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血鳶  第四章 鳶尾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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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永遠會有虧欠,你遇見的,你看到得,你說過的。這些即使還未有,也會在將來一一兌現,總有一天你會相信,這是宿命,你逃脫不掉的因與種下,也必定要吃下去,不論酸甜的果。這世間,你最害怕什麼?至少,我最害怕。自己走來走去,也走不脫手心裏滿滿的掌紋。我努力了,傷心了,絕望了……最後才發現,這隻不過是注定的,不是希望,是必然。如此無趣,本來就無趣,將會更加的讓人絕望至死心。如若我可以有野心,我希望我就是我自己的夙命,我可以更改,可以憑著我自己去做任何事情,提線木偶,並不僅僅是身體被控製。
    王玫的房間如同一般的女孩一樣,漂亮溫馨,還帶著現下女孩所喜愛的明星海報。一個漂亮的妖媚少年,他站在高高的雲端上,斜著嘴角笑得如同天使般絢爛,然而,那雙眼睛卻似乎透漏著淡淡的憂鬱與邪氣。清澈的藍色,與通透的白色,其實幾乎是相近的和諧,這個人的身上卻籠罩著異於常人的色彩。KUI,這是海報右下角的字體。黑色,極顯目的寫在白色的雲端上。
    因此才會成為明星的吧。D笑著,人總是愛追尋自己所沒有的奇特東西,即使隻是相貌與氣場。視線從海報上掃過,順勢便看到散發著黑氣的源頭。果然沒錯。是鳶尾。
    美麗的紅色花朵,漂亮的開在白瓷的長頸瓶中。王母在旁邊忐忑不安的看著,深怕房間裏有什麼不妥。王父此時並不在,他認為自己的女兒是被那個司機害死的,現在還在警局呆著。也是,從小被科學熏陶長大的人,一時也的確難以接受鬼神的所在。
     D笑著,模樣比海報上的少年還甚詭異。她伸出纖細的蒼白手指,輕輕的觸碰著花瓣,眼睛忽而變的有點溫柔。回身,與王母輕聲說著:“阿姨。這個我就帶回去了。我答應你的,已經做到一半了,我們的緣分也就盡了。”
    王母聽著這話有些呆愣,這次她聽全了,也明白了。“怎麼會呢?丫頭,我們還是鄰居啊。這抬頭不見低頭見得,你這次幫了阿姨的大忙,阿姨以後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
    D隻是笑著搖了搖頭,小心的抱著花瓶踏出王玫的房門,黑色的氣息跟隨者她的腳步,一步一步的飄出房間。大片的黑霧與紅色的絢麗仿佛隔絕了她與這個世界的距離。隻不過,王母看不見。這個女人,頹觴的坐在地上,不怪她,也不怪她。隻是緣分盡了,人生沒有交集了,不隻是因為距離遠了。而是債清了,情還了,心疏了。
    “也許。老天爺這次把我就此遺忘了。他未曾記起,賦予過這個孩子什麼。也許。就此,便是兩清時。”
    這是D最後留給王母的話。原諒女孩的決絕。她捧著鳶尾的腳步隻有變得更加輕鬆,她突然發現自己厭惡起了這些人情債。什麼牽掛都沒有,就此瀟灑於世不好嗎?我不求有什麼出息,也不求將來如何富貴,隻是無牽無掛,獨身一人,有書畫相伴,至此一生。即可。
    她的眼睛忽而閃著奇特的光芒。其實很可笑,隻不過是又找到一個不用思考,可以心安理得活著的完美借口。沒有開燈,在這如同不夜城一般,被霓虹包圍的夜晚。她熟練的踏過滿地的書籍與四處擺著的畫卷,鳶尾還抱在手裏。此時它好像是無所顧忌般,輕微的顫動起來,花瓣也越加紅得豔麗。如同是一盞花燈,捧回來給其裝上了電池,擰開了按鈕,就此在房間裏散發出了隻有她能夠看得清的微醺光芒。
    淡淡的,似有還無。
    她起了畫興,看著那朵旁若無人的鳶尾,走至畫架前就調起了顏料。紅色,是她所拿手的顏色。妖冶而詭異顏色深深淺淺一層層的塗抹著,暗紅深紅,結痂了似的血液。在黑暗中白得發亮,幾乎要從畫卷之中跳將出來的白瓷……窒息的狂熱與暈染的絕望,層層疊疊的都是由王玫的怨恨所熏染……
    王玫?我能怎麼救你?
    果然,做什麼事情都是需要先找到方法的。
    頹唐的男人一臉茫然的站在喧鬧的馬路中央,一輛輛車在這深夜鳴響著車笛,嘈雜的聲音,麻木了人的聽覺。現在是往左還是右?他看著路牌,思索一番,便蹲了下來,拿著些什麼搗弄。車笛鳴叫的更厲害了,其中還伴隨著一些男人女人憤怒與迫不及待的怒罵。
    “你他娘的是不是有病啊,這馬路中間未必還能給哥們你看出一坨金子來?”一爺從他身旁經過,扔下一句後便打了有點技術含量的動作,車尾一擺換地而行,臨走前還扔下一句。“不過,現在這年頭,貌似鑽石比較值啊。”
    男人抬頭衝那隻留下黑色尾氣的車嘿嘿一笑,往地上一攬,站起來衝各位憤怒的哥兒姐兒打了個掬,那模樣猥瑣的別人無語。他便飛速的躬著身子,捧著手裏的一些東西嘿嘿離去。
    望著他一雙木屐,‘巴茨’離去的背影。一哥們臨行前,古怪的看了他懷裏的玩意兒一眼。道:難不成,這兄弟還真是看到了RMB?
    答案是否定的。
    走到一片鬱鬱蔥蔥的草地上,他毫無道德的踩了上去。手一放,三塊火紅色的木頭片就掉在草上。他蹲著古怪的摸著那些木片,鬆手,木片上就全出現了黑色的紋路。其一三,其二五,其三七。紋路仿若交錯,之所以用上仿若,是因為單個的木片看來,紋路是單獨存在的。男人蒼白的手隨意的擺放幾下,三塊木片卻變成了一個模糊的圖案。
    男人眼神怪怪的,胡子剌渣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他一把抓起三塊木片,往褲兜裏一放。抓了抓臉,朝北方走去。沒別的,這男人不懂易經(也別誤會,我一文盲,更看不懂那傳說中的神學,在下區區一寫三流小說者,別對號啊,錯了概不負責的)。
    鬼道,全單北,單多則為西。陰路鬼道,在北,人道在南,陽道為東。赤木見邪,引氣使烏,數出邪現,位處其西,數運天使。鬼道冉冉,渺奇無終,道得隻失,妄誌於情啊。
    數千年都是如此。無論何時,人若變鬼,在塵世流連,都不過區區情之一字。不免俗,不能免俗。區區一字,卻道盡千年,傷盡千年。愛或是不愛,親情,或是兄弟的背叛……
    北啊,那裏,又有什麼在等著?男人從商店買了一瓶8塊錢的白酒,走在路上醉眼熏熏,誰誰誰誰誰啊!哈哈啊哈哈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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