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長，您要的資料。”
    “部長，您交代要影印的文件。”
    “這是我們應您的重新做好的市場調查和問卷分析，請您過目。”
    “部長，下午的行程已經安排好了，請問您什麼時候出發？車已經在門口了。”
    “部長您。。。。。”
    我扒了扒額前的劉海，亂糟糟的頭發橫七豎八地立在一邊，無可奈何地簽下擺在麵前的最後一本文件，才總算有一點可以喘息的機會。
    “滴——”
    剛端起一杯擺在手邊的咖啡，內線的紅燈適時亮起，冷悅的聲音如影隨形：“過來。”
    苦澀的液體被用力咽下，澀然的感覺漫過整個口腔，我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把立起的額發歸順地理到合適的位置。
    “怎麼這麼慢？不想見我？”剛剛扭開金色的門把，冰冷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不想見我那也沒辦法，過來跟我解釋一下這個。”
    整個人窩在旋轉皮椅裏，洛澤臉色不悅地冷哼一聲，狹長的黑眸不帶感情地瞄我一眼，又將視線投回高高一堆文件當中。
    一時間有些恍惚，不過兩天不見，洛澤跟我記憶中的樣子似乎有了一些鮮明的變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具體的差別是什麼，隻是覺得他一下子瘦削了很多，眼角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淩厲，然而不知為何卻給我疲憊的感覺。
    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不順了麼？
    轉眼晃見他桌前的文件，看過的規整的放在左邊，有問題的橫著放在最上麵；沒有看過的擺在右邊，高高一疊讓人有種暈眩的感覺。
    不用想也知道，接連著幾個月TC頻頻出現狀況，最為洛氏最高統治者的他要飽受的壓力和爭議不僅僅隻來自洛氏內部，縱然是我這種不願意每天翻閱報紙八卦的人也聽說媒體對他或好或糟的連篇撰寫，更不用說那幾個曾在他上任初期就受到過他打壓的股東們，此時不知道是怎麼落井下石利誘脅迫參半。
    心底有什麼柔軟的地方微微地抽疼著，咽下喉頭的咖啡不知為何有些想要向上翻湧的衝動，胃部劇烈的蠕動著，幾乎到達了痙攣的地步。
    “到底有沒有在聽？”冷硬的黑眸撇我一眼，“這幾天你到底在做什麼？在我麵前你居然也敢恍神？”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修長的指尖已經將我下顎挑了起來：“你。。。。是不是這幾天都沒睡覺？”
    咦？
    抬起眼睛，赤黑的瞳仁已經近在眼前，狹長的眼臉滿滿都是森冷的寒光。
    “被我說中了？”一個字一個字說得很慢，洛澤看似漫不經心的語調背後已經滲滿了並屑，一點一滴漸漸成形，微微露出暴風雨來臨的前兆，“你真的，沒有睡覺？”
    “我，呃。。。。”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人，雖然心頭一淩，卻有什麼甜膩的東西湧上心頭，一點一點暖起來。
    “該死！”
    憤怒地鬆開緊繃的領帶，洛澤一臉慍怒地死死攥著我的肩，眼睛狠狠地盯著我：“不要告訴我這兩天你幾乎沒有吃飯！”
    看我一臉不知所措的表情，洛澤臉上的怒意更起，猛地將我摔開，然後一把抓起連接著秘書室的電話。
    “是我，定一份披薩過來。。。。不，換成粥吧，再配兩個清淡的小菜。。。。對，嗯，就這樣吧，讓他們快一點。”
    正準備將電話放下，洛澤像是又想起什麼一樣：“對了，粥和菜裏麵都不要放蔥，香菜什麼的都不要。”
    放下電話，洛澤的眼睛正迎上我的目光，被我這麼一看他忽然別開眼，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他的耳廓有些微微發紅。
    “不要以為這是刻意在為你做什麼，我隻是忽然餓了而已，另外，不要以為我會在意你的口味，我隻是不喜歡聞蔥和香菜的味道罷了。”
    眼眶驟然有些發燙，說不出的情愫就像洶湧的洪水一樣瘋狂的掙脫心底的束縛，令我大腦一片混亂，幾乎想也沒想，我就伸出手從背後將洛澤整個人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