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西行·相遇【魔龍曆險】 第16章 哈啾牌吉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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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透過窗子照進來,照在拉莫斯的臉上,他舒服得動動嘴,看樣子睡得很熟,然而他的美夢並沒有持續多久,他感到臉上粘粘的,涼涼的,還帶著股熱氣,一下一下得滑過,弄得他癢癢的,極不舒服。他皺了皺眉,不耐煩得揮揮手,驅趕這不知明的東西,可是這似乎並不管用,或許是將他的惱意理解為歡迎,比之前還要歡烈。一下一下,濕濕的,夾雜著唾液一樣的東西。
呃,唾液……拉莫斯猛得睜開眼,果然自己的枕邊小魔龍如小狗一般蹲坐在那裏,忽閃著大眼睛,期待而又興奮得望著他,看到他睜開眼,小魔龍“啾”得一聲跳上他的胸口,紅色的長舌頭熟捏得舔過拉莫斯的臉。
“啊……痛、痛、痛!”拉莫斯的表情有些扭曲,身上纏著白色的繃帶,“你這家夥快要壓斷我的肋骨了!”
“啾、啾!”小魔龍並沒有意識自己的行為讓拉莫斯如此得痛苦,反而更加歡暢得發出高興的聲音。
拉莫斯隻覺得胸口的重力讓他感到自己快要找閻王喝茶,“你這家夥快下去!我要死了!”他伸手抓住小魔龍的脖子,小家夥卻當作這遊戲,歡快得踢著四肢。
“拉莫斯,你打算裝死到什麼時候!”與此同時一柄長刀從空飛了過來。
“啾——”小魔龍忽閃著翼手快速飛起,接著驚恐得跳到拉莫斯的頭頂。
“啊——”一人一刀一起發出悲慘的叫聲。
“痛痛痛痛!”拉莫斯揉著被砸到的肩膀,這舊傷沒好又添新傷,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是誰敢驚醒本大爺的美夢,不想活了!”小天狼猛得豎起,刀身輕顫,還真就一副生氣至極的樣子。
洛基倚在門口,吃掉手裏的半截餅,不鹹不淡得說:“我。”
“呃,”小天狼語結,剛才的氣勢頓時消下大半,但仍不滿得低咕著,“你自己不還一樣昏睡了兩天,有什麼好叫囂的。”
有時候心中的不滿僅僅隻能在心裏,說出來,哪怕是再小的聲音也是會被聽到,後果嘛,可是會很嚴重的,比如現在。
“啊——”小天狼和拉莫斯再次發出淒慘的叫聲,這一次打中他們的不是長刀,而是細長的巧克力餅幹,躲過非難的小魔龍嗅了嗅,似乎很喜歡這個味道叼起一根咯吱咯吱得吃了起來。
“啊,為什麼連我也打!”拉莫斯抓著打中額頭的餅幹,不由得瞪大眼,“是Pocky!浪費,極大的浪費!浪費糧食就是犯罪!”
“連帶責任,誰叫你是小天狼的主人!”洛基若無其事得又抽出一根Pocky,“小天狼,格瑞特的手杖壞了,我看你很適合這項工作。”
“啊,善良無比的洛基大人,我還是願意跟隨在您的身邊,聆聽您的教誨!”小天狼的態度一百八度得大轉彎,如若他有人形,臉上一定是狗至極的笑容。
“拉莫斯快點收拾東西,我們該出發了!除非你想留下來做格瑞特的手杖。”說這話時洛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口。
“出發?這麼快!”拉莫斯來不及吃驚,小天狼就彈起來狠狠得敲在他的頭上,“動作快點,洛基那瘋女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我可不想留下來當格瑞特的手杖!”
“小天狼,你很勢力!”拉莫斯不滿得抓住小天狼,“你不要忘了,我才是你的主人!”
