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新的氣氛越來越淡，新年轉眼間就過去了。城市又重新恢複到了正常的運作中。
    從九月入職到過完年已經過去了三個月。白玖笙回到公司順利拿到實習證明和幾萬的工資後收拾好東西離開了。
    這三個月以來，白玖笙的業績一直是新人裏麵最好的，除了人際關係處理的不怎麼好之外，其他可以說是完美的。
    本來老板還想挽留一下來著，可白玖笙執意要走也沒辦法攔住她。
    白玖笙按照莫梵提供的地址找到了一家工作室。推開透明的玻璃門，白玖笙看見莫梵在前台旁邊的桌子旁寫東西。
    大概是在寫歌吧。
    今天工作室裏沒什麼人，應該是都還在放假吧。
    白玖笙四處觀望這個工作室。乍一看就是一個常規的擺放，細節裏又有點像是莫梵的風格。
    白玖笙回頭去找莫梵的時候，她剛好把最後一部分寫完：“我就知道你會來。”
    白玖笙就不和莫梵多說話了，直接進入今天的正題：“你說讓我跟你，是讓我幹什麼？”白玖笙坐在對麵的單人沙發上。
    “我上一個經紀人被調走了，所以我這還有一個經紀人的位置空缺著。要來嗎？”莫梵把翹起的二郎腿放下。
    “專業不對口吧，你有法子？”白玖笙覺得這事太過荒唐。
    莫梵站起來從前台擺好的文件夾裏找出一份合同展示給白玖笙看：“你放心，我已經和公司請示過了。”
    白玖笙拿過合同，認真閱讀了每一行字，這上麵的信息一點沒差，而且合同裏的各項條款也都寫的很清楚。現在就差白玖笙簽字了。
    白玖笙拔下在合同上夾著的簽字筆，在合同末端簽上了她的名字：“這個工作室是你的？”
    莫梵接了一杯水放在白玖笙旁邊的桌子上：“當然是我的工作室，就算我是新人歌手也得有工作室吧。”
    “今天先帶你熟悉一遍工作，明天就可以正式上崗了。”
    “……”
    莫梵講解的很詳細，聽一遍就知道了。
    白玖笙大致掃了一眼莫梵這個月被安排好的行程：“你確定讓我來當你的經紀人？”
    “我看過你之前為了搞定一個客戶在背後做的功課。客戶喜歡什麼，有沒有病史都能查到，談判的時候頭腦思路清晰，我覺得你很適合這個崗位，而且我相信你。”
    之前還在一起合租的時候，莫梵就經常看見白玖笙熬夜趕方案，整理客戶資料。而且基本上都不會被駁回。
    白玖笙：“那以後就是我管你了，我盡力做好這個工作，你別惹事就行。”
    “不過我估計你應該不會被人扒出來很特別的黑料，有嗎？”白玖笙大腿疊上翹著腿問。
    “要是感情史的很難，幾乎沒怎麼談過。話說你這新官上任不得請團隊裏吃頓飯嗎？”
    白玖笙抬頭瞥了一眼莫梵：“我看是你想讓我請你吃，有時間再說吧。”說罷，帶著各種資料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快速熟悉新工作和新環境。
    莫梵在前台邊的凳子坐著，左手貼著下巴歪頭在遠處注視著白玖笙的側顏，右手拿上台麵手指在有節奏的敲擊。
    很久都沒有這麼寧靜的時候了。
    ————
    幾天後白玖笙順利和上一個經紀人完成了工作交接。
    正式上任的一個月裏，白玖笙每天帶著莫梵遊走於各種場所，也為下個月月初的首演做了很好的宣傳。
    現在光是預定的票都已經賣完了，首演的前幾天還會再放出一波票。估計可以賣空。
    有時帶著莫梵去接受采訪的時候白玖笙還會被誤認為一起來接受采訪的。
    這也是讓白玖笙苦惱的地方。盡管已經穿的很樸素還是會在大街上被粉絲認出來。
    白玖笙當經紀人的消息剛放出來那陣子。微博評論裏經常有人問白玖笙為什麼去當了經紀人。
    白玖笙對於這個問題覺得也有點懵，放個年假回來就成了經紀人這事發展的太快了。
    趕在這個問題發酵之前白玖笙趕緊發布了一條微博來解釋這個問題。這下才算是把這個小熱搜壓下去。
    雖然粉絲們覺得很可惜，但還是很理智的選擇了尊重白玖笙。改為了在背後默默支持。
    這樣連帶著莫梵的人氣都上升了不少。
    ————
    一個月後臨近首演的前幾天的晚上。在公司安排的藝人宿舍裏。
    莫梵還是照常在琴房裏練歌，好好準備即將到來的首演。
    緊閉的門外，白玖笙正在她的臥室裏盯著售票係統，手上的腕表一針一針的轉動。等時間到達整點後售票係統開放。
