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機編隊在臨山機場安全著陸後，曹元華剛剛上到塔台，褚大海上前給了他一拳頭：“你小子好懸啊！差一點就成了第三次世界大戰的導火索！”
    “飛機進入雷雨區，聽不見地麵的聲音。”他連忙解釋道。
    “為什麼不主動返航呢？”
    “沒有接到地麵指揮員的命令是不能擅自決定返航的，這是對空中指揮員的要求！”
    “緊急情況下可以臨機處置。”
    “我----當時以為可能是上級讓我到台灣上空示威一下，或者偵察一下呢？”
    “你小子還以為讓你去當解放台灣的先鋒呢！”
    “嗬嗬！那我將不勝榮幸！”
    此次事件的情況報告和159團的檢討報告一級一級地向上報，上級派到臨山的聯合調查組認真調查了一番，褚大海、曹元華和另外三個飛行員走馬燈般地被一次又一次地找談話，機務大隊的無線電人員和場站氣象台的人員也被詢問了一番，最後性質定為：因惡劣天氣造成無線電嚴重幹擾而引起空地聯絡不暢的意外事件。結論：159團繼續複雜天氣的戰鬥出動，隻不過，遇有特殊情況，空中指揮員有臨機處置權。
    很快，對麵的敵情通報也來了：“×月×日，共匪空軍不顧飛行員的生命安全，在天氣極其惡劣的情況下，強行起飛4架米格19戰鬥機，並悍然越過海峽中線，對我發動突然的挑釁。我嚴陣以待的防空飛彈部隊和高炮部隊隨即進入緊急狀態，空軍8架F－5E戰鬥機也緊急起飛，將共匪的飛機趕了回去。”
    張仲亮在全團大會上笑著說道：“曹元華你小子總要弄出點新鮮事兒來，差一點兒就造成了擦槍走火！你們知道嗎？這一次事件一直報到了軍委值班首長葉劍英那裏，葉帥又報告了周總理，總理非常重視，要求迅速查明事件原因！現在看來是惡劣天氣引起空地聯絡不暢造成的。但是所有一線作戰值班部隊都要認真總結教訓，改進通訊手段是一個方麵，還要有特殊情況處理的各種預案，對空中指揮員臨機處置情況要做多方麵的預想。”他頓了一下，“不過，這話又說回來，這一事件也說明我們這幾個月的複雜氣象訓練成效明顯，上級給予了充分的肯定。我們的飛行員就是要在任何氣象條件下隨時能夠出動作戰！敵人能做到的我們必須做到，敵人做不到的我們也要爭取做到！”
    單智平政委接著說道：“有人會說，我們為什麼不打過去，又不是沒有這個實力？台灣問題很複雜，政策性很強，存在諸多複雜的因素，現在條件還不具備。如果真正的打起來，受傷害最大的還是兩岸的老百姓。最好的可能是和平解決！但是作為軍人就要隨時做好打的準備，隻要中央軍委一聲令下，就能出得去，打得贏，一舉拿下！”
    會後，賀十一找到曹元華，羨慕地說道：“老曹，你真好命！這種歪打正著的好事怎麼就讓你碰上了？”
    曹元華撇了下嘴，心有不甘地笑道：“好什麼好呀，200多發炮彈我還不是全部給你帶回來了？”
    賀十一知道他故意顯擺，也撇撇嘴：“謝了，老曹！省得我又要擦炮、裝彈了。不過，不戰而屈人之兵，乃是軍人的最高境界。”
    “那是，此話正確!當整個台灣海峽上空隻有我們四機的時候，知道我在想什麼嗎？天空永遠是我們的！”
    此次意外事件讓海峽對麵的人著實緊張了一番。
    已是耄耋老人的蔣介石動員其所有的情報研究機構，分析共軍此次行動的意圖所在。共軍四架主力戰鬥機在惡劣天氣下成戰鬥隊形不做任何機動動作，徑直躍過海峽中線，若不是8架F－5E緊急升空嚇阻，這四架飛機將竄犯到台島上空了。共軍的目的令人匪夷：如果這是共軍攻擊台灣的先兆，其數量極其有限根本構不成威脅；如果是躍海偵察，其飛行動作必是隱蔽且最多隻需一架兩架；如果是挑釁行為，從目前國內外的大環境看又沒有必要；如果是共軍飛行員的個別挑釁或投誠行為，不可能是四架同時過海且隊形保持嚴整。唯一可能的解釋是，這是共軍一次早有預謀的示威行動。根據可靠情報，駐紮臨山機場的共軍159飛行團不顧一切地進行超強度複雜氣象訓練，此次又不顧一切地在惡劣氣象條件下悍然躍過中線，明顯是一種展示其高超飛行技術的示威行動，其帶隊長機必是團長褚大海無疑。為此，蔣某人嚴令國民黨空軍盡快拿出對策來，加大複雜氣象飛行訓練。結果是不顧主客觀條件的倉促上馬，導致又有一些飛行員與大地或大海進行了親密接吻，身裂魂消，此是後話。
