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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字數:3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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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上一個人,是一件無意識的行為,等你意識到的時候,就會發現記憶的盒子裏裝滿了那個人,他的一言一行、一顰一喜,就如同月光一樣無聲地湧入。然後會發現你在去愛的時候是一種有意識的行為,是有意識地想知道那個人的事,是會有意識地回憶起那個人那些事。
    記憶其實是個冰冷的東西,真實地反映著你所經曆的事情。
    如同月光一樣越圓滿就越顯的悲涼。
    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想隱瞞卻在生長。
    ——題記
    月光為什麼是白的呢?
    因為顯得純潔。
    不是,是為了顯示它冷清。
    白白的像糯米糕。
    你小子怎麼就想的吃啊!
    為什麼賞滿月的時候是我們三人呢?
    因為圓滿唄,笨!
    我想說我隻想和你欣賞滿月,很自私的想法,是吧?可是就是這麼想的。
    擦不幹,回憶裏的淚光,耳邊總響起那咯吱咯吱聲……
    軒軒那年站在自己家門口吃著糖葫蘆,如同每個北方的孩子一樣,將糖葫蘆咬的咯吱咯吱地響,當時他說:“哎,小鬼進屋吃去,再灌自己一肚子的風。”當時軒軒斜著眼睛望著他,很奶生奶氣地說:“你是誰啊?”“不認識我啊小鬼?”軒軒咽下嘴裏的一個山楂說:“你是糖葫蘆嗎?我認識你。”然後軒軒的大哥走出來說:“軒軒叫濤哥,大濤這我弟弟。”
    軒軒看著大濤說了聲:“濤哥好。”然後咬下一個山楂,大濤說:“呦,小鵬同學,你弟弟這麼愛吃零食啊?看這小臉胖的。”說完掐了一下軒軒的臉,那時軒軒的臉還有點嬰兒肥,胖胖的很是可愛。軒軒瞪了一眼大濤說了聲:“討厭。”然後轉身進屋。
    那年,軒軒六歲,大濤、小鵬十歲。
    軒軒八歲那年,他不得不承認那個總愛掐他臉的一個人成為了他家的一個常客。其實那時的軒軒是喜歡追在他哥哥身後邊跑的,可是卻不喜歡那個人,那個他叫濤哥的人,可能是因為他總是掐他的臉,也可能是因為每次軒軒喜滋滋地吃著零食的時候都會遇到他,然後他就會說:“再吃,再吃就成豬了!”,那時小鵬會說:“我弟弟吃成什麼樣和你有關係啊?”
    小學的生活總是很開心快樂的,按軒軒自己的話說是:“瘋玩傻淘的最佳時期。”
    軒軒小學畢業的時候,大濤和小鵬進入了同一所重點高中,軒軒對這二人進入同一所中學表示嗤之以鼻,他對濤哥說:“為啥和我哥報同一所學校?我哥膈應你你不知道啊!”
    大濤說:“但是我不膈應你哥。”
    然後軒軒咬著冰棍說:“你真無賴!”
    大濤說:“乖乖吃你的冰棍吧,我和你哥的事不用你這小孩參與。”
    當時軒軒嚼著冰,如同那年吃冰糖葫蘆一樣,咯吱咯吱地響,仿佛把它當成了大濤。
    初中的時候軒軒開始成長,仿佛一下子身高就抽起來了,從原本孩子的樣子變成了青年的樣子,原本是嬰兒肥的臉,線條開始變的堅毅瘦削,表情也會有些憂鬱,總之襯著他的眼睛很大,黑色的眼珠映照著外麵的一切。
    大濤的樣子也變了,身高超過180,渾身充滿著力量,很陽光,那時他總喜歡呲著牙笑,軒軒說傻,小鵬補了句:還算可愛吧。
    沒什麼變化的就是小鵬,依舊是斯文的樣子,依舊靜靜地做著自己的事情,依舊守護著弟弟長大,依舊默默地自己成長,隻是那時他戴上了眼鏡,軒軒說:這樣我哥顯的帥。大濤說:像狐狸,都看不到你的眼神了。軒軒問:為啥要看我哥的眼神。大濤說:因為你哥太聰明不看他眼神就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了。當時小鵬抿嘴笑,沒說什麼。
    軒軒初三,大濤和小鵬高三,那年的中秋節三個人坐在院子的秋千上蕩來蕩去。
    軒軒問:“月光為什麼是白的呢?”
    大濤說:“因為顯得純潔。”
    小鵬說:“不是,是為了顯示它冷清。”
    軒軒說:“白白的像糯米糕。”
    大濤笑著說:“你小子怎麼就想的吃啊!”
