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助理的眼神閃爍不定，似乎藏著什麼秘密，傅琛便直言道，“你說吧。”
    “呃，您或許聽說過”遊家贅婿”這個說法吧。”助理說完就收了聲音，他立刻低下了頭，不敢直視傅琛的眼睛，心裏七上八下，生怕自己說錯了什麼。
    等了幾秒鍾，助理才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抬頭望向傅琛，“不過也有人八卦覺得有沒有這個人都不好說，畢竟現在科技這麼……但總之確實什麼都查不到。”
    聽他這麼說，傅琛沒有繼續追問下去，“那遊湛的父親是怎麼離世的？”
    助理搖了搖頭，話語中帶著幾分唏噓，挑些能說的部分說，“遊湛的母親似乎是在遊湛很小的時候便因病撒手人寰的，遊湛的爺爺奶奶約麼是在遊湛十幾歲的時候相繼離世，遊家便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傅琛輕輕嗯了一聲，揮了揮手示意助理退下，然後將遊湛給他的那份文件連同遊湛的資料一起鎖進了最下層的抽屜裏。
    他覺得遊湛給的把柄並不足以讓桑明城徹底安分，再說桑明城這人睚眥必報，他更不想因此給遊湛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和危險。
    而另一邊，遊湛確實去了實驗室，然而剛踏入實驗室的門，還沒來得及打開電腦，劉育奇的消息便又彈了出來，內容不出所料，正是昨晚酒店餐廳那場混亂的回顧。
    ”別蹚渾水。”
    言簡意賅的話讓遊湛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他知道劉育奇是出於好意，隻不過遊湛覺得他也是該和劉育奇做個了斷了，回複了一句不痛不癢的話，”知道了。”
    遊湛也想借著這個機會，一點點地和幾個朋友疏遠冷淡，特別是劉育奇。
    當看見命運的黑暗虛無終點，對生命的留戀、對死亡的恐懼、對朋友的不舍……種種如同五彩斑斕的泡沫，在陽光下閃爍著短暫而璀璨的光芒，卻又在轉瞬間煙消雲散，化作虛無。
    他覺得這樣，或許當自己化作一縷輕煙，飄散在這無盡的宇宙中時，劉育奇就不會因為自己的死而太過傷心難過。
    ***
    遊湛不知是桑明城的視頻起了作用，還是自己給傅琛的小報告有了效果，總之當他在實驗室裏埋頭苦幹了四五個日夜後，終於將實驗數據整理出來。
    雖未明說，但桑明城連著幾天都沒來上課，著實讓遊湛心中莫名地泛起了一陣輕鬆與欣慰，
    ”實驗試劑沒了。”
    遊湛發了條微信給他，消息許久沒有回複，他的嘴唇微微抿起，幹燥的感覺讓他不自覺地舔了舔，目光穿過實驗室的玻璃窗，投向外麵那片被夜色吞噬的世界，隨即起身伸展了一下因長時間坐著而僵硬的腰。
    後半夜，月光如洗，城郊大學城的夜晚向來寂靜得連鳥都沒一隻，等不來網約車的遊湛隻能掃了一輛共享單車，伴隨著鏈條輕微的轉動聲，緩緩融入了夜色之中。
    街道上的行人愈發稀少，偶爾駛過的車輛劃破漸濃的夜色，卷起的秋風帶著涼意，輕輕拂過他的臉頰，帶來一絲絲清新與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