    一年的時間不知不覺地就過去了，159團不僅圓滿完成了輪戰的任務，而且完成了全年的飛行訓練任務，特別是提前完成了晝間複雜氣象訓練的全部課目，這在到臨山機場的輪戰部隊中是少有的，也使全團的戰鬥力有了一個飛躍。
    又是中央軍委的一紙命令，159團轉場歸建回到了浦城機場。
    如同從前線凱旋而歸一樣，浦城機場非常隆重地歡迎159團歸建。
    當看到24架殲六大機群密集編隊整齊地從機場上空呼嘯而過時，其震撼之場麵絲毫不亞於當年158團為159團接收殲六飛機時的情景。而當一架架飛機接地後昂著頭大迎角滑跑，不放減速傘著陸時，機場上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聯絡道上等著收傘的保傘人員納悶地隻盯著每架著陸飛機的屁股看去，最後帶著一肚子的納悶兩手空空的坐車走了。158團的飛行員個個驚訝地張大嘴巴。雖然聽說159團在福建訓練帶杆著陸，但是真的看到24架飛機個個都象鬥架的公雞一樣高傲地昂著頭幹脆利落地著陸，都看得呆了，這上過前線的就是不一樣，似乎一夜之間就成了主力中的主力。
    關團長掃了一眼自己的飛行員們，話中有話地說了一句：“從我們158團出去的人就是不一樣！”
    回到浦城機場，159團機務大隊和158團機務大隊駐地換了個兒，159團駐到了內場。部隊又麵臨人員的流動。軍械師老楊和機械師老王服役了21年，轉業回到湖南老家去了。賀十一成了代理軍械師，何生良、沈嘉偉和從機務學校畢業回來的顧兵成了代理機械師，羅玉祥是代理無線電師。代理的意圖很明顯，用不了多久，代理二字便可去掉，而成為“師”級幹部了。
    而158團的王浦克和場站衛生隊的戈軍複員回到B城當工人去了。
    送走他們兩人，回來的路上，鄭雅潔不免感歎道：“這甫克整天吊爾郎當的，不好好幹，158團機務大隊都拿他沒辦法，複員也就複員了，可這戈軍要是安下心來，上醫校，提幹部應該是沒問題的，偏要複員回去當工人？我旁敲側擊地跟她說過幾次，聽不進去！”
    沈嘉偉應道：“人各有誌嗎！”
    賀十一隨手從路邊拔了一根雞毛草，咬在嘴裏，說道：“更合適的說法是人盡其才，再則說，工人階級是領導階級嗎!”
    “當工人也不錯！”顧兵說道，“我們同學有下鄉當農民的，現在有當工人的，工農兵都有了！不象我們家，哥仨兒起名是顧工、顧農、顧兵，結果都成了兵了。”
    沈嘉偉想了想：“他們兩個是不是有點那個……”
    “有點哪個兒？”賀十一問道。
    鄭雅潔笑了笑：“反正甫克經常在衛生隊泡病號，跟戈軍兩個人也老往外跑，不知去哪兒也不知幹什麼去？我問過戈軍幾次，她隻是說沒啥兒。”
    顧兵說道：“不排除他們兩人串通好了一起複員？”
    “串通也好，複員也好，嘉偉說得有道理，人各有誌嗎！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賀十一說道。
    “聽說禇團長有可能提副師長？”顧兵小聲說道。
    “真的？你哪兒來的小道消息？”賀十一不大相信。
    “師裏搞黑板報評比，宣傳科的一個幹事說的。”
    沈嘉偉點頭道：“有風就有雨，我覺得這事兒有譜！”
    賀十一分析道：“我團雖然比158團晚一年換裝的殲六，但是改裝速度很快，提前半年完成大綱訓練計劃，一年前就升為主力團，禇團長功不可沒！”
    飛行團編製擴大了，又增加了8架飛機的編製。158團全部換裝了新改進的殲六三型飛機，原有的殲六丙型飛機有8架移交給了159團。159團新組建了機務三中隊，三個外場中隊每個中隊各維護10架飛機，加上從工廠又接收了2架殲教六雙座飛機，交由二中隊維護。這樣，兩個主力團加上夜航大隊換裝的8架殲六甲型飛機，浦城機場的這個飛行師共有70多架殲六飛機，成為名副其實的主力師。同時，師成立了空空導彈維護中隊，開始接收霹靂2號空空導彈，機務二中隊的向玉川因專業對口被調去導彈中隊當副中隊長。158、159兩個團分別有12架殲六將在兩側機翼的內側改裝空空導彈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