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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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恨那種眼神,恨那種別人眷戀他的臉時那種醜陋的眼神。
    七歲那年由於家境貧寒,受到滴水之恩的父母,對妙手門的掌門人湧泉相報,跟著師父的十年裏,胡蝶像兒子一樣敬重奉養著膝下無子的師父,直到師父終老,無辜的他卻成為同門的死敵,或許由於他天資過高,或許由於他太受到師父的關愛與照顧,再加上,他不願繼續留在妙手門中為賊,清高、卓爾不群的個性受到同門的排擠與迫害,被逐出師門的胡蝶選擇做一個平平凡凡的孝子,贍養年邁多病的老父。
    不幸的是,此時已經病入膏肓的父親需要天價的藥費,再加上為厚葬母親家裏已經債台高築、負債累累,可是倔強的胡蝶始終謹記師父曾經說過:一日為賊,終生是賊。他開始四處奔走,尋覓生機,可是當那些店家的老板看到他那纖弱的身軀,妖嬈的臉龐,纖纖的玉手,諸如酒館、碼頭、武館之類的地方都無情地回拒給胡蝶一記記閉門羹,這時他便注意到有些色眯眯不懷好意的眼神頻頻在他臉上逗留。
    陰差陽錯,他中了一票人販子的奸計,那些人勾結債主,更以父親的性命為要挾,胡蝶被迫簽下了五年的賣身契。
    後來便沒有了胡蝶,京城多了一名技壓群芳、名滿京師的舞妓——蝶舞。一時間,拜倒於他衣袖下的人不計其數,既有女人,甚至也有男人,身心上的屈辱讓他每天把作為男兒的尊嚴與傲氣淪陷在煉獄中折磨,如果死可以解脫,他早就死上幾千幾萬次了,兩年後老父病逝,他不得又用上了做賊的功夫偷出了自己的賣身契,就此兩清,從此兩無牽掛,就當世上沒有胡蝶,也沒有了蝶舞。
    可就當胡蝶以為自己完全了無牽掛時,師門有難,義無反顧的他無視自投羅網的危險趕回妙手門,可是空空的總舵早已空無一人,最後這好不容易落網的漏網之魚隻得束手就擒了。
    想到自己這萬般無奈的一生,與這張害人的臉真是脫不了的關係,正在他在回憶中自怨自艾時,一股暖流侵入他的右手腕,頓時感覺血脈暢通,筋骨活絡。
    “不管怎樣,你救過我一次,我這就還你,從此以後我們就兩不相欠,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淩波用自己的靈力治好了胡蝶已經斷了手筋的右手。
    胡蝶撫摸著自己終於可以活動自如的右手,淚眼蒙蒙的看著那個蹦蹦跳跳的嬌小身影,一股久違的溫暖襲上心頭,腿似乎都不聽使喚了,不知不覺、鬼使神差地跟上了淩波的步伐。
    “哎呦”,光顧著走路了,竟然沒注意被一塊小石子摔了一個趔趄,“哼,臭石頭,我點。”咦?怎麼沒有了反應,突然,淩波意識到自己恢複的那一點點法力已經消失殆盡了,下一步,必須趕緊找到那間老婆婆說的庵堂,抓緊讓第二株金盞銀台開花才行。
    可是,下一刻,淩波隻感到眼前一陣黑,“卑鄙”淩波在昏迷前不舍棄地說。
    等到淩波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被五花大綁的困在了一頂轎子裏。原來都是她那株金盞銀台惹得禍啊,平凡普通又少見過世麵的老婆婆家裏平白無故的多出了這麼一件稀世珍寶,自然引來了無數鄉間鄰裏的覬覦和垂涎,打聽到這個寶物居然就來自那個越獄逃走的“女飛賊”,這幫土匪們虎視眈眈的便要馬上劫財又劫色了。
    可是怎麼辦,現在淩波的法力全無,隻不過是一個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
    “放我出去……”好話歹話都說盡了,嘴皮子都要磨破了,最後也隻剩下這句了。
    “少給我廢話,再吵,爺爺們把你毒啞了。”淩波嚇得吐吐舌頭,看來她真的是找上厲害的主了,這時的她頭腦中浮現出一幕幕慘絕人寰的畫麵,淩波自己嚇自己,冷汗倒出了一身,這時腦海中閃現出一個淩空而降的英雄,把她救離苦海,隻是那人的身形似乎很熟悉,就是臉有些看不清楚,恍恍惚惚的淩波隻想把那張模糊的臉看清楚時,隻覺身形一衝,頭上的疼痛立刻把她帶回了殘酷的現實,摸摸痛得發熱的額頭,鼓鼓的冒起了一個大蘑菇。
    “撞死你神仙姐姐了。”怎麼又出了什麼差錯,又有人打劫不成?還沒等淩波掙紮著站起來時,一雙熟悉的手拉住了她,“快走”,又是他,不,等等,她似乎看清楚了那張模糊的臉,是他,就是他,沒錯。淩波簡直不敢相信,嘟嘟囔囔道:“幹嘛又來救我,我……我可不想又欠你一次呢。”話還沒說完,一把血跡斑斑的大刀橫在了胡蝶和淩波的麵前。
