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五章 淪為下堂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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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白衣男子逗弄著正在理羽毛的八哥,看似不經意地問。“小的沒用,什麼也沒查出來。”跪在地上的人緊張地臉上的冷汗一滴一滴打在地上,手微微地發抖。“少爺,要不”身邊的人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不,他還有用,暫時用不著動他。”
白衣人轉過身子來,但見他眉如彎月,眼若晨星,唇若膏脂,膚如凝脂,儼然一副女兒家的模樣。若不是那聳立的喉結在那裏,恐是王昭君也難賽過他。許是底下人盯著他太久,他的臉色一點一點冷了下來,兩邊的眉毛一點點地挑了起來,殺氣浮現。“沒用的東西,還不快去查!”邊上的小廝見著主子臉色不對趕緊給了跪著的奴才一腳,不然出了什麼事也不是他好管的了。青衣的小廝也不敢怠慢,趕緊地彎著身子見了個禮溜走了。白衣的少年的臉色這才一點一點回了顏色,嘴唇輕動,“李四啊,下次再給本少爺找這樣沒個準頭的人,小心你的狗命!”說完,將手裏的茶杯朝李四身上一丟,“哐當!”茶杯正中李四的額頭,茶水順著李四的臉一點一點往下滴,嚇得李四一個勁的磕頭。
“對不起少爺!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了!”磕得頭皮都滲出了血,仍然還不停。“行了行了!我還不知道你這個性子。下次給本少爺把眼睛放亮點,別是個人都找來辦事!行了,你下去吧!”說完也不管李四,又開始逗弄銅台上那隻臭美的、一個勁的叫著“潘安!潘安!”的八哥,房子裏又恢複了平靜,隻有那摔在地上的還淌著茶水的杯子證明有發生過什麼。
白落不知道自己對著這扇窗戶發了多久的呆。但是可以明確的是,她家夫君大人已經一個星期沒有露麵了。雖然他沒有逼迫自己同他洞房讓她很感恩戴德,但是同時,白落也為這具身體的主人感到悲哀。身為一個舊社會的女人注定要與那麼多的女人分享一個丈夫已是一種悲哀,新婚之夜還被丈夫遺棄在新房裏,碰都沒碰。這對於一個女人甚至是她的娘家都是莫大的恥辱吧?可惜她香消玉殞,由白落來接管她的身體。但是即便是這樣,白落也是不會讓一隻類似於種豬的男人碰她的。畢竟古代的男人個個都有個三妻四妾的,對這種東西的熱衷程度堪比現代人對明星的追捧程度。
想象一下,一個公用的廁所能有多幹淨呢?白落現在就是這種心態,能夠避免就避免,她可不想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年代因為什麼花柳一樣的性病而草草香消玉隕。但是她現在的身體畢竟是一個古代的千金小姐的,如若她為了什麼所謂的貞節之類的而導致她的名聲掃地的話,對於她這個身體的原主人白落還是會有點愧疚的。所以為了她的名聲也為了白落自己的幸福著想,白落決定同她的夫君大人談判,協議結婚。做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這樣對他對我都好。
隻是該如何找他呢?白落心裏想,畢竟她已經有一個星期沒有見過他了。因為自己怕過下堂婦的生活而去委屈自己和人分享丈夫,這樣的蠢事她實在做不出。哎,看來隻有醜化自己這一條路可走了。
未等白落想好該化成什麼樣的醜妝,丫鬟小環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夫人,親家老爺和大公子前來拜訪,少爺說請您去正廳招待。”說完一副恭敬的樣子退到一旁,等著白落發話。白落輕輕理了理前額的碎發,隨意披了件素淨的衫子正準備走。她又攔住白落,施了一禮後恭恭敬敬的說:“夫人,平日裏您胡鬧著穿倒是沒什麼。可今兒個是親家第一次來我們陳府看您,您若是這樣穿出去低了您的身價不說,傳出去,還以為是我們府虧待了夫人您,我們少爺威名有損。一損俱損,咱府上的名聲怕是臭了。請夫人為大局著想,著正裝出席。”一番話說起來是不卑不亢,但是字裏行間卻是在責怪我不懂禮數。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丫頭是狗仗人勢,見我沒有被少爺寵信就騎到我的頭上來了。如今一個下人也敢這樣教訓我,看來,我這個少奶奶當的也太窩囊了,白落心裏憤憤然。可是,這不也是我希望看到的結果嗎?等到他把我遺忘,我再攜帶私逃自己闖蕩江湖去。可是對於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卻不公平,唉,我這個人怎麼這麼矛盾哦?白落緊鎖著眉頭不知道該怎麼辦,不由坐在凳子上發起了呆。
跪在地上的小環等了許久見白落還不讓她起來,琢磨著這不受寵的新夫人居然敢當著所有下人的麵故意責罰她!她隻不過是提醒她,又沒有說錯什麼。況且她原來也是老夫人身邊的人,旁的人誰不給她一個笑臉,就是老夫人和少爺也從來不曾怎麼責罰過她。想著老夫人身邊跟她同時進府的小芷,平常吃穿用度都是府裏的小姐的樣式,就是少爺也要對她禮遇三分。偏生她小環是個沒福分的,本來被老夫人賜給少爺當貼身丫鬟讓所有大丫鬟們紅了眼。可沒等她得意多久,她就又被少爺派到了少夫人身邊。
