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人走遠，黎淮晃了晃岑雲鶴的胳膊，“他是誰嘛。”
    “一個醫生啊。”岑雲鶴覺得他的問題有點多餘，“就是個醫生啊。”
    “那你們怎麼認識的啊？”
    “唔，他算是鍾修白的學長。”岑雲鶴抿了抿嘴，“但別人把他介紹給我之前，我不知道有這層關係，見麵聊了之後，還是他先認出來的。”
    “那你和鍾修白……”
    “還那樣唄，我搞不懂你為什麼要去找他幫忙。”
    黎淮腳尖輕碾地麵，還不是想走之前再看你一眼啊，順帶著挑撥一下你倆的關係唄，“還不是他跟上麵的人合作了，我看到他們給姓鍾的筆記本，就知道那是最後通牒，想不回去都不行。”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估計是達成了什麼協議唄。”黎淮一隻手攬著岑雲鶴的肩膀，另一隻手環在他的腰上，聲音裏帶著幾分嗲意，“跟我說說剛才那個姓楊的，怎麼好端端的去看中醫了，還把我的死亡證明給他看！”
    “不想太多認識你的人知道這件事。”岑雲鶴甩開他的手，“這個理由令你滿意嗎。”
    確確實實，半年多以來，無論是岑氏還是岑雲鶴都沒有放出任何關於黎淮離世的消息，就連向學校請假休學的理由也是身體不適，外人對此的猜測多半是婚變，一點都沒有傳聞聯想到他這人已經沒了。
    “箬箬，當時我不知道是否能回得來。”
    “你怎麼做都有理由。”
    岑雲鶴搶白了一句，隨即和旁邊的一位相熟的朋友打了個招呼，緊跟著又圍上來幾個人，黎淮插不上話，隻得退到一邊等他們聊完。
    放在以前這種時候還會有被帶來的人找他聊天，可是今天來的都是一人一證，黎淮孤零零地等到岑雲鶴周圍的人散了之後，才苦哈哈地跑過去，“箬箬，我餓了。”
    “這位是？”
    黎淮再一次熱情洋溢地伸手打了招呼，依舊不忘”不小心”地撞一下掛在胸口的通行證。
    “久仰久仰，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
    終於有人用詫異且驚訝的目光凝視了黎淮掛在胸口的通行證，黎淮還貼心地把證件舉到他眼前，見他沒反應還拿遠了點，生怕對方上了年紀老花眼。
    “中校？您是……”對方驚訝得語氣都變了，“您……您好您好，我是……”
    ***
    黎淮貼心地幫岑雲鶴用筷子撥出雪白的魚肉，“海鱸魚，還算新鮮，蒸的火候也適當，要不要幫你擠點檸檬汁？”
    “你手受傷了？”
    “一點擦傷，你看我這魚肉多完整，唉唉，大庭廣眾之下，岑總，您別這樣。”
    “閉嘴。”岑雲鶴壓低了聲音，不顧黎淮的阻攔，一把擼開袖子，手腕上剛剛愈合的嫩肉如同初春裏破土而出的嫩芽，遮蓋住深可見骨的嶙峋傷口。
    黎淮把袖子拉了回去，“過一陣子就能更熟練一點。”
    岑雲鶴扭開了臉，“怎麼弄的？”
    “碰到了一個挺厲害的，下手沒個輕重，快吃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