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燒的水還給我！”
    “要不要喝點湯？”
    岑雲鶴那張白如玉的臉上被氣得通紅，根本沒了昔日清冷貴公子的靜默冷峻，他一連說了幾個好字，憋著氣坐在沙發上，整個人被氣得直抽抽。
    偌大的客廳裏霎時間隻剩下黎淮吸溜吸溜吃泡麵的動靜，他斜眼瞟向岑雲鶴，隻見對方一隻手拿著手機發消息，另一隻手上還握著水晶花瓶，青筋在皮膚上凸起，看來是氣壞了。
    其實到現在，黎淮還是沒弄清楚岑雲鶴口中的”照舊”是個什麼意思，是倆人的關係照舊，還是工作、生活、社交等等圍繞著倆人的一切照舊，而且他也不相信岑雲鶴沒想過離婚。
    那種恨不得立刻與自己劃清界限，斷絕任何關係的眼神，黎淮並不是第一次在別人眼中見過了。
    “我昨天的衣服在哪。”
    凝結在屋內的寂靜被岑雲鶴清冷空靈的聲音打破，黎淮停下叉子，麵不改色地說，“扔了，洗不出來了。”
    “什麼！”
    “扔外麵垃圾桶了，物業每天晚上六點鍾收垃圾，岑總跑快點還能在小區垃圾站找到，如果來不及就要開車去逼停垃圾車了。”
    岑雲鶴此時才覺察到手上還握著東西，他把花瓶重重摔在茶幾上，“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能說會道。”
    “以前也沒發現你這麼敢做不敢當。”
    岑雲鶴咬牙切齒，“黎淮，當初我又沒逼著你嫁給我，別顯得一副是我逼良為娼！”
    “我是娼，那你是什麼？”
    “強人所難！”
    “你非要提起第一次的話……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嗎？”
    岑雲鶴的臉紅到了耳朵根，“你不知羞！”
    “我隻知道有人在這張桌子上，嗓子都叫啞了。”
    岑雲鶴雙手捂著臉，半個身子埋在沙發靠墊裏，黎淮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茶。”
    “水不是……”
    “家裏又不止一個燒水壺，我也想不通為什麼你能挑一個從來沒用過，還要自己加水的，是喜歡它不一樣的顏色嗎？”
    勉強直起身子的人再一次躲進了靠墊裏，像鴕鳥一樣露出半截身子和細長的腿。
    黎淮坐在他身旁，抿著嘴試了試茶水的溫度，“岑雲鶴，你心裏到底怎麼想的。”
    窩在沙發裏的人沒有回答，黎淮接著說，“不想和不能是兩個概念，如果是因為不能，我聽從你的安排，但你需要……”
    “你是在和我做交易嗎？”
    交易是需要資本的，可現在的黎淮什麼都沒有，他明白倘若岑雲鶴真的舍棄教養和原則，孤注一擲地撕破臉同他離婚，處於下風的人永遠都是自己，他沒有逆風翻盤的實力。
    “我隻是盡可能地為自己爭取，能多一點是一點。”
    岑雲鶴把身子從沙發靠墊裏抽出來，不情不願地端起茶幾上的杯子，“我說了，一切照舊。”
    旁邊的人剛準備開口，智能門鈴聲響起，屬於岑雲鶴輕快的語音回蕩在四周，”這麼晚了，誰都別想把我老公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