想到這裏她從心裏歎了口氣。她這個人也是個沒什麼大的野心的,本來隻是想著能夠當個通房丫頭也這輩子不用愁了,可誰想才一會兒工夫卻又是派到這不受寵的少夫人身邊當個連府裏二等丫鬟穿度都不如的大丫鬟。這也就算了,她好心好意的提醒少夫人要好好打扮,居然還被她責罰!思及此,她不禁嚶嚶的抽泣起來。白落還沉浸在沉思中,也就沒有留意到小環還跪在地上。自己直接走到梳妝台前想著怎麼化個醜妝來嚇嚇自己這個夫君。
這麼巧,剛經過房間的陳苠然聽到一陣啜泣聲,心下了然:一定是我那剛進門的嫂子因為我哥久不理睬而傷心呢。他本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但是男兒家的憐香惜玉之心讓他動了心,況且這嫂夫人哭得如此淒慘,我不去看一下,旁人還以為他們府上怠慢了新來的夫人呢。他為自己解釋道,一邊邁開門檻。可是眼前的一切讓他傻了眼。
那位被他大哥冷落的嫂夫人正十分正經的坐在梳妝台前塗脂抹粉,而發出哭聲的竟然是原來母親身邊的小環丫頭。隻見她頭低著跪在地上,胸脯一起一伏,晶瑩的淚珠兒就一顆顆的打在地上,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看得陳苠然好生心疼。陳苠然素來是十分喜歡小環這個丫頭的,看到美人被人這樣的糟蹋,心下自然憤怒。一想到剛才自己還擔心這個大嫂會受什麼委屈真是可笑,果然她如同哥所說是個蛇蠍女人。“敢問大嫂小環是犯了什麼錯,值得大嫂如此責罰她?”他本不是一個冷靜的人,吼出這句話的時候,著實將正在抹白粉的白落嚇了一跳。雖然自己不是什麼人物,但是憑什麼是個人就莫名其妙對她發脾氣啊?她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白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臉,回過頭來。
“啊!”一聲尖叫,男人應聲倒地,可憐的小環也倒在了地上。兩人臉上都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白落一臉茫然,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想看看他倆到底怎麼了,可沒等白落走近,一陣風刮過,躺在地上的兩人就不見了。白落傻了眼。這青天白日的,莫不是見了鬼吧?未等白落想明白,自己的領子就被提了起來。“這是怎麼回事?”來人也不馬虎,直接問上了白落。
白落一抬頭,哇,這裏哪來一個大美人啊。雖是一副不怒則威的作派,可是那櫻桃小嘴,那水汪汪的眼睛,真漂亮,要我是男人肯定得娶回家去。白落這裏還在犯花癡,那邊美人已經開始不耐煩了。“你這女人,好生無禮!見著夫君難道不知道要行禮嗎?還總盯著男人看,真真不知羞恥!”說話間已經一個耳刮子招呼過來了。白落這人沒什麼好,就是對耳刮子有點條件反射,一下子就避了過去。“說你是夫人你就真的長臉了啊?竟然敢躲,反了你啊!”未等他的手揚起來,白落怒了,你是哪根蔥!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我!
她直接上前給了他一腳,一個漂亮的前踢。還真的以為老娘是好欺負的,喊打喊罵不還手是吧,做你的春秋大夢吧!可白落忘了古代男子與女子本來就有些力氣上的差別,在她腳抬起的瞬間,他的手順勢捉住了白落的腿。“還說不是毒婦!竟然敢向夫君行凶!本夫倒要看看,你個小婦人能折騰出妖蛾子來!”他竟然將白落的腿扯將過來,活生生的將白落扳成了一字型的豎叉的樣子。
“啊!痛死了!你個死男人放開我!”可無奈人家根本沒有放開白落的意思,難道我就這樣和他耗上幾個鍾頭嗎?不行,我一定要改變這種尷尬的境地。白落想到這裏,眼角瞟到自己梳妝台上銀簪,趕緊搶到手裏朝著男人的手狠狠紮下去。“啊!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男人痛得趕緊鬆開了手,手捂著傷口對白落大吼。白落早就痛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齜牙咧嘴的拿著凶器警惕的看著男人,時時提防男人再次撲上來。
陳宇想是從未見過這麼潑辣的女子,一時不察竟然被她擺了一道。可這口氣怎麼能忍得下,想到這裏,張口就喊:“王伯!王伯!”沒過多久,一個老伯急匆匆的跑了進來,作了個禮,恭敬的問;“少爺您有什麼吩咐?”陳宇瞥了一眼仍然手握簪子惡狠狠望著他的白落,咬牙切齒的說;“大少奶奶剛犯了魔障,為防止她傷了人,從今兒個開始,沒有本少爺的傳喚大少奶奶不得邁出這院子一步,閑雜人等不得探望!知道了吧,王伯!”說完也不等人回話,一撂袍子氣衝衝地衝出了房。王伯也沒多話,直接喊來了看院子的幾個仆役,如此如此吩咐了過後,鄙夷的望了白落一眼就甩手走了。隻剩下白落一個人滑落在地上,手裏仍然緊緊地握著簪子,一臉呆怔,不相信自己沒過多久就徹底解決了洞房危機。隻是這下堂婦的身份也來得忒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