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家樓下。”身穿黑色毛呢大衣的男人說得非常小心，“你在朋友圈說想喝牛奶，是不是胃又不舒服了。”
    夜晚冷清的街道，他的聲音聽著格外淒涼，寒夜如刀，滲透入骨髓的寒意凍得他不禁打了個寒顫，電話那邊傳來笑聲，“哈哈，他還真上當啦！”
    “我就說他會來吧，哈哈！你們看你們看，他就是那隻。。。。。。”
    男人裹緊衣服歎了口氣，出來的急，他沒想到入了夜之後的氣溫這麼低。
    “你不在家是不是？”
    電話那邊傳來了KTV吵鬧的音樂聲，齊哲聽見何樂軒在嚷嚷著喝酒，幾分鍾之後電話被掛斷，沒有回答。
    他將懷裏的溫牛奶打開抿了一口，想要點開手機找輛車趕回家。
    可沒想到因為低溫，打完電話之後，外衣口袋的手機自動關了機。
    齊哲歎了口氣，這一塊是城市外圍新建的小區，白天裏路上就沒幾個人，到了晚上更是連鬼都沒幾隻。
    好在他住得不遠，幾公裏的路走一走身子也能暖和點。
    那條朋友圈估計是僅他可見，雖然心裏這麼想著，齊哲卻擔心他喝完酒之後胃又不舒服，或者喝多了之後有沒有人會送他回家。
    他記得今天下午通訊公司發來了暴雪黃色預警，那時候他還叮囑了何樂軒，晚上早點回去，不過發出的消息一直沒有回複。
    真是想到什麼來什麼，天空漸漸飄起雪花，齊哲的手機依舊無法開機，大街上空無一人，連路燈都沒亮著幾盞。
    不過是幾公裏的路程，齊哲平日裏抽空去樓下跑步都不止這點距離，他快步向前，頂著風雪回到樓下時，已經是滿頭落雪。
    兩部電梯壞了一部，剩下的一部正在從三十多層往下降，暖氣讓雪融化成冰水，順著齊哲的脖子滑落到衣服裏，他早就凍僵了。
    電梯緩緩上升，齊哲靠在電梯裏，看到何樂軒朋友圈的時候他正在整理過幾日開庭的卷宗，他從冰箱裏拿了牛奶加熱，隨手裹了層毛巾就往外趕。
    推開門，家裏還是他離開時的模樣，卷宗散落在餐桌上，電腦屏幕亮著，綠色軟件和企鵝都提示有人找他。
    齊哲沒心思去管工作上的事，融化的雪水打濕了大衣，他哆哆嗦嗦地脫衣服進了衛生間，衝了十幾分鍾熱水才緩過來。
    家裏的暖氣溫度並不高，不像是市中心的房子或者大企業開發的樓盤，小區的物業並不負責，家裏達不到市政供暖的規定溫度。
    齊哲想給自己泡了杯熱茶，在客廳翻箱倒櫃了一陣才找到一盒綠茶，僅有的幾個杯子全都被扔在水池裏泡著水，他挑了一個看起來最幹淨的。
    家裏很亂，齊哲沒有時間收拾。
    而且這不僅是他的家，還是他與朋友創業的辦公室，但很可惜，兩個人都不是個善於生活的人。
    齊哲端著茶杯喝了半杯下，他看見了電腦上的微信，何樂軒的問他在哪，讓他來接自己。
    時間是半個小時之前，齊哲皺了皺眉頭，那時候他在頂著雪往家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