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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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之後的周末對於林音而言,簡直就已經是天堂。然而活在母親身邊的林音卻很難體會到這一點。一切都開始規律,有一些任性需要收斂,林音常常問自己,究竟母親麵前的乖寶寶是真實還是朋友麵前的無拘無束是真實,最終自己也得不出任何答案。上班已經接近月半,林音開始習慣了早出晚歸的時間,卻無法習慣公司同事之間彼此不能靠近的陌生。不過好在林音天生便具有一些化悲為喜的因子,所以日子還算是過得去。但凡陽光明媚的周末,X城都是喧囂並且熱鬧的,其久負盛名的天堂美譽吸引著無數的國內乃至國外的遊客,而每當林音的同學或是朋友或是親戚順道來X城的時候,林音都會帶其在在此逛上幾天,而倘若隻有林音一個人,她是打死也不願意從床上爬起來。而這周末在林音媽媽的獅子吼中,林音不得不從心愛的床上爬起來,洗漱吃飯,然後在媽媽的脅迫下走上了第一次相親的路程。其實林音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家裏人要給自己安排相親,自己很老嗎,準確的說自己現在還沒有畢業,並且芳齡也不過21,實在是弄不明白,到底是出於哪一點,媽媽會如此著急的要自己盡快的出嫁。
相親的地點仍然選在風景秀麗,落英繽紛的西湖,這讓林音不禁想到千年蛇妖,心裏就開始打鼓,自己可不是白蛇,讓自己找到個許仙似的人物,那這一輩子不就死定呢!林音在媽媽的帶領下,一路走過斷橋,走過白堤,如果不是提前說了來相親,林音肯定以為又是一次遊湖,湖美則美矣,可是一如既往的人山人海,倒不如晚上來這裏遊遊還能更添一份浪漫。正在林音徘徊在自己的思緒中的時候,林音媽媽帶著些許興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樂樂媽媽!樂樂媽媽!林音不可思議看著媽媽以蜻蜓點水的輕功向著另一中年婦女奔去,當然中年婦女旁邊站著一比自己高出整個頭的大男孩,林音當時心裏的那股涼意嗖嗖的竄上了腦門,自己就這麼不招母親待見,能不能稍微矜持點。但是還是保持沉默,什麼都沒說,緊跟著母親的腳步踏上了自己的第一次相親之旅!
“婷婷媽媽!這就是你的大女兒嗎?”所謂的樂樂媽媽在與林音媽媽激動了好一陣子後終於言歸正傳,開始步入今天的主題,這個很值得慶賀,林音是這麼想的,要是賣菜,那還不如快點討價還價然後決定買或不買,免得還要聽著東家長西家短,這時間可就更難熬。林音知道旁邊一米七以上的大個子把自己從頭到腳瀏覽了個遍,由此林音得出了高個子不僅僅在天塌下來能夠頂上去,並且也能夠在相親的時候提前看清楚對方。因此林音狠狠的鄙視了一下自己的身高,並且同時後悔為什麼出門沒有戴隱形。唉,第一回合,林音完敗。
“對啊,這是我大女兒,剛剛參加工作,今年七月份的時候就正式畢業!”
“哦呦!這麼能幹的!還沒畢業就找到工作了,現在大學畢業生很多都找不到工作,我們那個小區旁邊的農貿市場就有兩個清華的高材生在那裏賣菜呢!(省下若幹字)你大女兒真能幹,來這個是我兒子,樂樂,你認識的!”
林音仿佛看到林音媽媽的眼睛裏麵頓時閃現出一股異樣的光芒,林音那一瞬間就想到了荒漠裏餓了一個冬天的狼看到了獵物。
“見過見過,都長這麼高了,還這麼帥氣,樂樂媽媽你有福呢!”
“哪裏哪裏!婷婷媽媽才有福呢,兩個千金,小千金那個漂亮啊,長大肯定是大明星樣的人物,大女兒都開始工作了,兩個女兒以後的禮金都有不少呢!”於是兩個女人開始你有福我有福的聊的那叫一個熱情。林音開始覺得眼前一片迷糊,仿佛看不到出口在什麼地方,相個親吧被人當籌碼一樣擱那賭桌上晾著,可恨的是籌碼還能對對方的籌碼使使眼色,打個招呼,可自己眼前一片白茫茫,想看也看不清,耳邊卻是兩邊不斷的加價減價,而自己的主人對自己的牌似乎沒有半絲信心,拚命的掉價,唉,情何以堪啊!
“媽……”樂樂終於不堪忍受兩個老女人的裹腳布呢,用聲音開始抗議。
“對啊,婷婷媽媽,他們兩個年輕人可有意見呢,我們兩個換個地方聊吧,讓他們年輕人自己走走!”林音媽媽點頭表示讚同。
於是終於分成兩隊,看著兩個媽媽的影子逐漸消失不見,林音猛的一下轉身,以最快的腳步向著相反的方向走去,同時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樂樂隻看見剛剛還挺淑女的一個女生,像被放生的兔子,一會就跑遠了。樂樂忙追了上去,:“喂,!你走這麼快幹嘛?”
林音仿佛聽到了好像旁邊有人在叫自己,步子倒並未放鬆,隻是偏頭一撇,頓時一下子清醒了過來,自己旁邊原來還有個人,於是嗖的一下停住了腳步,立正右轉,點頭哈腰的堆笑:“不好意思,我忘記了你還沒走!我絕對不是故意的,所以千萬不要告訴你媽,尤其不要讓你媽告訴我媽!”這下輪到樂樂不知所措,“這個,沒有什麼,我怎麼會告訴我媽呢!”林音心中的石頭總算落地。開始放慢腳步,開始真正的相親。走著走著,兩個人之間卻一直保持沉默,這讓林音特別的憋屈,林音骨子裏麵是個樂觀的人,應該說是個聒噪的人,這樣的沉默讓人抓狂。於是林音決定主動出擊。
“我叫林音,你叫什麼?”