    第二年的夏天,天很熱,南方人依舊都跑到北方來避暑,軒軒不解的問:他們為啥來這?大濤說:笨蛋,這是北方再熱也比南方涼快些。軒軒問:我哥怕熱,為啥他又和你報同一所學校,為啥要去南方?大濤說:為了以後的發展唄。那時小鵬抬頭看了一眼大濤,依舊抿嘴笑,大濤拍著軒軒的肩說:小孩子不要太想哥哥。那時軒軒拿了塊西瓜邊吃邊說:你放心,指定不帶想你的。“噗”的一下把西瓜子吐的很遠。大濤說:哎,鵬,咱弟弟脾氣漸長呢!小鵬說:會長大的。
    軒軒上高中後,變得沉默了,可能是因為身邊常圍繞的人去了南方,有時他會很憂鬱,會回憶,想起很多,但是想到的最多的是,一個人掐著他的臉說:怎麼就這麼愛吃零食呢。
    小鵬來信說:大學生活很精彩,比高中好很多,你要好好的學習,哥哥在這等你。
    大濤來信說:小子,注意身體,學習累,該吃吃,別刻薄著自己。
    寒假時他們回來了,帶回許多南方的特產,當時大濤對軒軒說:好好吃吧孩子!軒軒斜著眼睛看他,嘴裏依舊咬著糖葫蘆,隻是那年可愛純真的樣子已不在,眉宇間透露出絲絲憂鬱。
    年三十的時候,三個人在外麵放煙花,煙霧彌漫,火光燦爛,絢爛地讓人悲傷,因為一閃就逝,這是軒軒當時的想法,他突然就不想長大,因為長大太痛苦了,他想自己是瘋了,怎麼能有這種想法。一陣北風吹來,吹起了他的發絲,抬頭去看他哥哥,發現火光映襯下,大濤捂著小鵬的手,笑的絢爛,小鵬依舊抿嘴笑,鏡片反射著淒冷的光。那光直射到軒軒的心裏,他轉身進屋,身後留下煙花映襯的月光。
    高二時軒軒拾起了畫筆,重又開始畫畫,小鵬掛電話問:打算走藝術的路啊?軒軒說:是有這打算不過文化課還是要學的!大濤插了一句說:我看軒軒成,挺有藝術家氣質的。軒軒沒吱聲,說了句再見就掛了。電話那頭大濤很是疑惑的說:鵬,咱弟弟怎麼了?脾氣又見長了。我剛才說錯話了?小鵬拍著他的頭說了句:孩子長大了。大濤說:鵬,這個動作像拍寵物。小鵬說:那成,以後不寵你了。大濤拉著小鵬的手說:不行,隻能寵著我。
    那時軒軒很愛畫素描,從靜物寫生畫到每一個人物,然後他發現幾乎每個人都是呲著牙笑的。
    然後他開始畫他哥哥,卻突然發現大濤說的對,從他哥哥開始戴眼鏡起,他就再沒看過他哥哥的眼神,總是看到鏡片反應出淒冷的光。
    那時他不在純真,他開始想一個人,想曾經的日子。
    高三的中秋節,正趕上十一放假,三個人又聚在了一起。依舊是院子裏的秋千,依舊蕩來蕩去,可是卻伴著咯吱咯吱的聲音,讓軒軒想起了冬天的冰糖葫蘆和夏天的冰棍。
    軒軒說:為什麼賞滿月的時候是我們三人呢?
    小鵬說:不想和哥哥賞月了?
    大濤說:因為圓滿唄,笨!
    軒軒說:嗬嗬,最近畫的太多腦袋疼。
    大濤說:哎,我說小孩,總看你畫畫,你怎麼不給哥哥畫一個啊!
    軒軒說:我嫌你砢磣,怕畫了晚上做惡夢。
    其實他心裏想:我想說我隻想和你欣賞滿月,很自私的想法,是吧?可是就是這麼想的。
    高考後軒軒也去了他哥哥在的城市,隻是沒和他們一個學校,軒軒說:我不和你們湊熱鬧。
    那時大濤和小鵬已經大四,倆個人已經搬到外麵租房子住了。軒軒去看過一次,兩屋一廚的屋子收拾的很整齊幹淨,尤其是軒軒和他哥哥住的屋子,幹淨的就像從沒有人住過一樣。當時軒軒嘴裏嚼著泡泡糖,嚼了很久,吐出了一個泡泡,突然就破了。他當時說了句:這房間不好一看就沒人氣。大濤說:以後你和你哥住這不就有人氣了嘛!軒軒繼續嚼著泡泡糖,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傻子,為什麼非要來這個城市。
    大一時軒軒也戴上了眼鏡,款式和小鵬的很像,他說自己近視了。哥哥說:顯的成熟了。大濤說:怎麼感覺你憂鬱了呢?
    軒軒大二時,哥哥和大濤都留在了這個城市,依舊住在那個屋子裏,小鵬給了軒軒一把鑰匙對他說:這就是哥哥家,也是你家,周末記得回來。大濤補了句:我給你做好吃的。軒軒沒吱聲地接過了鑰匙,鏡片反映著光,同樣讓人看不出他的眼神。
    那個周末大濤給軒軒掛電話說:小孩周末回來吃飯吧,我做排骨。
    軒軒冷淡地說:不了,得畫圖呢。下周要交的!
    結果那個周末軒軒接到電話說下周的課取消了,沒必要趕圖了。
    然後軒軒想起了排骨的味道,想起了做排骨的那個人,然後回到了那個兩屋一廚。
    開門的時候軒軒還哼著《白月光》,他唱著:白月光心裏某個地方……
    然後他就禁聲了,因為他看到大濤把小鵬壓在沙發上,兩人已經脫了上衣,正吻著水深火熱,大濤的手已經伸進了小鵬的褲子裏。
    軒軒扔了鑰匙就跑了出去,大濤和小鵬很快的反應過來,都沒穿上衣的跑了出去。軒軒感到眼前是一片白光,仿佛是白月光,清冷卻刺骨,他聽到哥哥叫聲:軒軒站住。然後他看到了那片光衝著他而來,等他有意識的時候他發現那不是月光而是車的燈光。
    醫院裏護士問:誰是家屬,小鵬哆嗦著說我是,大濤摟著他補了一句:他是他親哥哥。小護士看了他倆一眼說:血型一樣嗎?需要輸血。
    然後小鵬的血液流入了軒軒的血管裏。
    那時軒軒命大得活了下來,恢複意識的時候小鵬和大濤都在,卻都沒說話。軒軒啞著嗓子說:有事說。小鵬給他用棉簽占了點水,說:等好了在說吧!軒軒說:就一句,我也是GAY!
    清冷的月光,似水的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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