    “想走?不問問想整你的爺是誰。”
    “我才沒興趣知道呢。”淩波的確沒有興趣知道這些無聊的問題了。
    “哼,左將軍譚遜聽過嗎?”那個滿臉大絡塞的男人得意的說。
    淩波又要準備說什麼,她這時明顯感到胡蝶的手緊張的抽搐了一下,隻見他揚手一甩,手中有刀!直覺告訴淩波這個人要大開殺戒了。
    “你先閃到一邊。”胡蝶不容拒絕的語氣,加上他那脹得發紅的眼睛,淩波驚懼地後退著,天啊,這個人瘋了。
    那飛刀在他手中把玩著,帶著“嗖嗖”的冷風,百發百中地射中對方的要害,這可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雖然早就領略了他的輕功,可誰能想到這小小的飛刀卻是刀刀見血。淩波既是驚歎,又有驚羨,忽然,餘光瞥到一對你追我趕,絲毫感覺不到近處這緊張殺氣的小兄妹,完全出於下意識的動作,淩波不顧一切地撲向那對兄妹,或許也是求生的躲閃,前麵那個嘍羅生死一瞬間的躲閃偏離,使得毫不減速的飛刀便直衝衝地飛向了淩波。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胡蝶更是後悔莫及地奔向淩波,然而就在那一刹那,淩波的靈力似乎瞬間恢複了,就在那冷冰冰的飛刀逼近她右臂的那一刻,飛刀竟然硬生生的改變了方向,射向對麵的山壁。
    所有人都驚呆了,縱然是內力再怎麼深厚的高手,也不會有這種本事,所有人都大驚這女娃兒來頭肯定不小,毫不知情的淩波看著驚恐萬分的胡蝶,她竟毫不關注旁人投來的異樣眼神,隻注意到胡蝶的左肩已經受了傷,血流不止,淩波輕輕地撫摸著傷口,嘴裏不知咕噥了些什麼,傷口奇跡般馬上愈合了,血也不流了。這可真是白天活見鬼啊,眾匪嚇得四處逃竄去了。
    又一株金盞銀台悄悄綻放了,為了不要再次惹是生非,淩波硬生生地把它按回了那個無底洞似的兜袋中去了,開心地笑著,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胡蝶萬萬沒有想到在這個玲瓏的小女孩臉上始終看不到半點驚懼,反而始終洋溢著如此無邪、如此天真、如此自然的笑靨,惹得不經常動怒的胡蝶竟然也控製不住自己,大吼道:“你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
    “嗯”,下一刻,淩波馬上又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把頭垂得低低的,“可,可是就是因為知道,所以不能眼睜睜地看著……”
    胡蝶抬起自己的左臂,指著愈合的傷口質問道:“那能不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胡蝶的心中早就藏了幾千幾萬個疑問了,先是淩波可以如此輕鬆地掙脫掉他的扼製,總是毫不費力的替他療傷,手法快到連他這個偷盜慣犯都自愧不如,醫術又高明到連華佗在世也不過如此了,一切的一切讓他想知道答案。
    “呃……這個啊”,淩波忽閃著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一邊慢慢地踱步,離開這個好像正在氣頭上的危險男人。
    “哦,哈哈哈,到現在我好像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看我們那麼的有緣”,淩波故意把“那麼”這兩個字放長了聲調,還調皮地打著誇張的手勢,“那我們不做朋友是不是有點對不起老天,也對不起我們的緣分啊,我叫淩波,你呢?”
    “不要”,胡蝶當然知道她竟來了一手王顧左右而言他,他打掉淩波向他伸出的友好之手,冷冷地一口回絕道。
    “為什麼?你總是這麼怪嗎?”淩波有些不舍棄,這會兒轉而成了她開始打破沙鍋問到底了。
    “因為我不配。”說完,胡蝶扭過頭去,淩波能夠體會到他一定很痛苦,可就是這個怪人怪了吧唧的個性激起了淩波的好奇心和興趣。看著胡蝶離開的腳步,淩波匆匆忙忙地追趕著“等等,等我呀,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這樣不公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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