樂樂其實一直想要找話題,自己也不習慣這樣的沉默,但是自己骨子裏麵還是個羞澀的男孩,或者說自己還沒有向婚姻這方麵考慮,而這個相親樂樂不知道這個女孩的意向是什麼,於是隻能一直沉默沉默。
“吳為樂!”
林音突然想到自己不久前看到的一部小說,裏麵的有個大男孩叫做胡為樂,很帥氣的一個大男孩,但是卻讓一直可愛的大狗狗九千歲變成了太監,於是林音極力的想要看清楚旁邊這個大男孩的輪廓。離得近呢,倒是能看清楚些,男孩還算是文質彬彬,隻不過劉海太長,快要遮住眼睛,林音最討厭劉海過長的男生,看起來像個小混混,穿的倒是一件黑色的襯衣和牛仔,眼睛被劉海遮著,看不出是否眉如遠山,臉小小的,他奶奶的,比林音自己的還要小。林音禁不住想要罵人呢,於是對這個男孩的好感又降了很多。但是為了避免沉默,林音繼續挑起話題。
“那你是哪個大學畢業的?”
“我還沒畢業,我明年才開始上大學”
“what!”林音開始目瞪口呆,媽媽咪呀,難道你給我安排和一個小正太相親嗎,人家成年沒,你都沒搞清楚啊,你是給他找童養媳的嗎?
吳為樂看到對麵女生毫無形象的驚詫行為感到好笑,在他印象中,一個女孩就應該時刻的保持一種優雅,這樣毫無形象的行為隻會讓人嘲笑,所以對這個女生的好感也降了一點。
“那你現在多少歲啊?”
“21”
林音拍了拍小心髒,忙接著問“那為什麼明年讀大學”
吳為樂覺得這個問題有點太過分,忍了忍但還是準備回答:“我高中畢業沒有考上大學,在家工作,不久前報了一個大學,明年開學,說畢業之後也能拿到大學文憑!”
林音總算是聽明白了怎麼回事,隻不過心裏的失落感更加增添了一層。於是也不想再添加什麼更新的話題。兩個人一路走著都在沉默中度過,林音覺得這種氣氛自己實在是受不了,應該坦白。出了西湖,由於假期人和車子都比較多,所以十字路口比較擁擠,過馬路的時候,林音留意到了一個小細節,林音過馬路比較的放肆,因為自認為車子是不敢撞向自己的,而男孩始終站在自己的後方,當林音準備跳過
“好吧,吳為樂,我們認識了,就應該算是朋友,所以我可以坦白的說,這場相親完全是家裏人安排的,我不幹違拗我媽媽的意思,而且我才剛開始工作,這件事情對你和我來說好像都太早了。”
吳為樂也終於鬆了一口氣,這樣坦白呢,反倒是少了很多的包袱,兩個人反倒可以像朋友一樣交談!
“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你喜歡打遊戲嗎?這樣逛下去沒什麼意思,不如去娛樂城玩遊戲機吧?”
“不去!還不如回去看電視呢!我們就這樣分開吧,你去玩你的,我去玩我的,你那什麼遊戲都是你們男孩子喜歡的遊戲,怎麼樣!”
吳為樂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於是欣然接受。兩人就此分開。晚上的時候林音收到了吳為樂的短信:“我也在看電視”
於是林音回複:“看什麼電視呢?”
“還珠格格,我很喜歡小燕子”……
林音終於知道什麼叫雷呢!
“我們今天的事情我沒有告訴我媽媽,你放心!”
“謝謝!”
“我媽媽告訴我呢,你是領養的小孩,所以很多事情不能違拗父母的意思,你放心,我理解”
於是林音從雷的邊緣撤回來,仿佛被人掏空了一半,原來是這個給別人介紹的,怪不得自己的價格越變越低。
更晚的時候林音媽媽開始詢問今天的相親進程,林音帶著些許怒氣問母親:為什麼給自己安排一個隻有高中文憑的人相親!
林音媽媽也發火了:高中文憑怎麼了,人家有車有房,是農村戶口,房子馬上拆遷,按人頭每人最少也有八十萬,而且每個人有五十方的房子,他家四個老的,就他一個獨子,你那大學文憑掙一輩子也沒這個數!沒聽人家說嗎,清華的都賣菜呢,而且你看看自己,又不是天香國色,別人要不是看你是大學文品,會跟你相嗎!
林音此刻終於明白原來自己的低價是零。於是什麼也沒繼續說,隻是讓自己更加的沉默而已。
晚上當一切都歸於寧靜的時候,林音也還是沒有哭,林音想,其實自己骨子裏麵也想盡快嫁人,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那樣也就隻需要扮演好女兒這個角色就好,而且有一個愛自己的人在身邊默默的守護和依靠,似乎很多難關就可以不算是難關呢!然而這樣的相親然後結婚的代價是什麼,自己更加明白,這不僅僅是沒有愛情,更加沒有任何所謂的地位,所以林音決定,不在等待,要努力的去尋找那個疼愛自己的人,同時也要堅決的反對這樣的相親,有些東西可以妥協,但是有些東西必須即使用自己的生命做賭注,也應該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