“就因為你這個廢材主人,我才會跟著受欺負!蒼天啊,大地啊,無限之神,救救我吧!”小天狼開始哭天喊地。
“什麼受欺負,我看你是樂在其中吧!”拉莫斯決定無視小天狼,將手中的Pocky送到嘴裏,“……我還是覺得抹茶的比較好吃。”
“天哪,你怎麼可以這麼沒骨氣!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枉我的一世英明……”小天狼瞬間變身祥林嫂。
當拉莫斯收拾停當穿過走廊來到前廳時,看到洛基正在與一位老者飲茶。那老者有一頭光澤的須發,眉宇剛毅,自有一副不怒自威的神態,隻是臉色蒼白,好似大病初愈。他還未來得及探究老者的身份,洛基便發號起施令來:“去拿行李,我們出發。”
“行、行李?”拉莫斯有些吃驚,待順著洛基的眼神望去時,他臉上的表情已經遠遠不是吃驚所能形容得了——大大小小的包裹堆積如小山,“這些都是?”
“當然!還發什麼呆,太陽快要落山了!”洛基不滿得催促著。
“可、可是這麼多行李,你不會是想讓我背回去吧?”拉莫斯看到洛基的嘴角微微上挑,他真想咬斷自己的舌頭,為什麼要問這麼白癡的問題。
“你認為呢?”洛基挑挑眉,臉上是戲虐的笑意。
“知、知道了……”拉莫斯的表情頓時垮了下來,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洛基大人!”老者急步上前攔住一隻腳剛邁出大門的洛基,“您真的要帶走十三嗎?”
“我來魔龍崖就是為了要一隻魔龍,更何況他已經與拉莫斯簽定了血契,理應跟著主人。”洛基單手抱臂,紫色的眸子看向老者。
“這……可是,”老者有些躊躇得搓搓手,“十三的年紀還小,恐怕無法幫上洛基大人,我看還是……”
“經過那場戰鬥後,你覺得這番話有用嗎?如果不是血契的封印,恐怕這個世上就不會有魔龍族了。”洛基挑挑眉,“好了,我不想再浪費時間在這些廢話上,它的實力你比我還要清楚。”
“是,洛基大人。”老者招招手,原本蹲坐在拉莫斯肩頭的小魔龍,嗖得一下子飛到他的掌中,“十三,要好好得聽洛基大人的話,任務完成後記得早點回來啊!”
“啾、啾!”小魔龍撲打著翼手像是在向他點頭說是。
“您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小龍的!”將東西背到門口放好的拉莫斯走過來說道,即使不說他也知道以後照顧這小家夥的任務自然是落在自己的肩上。
“不過大叔,您是哪位?我們應該是沒見過麵吧,可是為什麼我對你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呢……”拉莫斯盯著老者的臉若有所思。
“唉!”老者輕輕得歎了口氣,“人類的少年!”老者的聲音變得蒼老,接著臉也開始有了變化,嘴角裂開,鼻子突出,一張人臉瞬間變成了龍。
“啊!”拉莫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得向後一退,“原來是您,格瑞特!”
“沒錯,我們魔龍可是最擅長變化的,人形不過是最基本的變化。今天是為了給洛基大人送行,所以才想著幻化成人形。”變回人形的格瑞特解釋道。
“原來如此啊!”拉莫斯恍然大悟得點點頭。
“哼,格瑞特,你的臉皮越來越厚,這種謊話居然也說得出來!明明就是重傷的樣子太過丟人,才變成人形用衣服擋住繃帶。”洛基促狹得看著格瑞特,臉上竟露出小孩子般壞心眼的笑意。
格瑞特臉色微窘,一時不知如何應答。
“格瑞特大叔,請問它叫什麼名字?”拉莫斯指著肩頭的小龍適時得問道。
格瑞特一愣,接著露出了笑容:“還沒有名字,我們魔龍要在成年時才會有長輩賜名的,十三還小,所以沒有名字。不如,”說著格瑞特抬眼看向洛基,“請洛基大人取個名字吧。”
“我?”嘴裏含著Pocky的洛基看向格瑞特,後者向他點點頭臉上是充滿希翼的表情,又轉頭看看小龍,小家夥興奮得衝她忽閃著翼手,“啾、啾——”
“哈啾。”洛基不鹹不淡得說道。
“蛤?”格瑞特和拉莫斯瞪大眼,臉上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我說叫它「哈啾」,不好嗎?”洛基眼睛微眯。
格瑞特和拉莫斯隻覺得那紫色的眸子掃來,帶著冰冷的殺意,如刀鋒般割過皮膚,急忙點著頭應承道:“好、好!”
