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潤宸瞳孔一縮，果然看到了那個托盤上的是熟悉的紅色丹藥。
    下意識的想要阻止昌慶帝服用，話到嘴邊了又說不出口，隻能微張著嘴。
    看著昌慶帝服下丹藥後一刻鍾後麵上重新煥發了容光。仿佛……回光返照一般。
    葉潤宸驚訝的與唐浦笙對視一眼，兩人心裏都明白了那所謂的丹藥，不過是飲鴆止渴一般的存在。
    他的身體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好像再去阻止他，也沒什麼意義。
    昌慶帝倒好似全然不在意，恢複了精神頭之後又借由著王公公的力，半躺式的靠在迎枕上。
    看向了唐浦笙，似乎有話要對葉潤宸說，同時想要讓他回避。
    葉潤宸拉住了唐浦笙想要離開的手，直接說到：“他沒什麼不能聽的，您有什麼想說的就直說了吧！”
    昌慶帝看向兩人交握的手，再看看葉潤宸溢出眼裏的柔情，瞬間明白了什麼。
    後來他又在心裏自嘲：自己都這個樣子了，想管也管不了，隨他們去吧！
    於是昌慶帝不再糾結，再度拿起了那個小匣子：“這是你母妃的東西。”
    開口第一句話就讓葉潤宸愣住了，怪不得他看這個匣子有些眼熟，但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經過這麼一提點，他找回了封存在腦海深處的記憶。
    之前說過，葉潤宸的童年還是有一段幸福時光的。
    在那段時間裏，昌慶帝和靜妃如膠似漆，有時也會像尋常百姓一樣，給對方製造一些小驚喜。
    而這個小匣子裏的物件，就是有一年昌慶帝生日時靜妃親手製作的禮物。
    後來有了這個吊墜，昌慶帝日複一日的帶在身邊。直到靜妃幽居冷宮。
    從那以後，葉潤宸也沒再見過這個吊墜。時間一長他也慢慢淡忘了。
    本以為這個吊墜早已被舍棄，就像人一樣。沒想到昌慶帝居然還用個小匣子好好保存了起來。
    看著上麵的光澤，似乎沒少被人把玩。
    葉潤宸的目光直指昌慶帝，緊盯著他。
    “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母妃的。別人都說柳貴妃寵冠後宮。
    可憑良心講，我對你母妃當年的愛，和她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葉潤宸卻嘲諷一笑：“最大的榮寵最後不都變成了紅顏枯骨？您的愛還真是獨特！”
    沒有理會葉潤宸的嘲諷，昌慶帝緩了口氣繼續到：“這也是我最後悔的。樹大招風，如若我後宮裏隻有你母妃一個女人，那給多大的寵愛都無所謂。
    可我當時卻低估了女人的嫉妒心。你母妃離世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當初我對她寵愛太甚。
    導致皇後和貴妃嫉妒心作祟聯手陷害於她。
    我本意是想把她放進冷宮避避風頭。等我料理了柳沛蓉和暨玉華一黨再把她請出來，封她為後。
    可你母妃一日不死，皇後和貴妃就一日不肯罷休。她們聯合了前朝的老臣又把矛頭對準了你外祖家。
    世家的權臣的逼迫的逼迫一日強過一日，最終你外祖一家隻能被流放覆滅。
    後來你母妃聽說了這個消息，認為是自己連累了家人。就找了根白綾吊死在了房梁上。”
    壓抑心中多年，終是不吐不快。說完，昌慶帝也不敢看葉潤宸，他心裏很清楚。
    導致葉潤宸人生悲劇的罪魁禍首就是自己：“為了保護好你，我實在沒有辦法了，隻能故意對你不聞不問。
    在你成年之後，我讓你接手了臭名昭著的詔獄，讓你變成了讓人聞風喪膽的活閻王。
    我的本意是想你暗中增強好自己的實力。雖然是惡名，但總能自保。
    我知道你想要這個位子。最大的阻礙就是老三和太子。於是我把蓮貴人送到了你的麵前。”
    葉潤宸這才想通為什麼自己在找人對付廢太子時，舞姬會自告奮勇的成為自己手中的刀。
    昌慶帝還在繼續：“我把蓮貴人收進後宮，但她的麵容與你母妃實在相似，引發皇後的警惕。
    然後她內心不安，就在我服的丹藥裏下了劇毒。長此以往，隻能被困在病榻上。
    我覺得時間不夠用，就想通過與敵國開戰，讓你披掛上陣建立起軍中的威望。幸好，你沒有讓失望。”
    昌慶帝的眼中流露出欣慰，唐浦笙心底的詫異無限擴大。
    他還注意到，昌慶帝在做敘述時始終沒有用“朕”自稱，都是和葉潤宸平等的交流。
    同時他驚訝於昌慶帝布局之大，心腸之硬。雖然是對愛的人的保護。
    可想起他對葉潤宸的往日種種，也不得不說，這份愛太過沉重。
    葉潤宸當然也想的起來昌慶帝的作為：“您的愛我可負擔不起！”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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