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明日便走吧，就當是下山遊曆，留在這裏遲早也會被逐出師門。”福來運風輕雲淡地說道，似乎這件事事不關己。
    尹秋水有些不可置信，心中憋屈，“他們所說可是真的？你好好的為什麼要做這種蠢事？做什麼不好偏偏要去害人？”
    老道士繼續收拾他的東西，“真的能說成假的，假的也能說成真的，既然他們都這麼說了，我能有什麼好辯解的，事實便是如此。”
    尹秋水聽師父這麼一說，就當是那些人冤枉他了，“如果他們所說都是假的，那就是冤枉你了，你也沒必要做替罪羊。”
    “我何時說過我是冤枉的？你看我現在這般狼狽，明顯就是畏罪而逃。”福來運抄起手中的蒲扇拍了一下小孩的腦袋，“趕緊收拾東西，你不想跟我走也沒問題，留下來陪你小師叔，要不是他幫忙求情，你我早就被逐出師門了。”
    尹秋水在一旁默默咬牙握拳，“你都不講清楚，還讓我白白受牽連。”
    老道士走過來拍拍小孩的腦袋，眯著眼睛看著屋外翻湧的白雲，輕歎道：“要變天了，我們要趕緊走了。”
    離開的那天，尹秋水想到了陸九，想著至少走之前跟他打個招呼道個歉，他那個脾氣大概是不會原諒他們的，尹秋水隻是求個心安便好。
    但當他到山門口時，陸九竟獨自一人跑來了，他的眼神冰冷，臉色黑得難看。
    他罵尹秋水是叛逆，說這次饒過他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要是下次再遇見他，當以仇人相待。
    尹秋水久久無言，喉嚨比吞了刀子還難受，他明知道陸九最恨的就是鬼還有和惡鬼相通，心懷不正的叛徒。
    下山的第一天，師父帶他到飯館吃了一碗陽春麵，尹秋水大口大口嚼著麵條，燙得嘴巴都起泡了，但卻嚐不出麵條的滋味，那是他第一次知道食之無味是什麼感覺。
    他問師父：“我是不是沒家了，我是不是又要流浪了。”
    福來運倒吃得暢快，呡了一口酒道：“心在何方家就在何方，我們四海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