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宋安寧剛到鋪子裏沒多久，陪著進寶送越朝的下人就急匆匆跑進鋪子，越朝去了府衙。
    “越公子去狀告他父親，要求返還母親的嫁妝。”
    宋安寧愣了一會，“哈？”
    按照靖國律法，嫡母陪嫁除非獲罪操家或問斬之外，均乃其私產，即便和離或被休棄都可帶離夫家，若不幸離世則由嫡係子女繼承。
    成親當日陪嫁會由衙役清點一遍，一式三份的嫁妝清單會在府衙備份，所以從世家貴族到平民百姓，大多數人家都不會貪圖女子的陪嫁。
    按照常理來說，無論是正妻還是貴妾，若是母親亡故，夫家大多是會在衙役的見證下將嫁妝移到兒子名下或作為女兒的陪嫁。
    可是很顯然，明熙伯府是個例外。
    宋安寧抓了抓後腦勺，“越朝的母親是？”
    “皇城中一戶商賈之家，似乎是姓林或者淩，聽說前些年回了祖籍。”
    回答的是鋪子中的老掌櫃，這也是他昨日才從別人口中聽來的，明熙伯府好歹是個世家伯爵，願意娶商賈之女做正妻之位，定是家中已極其困難。
    “隨他去唄，正當的要求。”
    老掌櫃搖了搖頭，“就怕曾經的嫁妝早就被變賣一空了，明熙伯府現在那光景鐵定什麼拿不出來。”
    “那就補銀子唄，那三進的院子還值些銀錢。”
    這也是宋安寧囑咐招財去辦的事，壓低價格將那宅子收回來，無論是自己轉手賣出去還是做人情半賣半送給大哥和二姐他們，他都是不虧的。
    “能值個多少，一萬兩撐死了，就算是維護得當也不過一萬五千兩。”老掌櫃有些鄙夷地反駁說，“年久失修，上次從街邊過，那外牆都缺了一角。”
    宋安寧撇了撇嘴，幸好他給招財的最高價不過七千兩，多了他也就不想要了。
    想想那三萬兩的罰金和越朝母親的嫁妝，曾經的老伯爺光靠變賣一座宅子怕是不夠的。
    被宋安寧支出去打探消息的下人很快就傳回消息，越朝母親當年的嫁妝似乎是不少，光是鋪子就有兩間，隻不過早就被越家人賣了出去。
    “府衙已經帶人去了府上，不過那清單上的物件怕是早就尋不到了。”下人說的有些悻悻然，就算是現下補銀子，金銀首飾那些肯定是按著下限補齊，遠不及當初置辦時的價值。
    老掌櫃不免有些唏噓，“二十年前的首飾大多講究真材實料，現在的則是貴在巧活上。”
    “你是說我們的賣價貴了？”
    “各有千秋罷了，像是尋常百姓圖個實在，恨不得掛個金錠子在胸前，做的花裏胡哨的他反倒不喜歡。”
    宋安寧被他的話逗樂了，就像他自己也偏愛玉石，發簪和玉佩貌似沒一樣是金銀質地。
    隨著天色漸晚，他剛準備回府時，下人傳來話說，越朝母親的嫁妝差不多尋回來了兩成不到，餘下的越朝同意折合成現銀三千兩。
    宋安寧聽到那數額之後哼了一聲，這大概是明熙伯府能籌到的所有銀錢了，越朝母親當年的嫁妝估計遠不及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