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齊哲目光呆滯，細細想來很多證據都能證明何樂軒不是那個人，獻了近1500ML血漿的人怎麼還能做到自己開車離開醫院。
    何樂軒身上有太多的漏洞，自己發現了，卻不願意承認。
    或許真的像逄紹祺說得，他隻想找一個人彌補愧疚，而何樂軒是最符合的那個。
    他摸出手機找到何樂軒的微信，對話還停留在前天晚上的那句罵人的髒話，手指輕輕一滑，係統停滯了半秒鍾，聊天被刪去。
    廚房內的聊天還在繼續，逄紹祺問江樂他到底是不是本科畢業，江樂報了一個NY的藝術學校，說自己是那的碩士生。
    “拍拍紀錄片，偶爾也剪片子，混不出來就回家繼承公司唄，反正又餓不死。”
    “你隻會做意大利麵？”
    “三明治和漢堡，中餐也會一點的，你們要是年紀大了想喝湯，我下午給你們煲湯，蓮藕排骨湯可以嗎。”
    “都行，我倆不怎麼挑的，家政公司那個經理你很熟嗎。”
    “小時候見過幾次，他們門店多。”江樂哈哈笑了一下說，“我出了機場隨便找了一家，說自己是來投訴的，見到中層之後就說要見經理，往高了的人幾乎都認得我。”
    “你倒是挺聰明，你母親不知道你過來？”
    “不知道。”江樂的眼神突然暗淡，“她不會回國的。”
    “你是為了你父親的失蹤案回來的是嗎。”
    江樂轉身看見了門外的齊哲，“你怎麼知道？”
    “你父親的案子是我父親辦得，我在家裏見過卷宗，案子到現在還沒破。”
    “知道就行了。”江樂白了他一眼，“如果不是警方堅持將破案重心放在我大伯身上，我爸不會錯過黃金搜救時間。”
    “小江啊，警方也是根據走訪得來的信息做出的判斷嘛。”逄紹祺又想將齊哲推出去，這人一出現準沒好事。
    “走訪排查？”江樂冷笑一聲，“我外祖和母親從沒說過大伯一家的一句不是，在你們眼裏不就喜歡看豪門養子和親兒子的恩怨嗎。”
    二十多年的案子，孰是孰非無人可以評說，當初辦案的警員許多都已離開，真相就是一幕羅生門。
    “你跑回來是掌握了新的線索嗎。”
    江樂看了眼齊哲，“跟你沒有關係，如果你非要報恩，就什麼都不要問。”
    “好好好，我們明白，你就是住在家裏做家政的。”逄紹祺克製著自己想捂住齊哲嘴的手，“晚上喝湯，多煮一會啊。”
    他倆都明白，江樂不會在二十多年後突然無緣無故地跑過來，他一定是偶然間發現了父親失蹤的線索。
    逄紹祺將齊哲摁在了椅子上，“你先幫他查案子我不介意，但現在此時立刻馬上，後天這個案子就要開庭了，我不希望你在原告席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是一名老人狀告兒女侵占自己住房的案子。
    雖然齊哲在業內名氣不小，但何樂軒罵他對自己死纏爛打的視頻公開之後，知名律師行都將他拒之門外，隻能淪落到靠著在法治論壇和居委會手上接案子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