺得那笑容怪怪的,仿佛有種視死如歸的意味,她登時提高了警惕,手心暗暗握緊了一柄短劍!
但北冥蕭卻並無舉動,她獨自把玩著竹筷,隨意翻動著本該是南宮陵吃而他卻沒吃的飯菜,一時無語。
南郭瑾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也沒說話。
兩人沉默了一會,時光在兩顆掙紮的心靈間靜靜流過。
北冥蕭依舊盯著麵前的飯菜,忽然幽幽問道:“你很愛他是不是?”
南郭瑾沒想到她問得這麼直白,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北冥蕭仿佛料到了她不會回答,並沒有等待她的回答,接著輕聲問道:“那就請好好照顧他,不要讓他受到傷害。”
南郭瑾大驚失色道:“你怎麼知道他載在我手上?還有你的父親,冷絳雪,司馬邊緣,他們你都不問麼?你就不想知道這個中原由?”
北冥蕭把麵前的八寶鴨翻了個個,繼續幽幽地道:“那些都不重要,我問了也不會有什麼改變的,現在對我最重要的就是師哥的安危,隻要他好好的,要我做什麼都無所謂。”這話看似平淡如水,可其中卻包含了多少淒楚與無奈。
南郭瑾最見不得她這種楚楚可憐的樣子,心裏一陣惡心與嫉妒,無名之火熾烈燃起,當下娥眉倒豎,氣咻咻地道:“你說得倒好聽!你可知他所遭受的災難與危險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她此時已儼然成了一個小女人,哪裏還有昔日那個快意江湖的碧鳳幫幫主的風範?
北冥蕭一愣,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嵌在俊秀的臉蛋上滴溜溜一轉,疑惑憂慮之中仍顯得嫵媚動人!
南郭瑾看得愈加氣憤,尖著嗓子叫道:“這世上沒有我得不到的東西,我要是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所以要不是有你的存在,他哪用得著冒這樣大的風險?現在還生死未卜呢!”
北冥蕭聞言一下就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她一把揪起南郭瑾的衣領,急急問道:“他到底怎樣了?!”
南郭瑾猝不及防,被她拉了起來,還好她沒傷害她的意圖,隻是抓緊了她的衣領。
她收起驚慌的表情,強詞奪理地道:“要不是為了救你,他怎會孤身犯險,單人匹馬地去樓蘭聖殿救仙仙公主?”
北冥蕭聞言,腦子立刻“嗡”地一聲懵了:“為了救我?他怎麼這麼傻?為什麼要這麼做?”抓著南郭瑾衣領的手也不自主地放鬆了些。
南郭瑾見狀酸溜溜地冷笑道:“為什麼?還不是因為他喜歡……喜歡……”要她承認他喜歡北冥蕭,她實在做不到。
可是北冥蕭卻已經聽出了她的話外音,頓時欣慰地一笑,心中也如紛飛的柳絮般輕柔一片。
南郭瑾看著她的表情,就仿佛看到她在說“這個,你不說我也知道的”一樣,登時氣急攻心,看著她就像看到了一個惡魔一般,竟然喪失理智地舉劍就朝毫無防備的北冥蕭心口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