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淵閣拍賣前，越朝給宋安寧送去了一支白玉鈴蘭花簪子，沒有墜下的流蘇，隻有三朵花苞懸在簪子的尾部，一走路清脆悅耳。
    想要進拍賣會現場必定需要盛裝打扮，進寶將備好的衣袍送來，綢緞料子的純黑勁裝上隻在袖口與滾邊處暗繡著玄鳥紋，襪子和裏衣也是量身定做的蘇錦麵料。
    不知是宋安寧的搭配還是進寶挑的配飾，黑底暗金色雲紋的腰帶和同款護手勾勒出精壯的身段，即便是坐在輪椅上也能看出越朝身形挺拔，讓人眼前一亮。
    墨玉頭冠和玉佩是最簡單的款式，但玉質的滑膩和圓潤的造型打破了越朝身上的硬冷，頗有些皇城中貴公子的韻味。
    隻是沒想到宋安寧似乎對他的打扮並不在意，今日他換了件淡墨色的絲質外袍，墨色長發披在內搭白色蜀錦長衫上，腰帶不過是兩根交織的墨色線繩，發簪和玉佩也都是墨色的簡單款式。
    有些人就是隨便穿一件袍子都讓人抹不開眼睛。
    馬車裏，宋安寧玩弄著手上的象牙折扇，他將扇墜拆了又係，拿著扇子近看遠看，越朝看著他滿臉糾結的樣子笑著說，“係上吧。”
    “那樣就長了，會不會顯得我很矮？”
    “世子走在我身邊不就好了，今天難道不是在下最矮嗎。”
    “也對，這倒是個臨時的法子。”宋安寧係上了扇墜，“老軍醫說你的腿應當有知覺了，快的話過兩三個月就能試著行走了。”
    “韓軍醫妙手回春，在下從未想過自己還能再站起來。”
    “脖子上的疤痕大概不能完全消下去了，不過我哥常說，將領身上哪有塊好皮膚沒有疤的。”
    說話間馬車停在了靈淵閣門口，不用遞去拜帖，閣主已經領著小廝迎了過來。
    “鎮國公世子，越都尉，久仰久仰。”
    閣主是個年近不惑的中年男人，靈淵閣行走江湖的人任俠負氣、狂放不羈，主要講的就是一個義氣。
    無論是越朝為了家國舍生取義落下殘疾，還是宋安寧不顧一切，深夜跪在聖人麵前拯救良將，都讓他們敬佩。
    小廝把倆人引到包間裏，屋內已經擺好了茶水和點心，宋安寧坐下將拍賣單扔到越朝腿上，“看中什麼自己挑。”
    “在下自己來便好。”
    宋安寧沒拒絕，靈淵閣的拍賣會隻會單向邀請，普通人想參加隻能托人帶進來站在一層外圍。
    酉時的鍾聲一響，拍賣準時開始。
    最初幾件都是內務府監製的藥物，宋安寧看了眼自己手上被駱明夷鞭子留下的傷痕變成了淡紅色，從昨日開始他就不再遮掩著傷口。
    “原來運去西北的藥物如此昂貴。”越朝替宋安寧把茶杯斟了半滿，輕輕地說，“手還疼嗎。”
    “隻是在這賣得貴罷了，尋常人無法購買到內務府的東西，而去歲宮裏做出來的藥物全都拉去了西北，現在市麵上自然又貴了幾成。”
    “世子果然善於經商。”
    “沒銀子什麼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