    頁麵上整整一千張票的數目正在勻速減少，白玖笙就在電腦前盯著一動也不動。
    白玖笙的頭發在腦後繞了一個低丸子。這幾天的勞累讓白玖笙的眼睛戴上了眼鏡，方圓形的金屬細框很適合白玖笙。淡黃的睡衣上印了一個棕色小熊。
    過去了二十分鍾後最後一張也賣出了。
    白玖笙捏住眼鏡中段取下來揉了揉鼻根，然後又重新戴上。接著聯係確認一遍演出的道具，場地都準備的怎麼樣。
    確認都完成後白玖笙才從房間裏出來。
    站在門口舒展一番四肢，還真是從來沒感覺這麼累過。微信步數每天都是第一，還要去聯係廣告拍攝和代言。
    白玖笙從抽屜裏翻了一盒潤喉糖後敲響了琴房的門。隻聽裏麵的歌聲停了下來，莫梵出現在敞開的門框裏。
    白玖笙偷偷往房間裏麵瞧了一眼，收回眼神把糖盒塞給了她：“過幾天就該首演了，準備的怎麼樣了？”
    莫梵撬開糖盒的開口倒出一顆糖吃了下去：“放心，都準備好了。就等著看我表演吧。”
    自從白玖笙成為了莫梵的經紀人後，她對莫梵的關心上升了好幾個階層。還好莫梵是一個自覺的人，不用去催她練歌。
    兩人坐在沙發上，白玖笙把這幾個月莫梵的人氣值做成了一張折線圖，並給她分析了目前情況對她的利弊。
    “所以呢，這段時間你就安心準備首演就行了。”
    莫梵把擺在自己麵前的手機推回給白玖笙：“我一定聽你的。”莫梵轉而變得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我搞到了幾張內部的首演門票，你…要嗎？”
    白玖笙本來還不信的，直到莫梵真的從口袋裏拿出來兩張門票。
    “額…你是怎麼弄到的票。”白玖笙看著那票什麼，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其實開場當天白玖笙的跟著工作人員一起忙活。
    “也沒什麼技巧，就是我朋友搶錯票了，然後就把票給我了。他以為能見到你才搶的票。”原來這還是白玖笙的粉絲啊。
    白玖笙完全被堵死了話，隻能先把票收起來最後囑咐認真準備首演的事。
    ————
    幾天後，到了首演的日子。
    體育館外的每一個檢票口都擠滿了人。白玖笙要去跟每一個負責人確認一遍演出設備，舞台的萬無一失。
    莫梵這邊也在為演出能順利進行在一邊化妝一邊聽著助理講注意事項。
    緊張激動的幾個小時後，觀眾全部入場，舞台設備也全部就位，終於到了演出環節。
    燈光聚集在舞台上，中央的煙霧散開，莫梵的身影在大眾的視野中逐漸清晰。
    紅色的短發在後麵紮了一半，簡單的白T上裝飾了紅色的線條，一件紅白格紋的長袖襯衫係在腰間。衣服上的銀飾隨著她的動作晃動。
    莫梵的歌聲很穩，在舞台上唱跳也不是問題。
    莫梵很擅長把人代入情緒裏，全場的氣氛在第一場就被點燃。
    一首又一首歌完美結束，演出時間剛過了一半。白玖笙從顯示器裏發現莫梵的狀態不太對。拍子要卡不上了。
    扭頭看了一眼觀眾們的反應似乎都還沒有發現。
    莫梵在台上與伴舞擦肩越過，再走出幾步借著死角悄悄伸手摘掉了自己的耳返。忍著現場嘈雜的聲音完成了這首歌的演唱。
    這可沒有逃過白玖笙的眼睛，發現莫梵的耳返不見後猜測可能是耳返出問題了。她沒有選擇立刻終止，等到這首歌唱完之後才暫停演出換了一個備用耳返。
    誰都沒有發現的是白玖笙在猜到莫梵耳返出問題後那陰鬱的臉色，氣的想把管耳返的人立馬揪出來說一頓。
    白玖笙的心情平複後再看顯示器裏的莫梵時，看著她在舞台上閃閃發光的樣子，心中一塊枯萎的荒地又被重新滋潤。
    如如果沒有發生意外的話，她應該也會站在舞台上吧。
    白玖笙的心思好像被莫梵知道了一樣，灰亮的眼眸抓住鏡頭，看上去就像是和人對視一樣，那吐出的歌詞似乎是兩人之前的對話。
    “我願成為你的願，帶你一起，在任何地方。”
    白玖笙眼神裏的光暗淡了，那一刻她真的覺得自己離“她”好近好近。
    ————一個小時後，頂棚上空火紅色的彩帶雨飄下，這場演唱會在觀眾們的歡呼聲和手中熱情揮舞的熒光棒中結束。
    舞台上的燈光關停，莫梵後退和粉絲們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