“哈啾不錯,挺好!”拉莫斯狗腿得笑著。
“真的嗎?我不過是隨口說說。既然你們都同意,那就叫哈啾好了!”洛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接著吃起Pocky來。
“隨口說說……”拉莫斯和格瑞特的嘴角開始抽畜,頭頂有烏鴉哇哇得飛過——這個笑話好冷!
“拉莫斯,你在幹什麼?”洛基看著背著那堆大行李,肩頭坐著小龍的拉莫斯,眉頭一皺。
“趕路啊,你不是說要帶上這些行李的嗎?”拉莫斯不解。
“白癡!”洛基不悅得罵道,接著她伸手揪著小龍的脖子將它從拉莫斯的肩頭揪了下來,小龍動作敏捷得跳到地在,蹲坐在那兒,仰起頭看著洛基。洛基伸出手按在小龍的額頭上,掌心正蓋在紅色的封印上,突然紅光大作,一輛黑色的吉普車停在那裏,哪還有小龍的身影。
“吉、吉普車?!”拉莫斯不可思議得看向洛基,“你居然會變魔術!真厲害!不過你把小龍變到哪裏去了?”
“是哈啾。”洛基一本正經得糾正道。
“啊,哈啾”拉莫斯的嘴角又開始抽畜,“你把哈啾變哪裏去了?”
“它就是哈啾。”洛基淡淡得應道。
“蛤?”
“啾、啾!”此時吉普車像是在回應拉莫斯的疑問,適時得發出了聲音,前麵的大燈也像眼睛似得眨了一眨。
“真、真的是哈啾?!”拉莫斯衝到吉普車前摸著車隊嘖嘖稱奇。
“廢話,魔龍可以變成任何東西,不然我才不會來找什麼魔龍。”洛基不屑得輕哼著,接著動作麻利得打開車門,坐進副駕駛室,“拉莫斯快點把東西裝進車上,然後過來開車。”
“啊,是、是!”雖說有些餘心不忍,但拉莫斯還是將東西裝在了小魔龍變成的吉普上,最後也小心翼翼得坐進了駕駛室,他這才發現,他之前的擔心都是多餘的,這輛車和真正的吉普沒有任何兩樣,如果非要有區別的話,就是性能與配置遠比之前的要好上百倍,這完全是一輛改良精裝吉普車。
看著這一幕的格瑞特表情僵硬,他突然很想去死一下,她來魔龍崖居然隻是為了要輛交通工具!我的兒啊,你就這樣興高采烈得和人簽定了血契,去給人當吉普車!我可憐的兒啊!想到這兒,格瑞特竟有些老淚縱橫。
“格瑞特,”洛基的聲音再次響起,“你會成為龍族稱職的首領。不過,”她頓了頓,紫色的眼睛直視著格瑞特,“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沒有誰可以置身事外,要活下去就必須強大。”
格瑞特微愣,接著臉上露出了然的神情,鄭重得向洛基行禮:“謝謝您,洛基大人!”
“這個送給你,就當作哈啾的回禮好了!”說著洛基將一個小小的瓷瓶丟向格瑞特,“我們出去吧,拉莫斯!”
“格瑞特,再見!”吉普掀起一片塵土飛馳而去。
格瑞特打瓷瓶,是鮮血,他嗅了嗅,臉上露出詫異的神情:“這、這是【那位大人】的血!難道……”他抬起頭看向吉普車消失的方向,“……拉莫斯是嗎?”接著他雙手在胸前合什,“神會保佑您的!”
“魔龍崖是樹林和山崖,吉普開不過去的。”
“哈啾認得另一條路。”
“啾、啾!”
“那麼我們現在要去聖地亞歌了吧?”
“回肯特。”
“噢……那個,洛基我們來魔龍崖的事為什麼星耀和格瑞特也會知道呢?”
“因為布拉德知道。”
“你說是布拉德告訴他們的?你回肯特該不會……”
“Pocky沒有了,要回去買齊!”洛基晃晃手中的餅幹盒。
“因為這個?”拉莫斯冒出黑線。
“當然,”洛基斜睨了他一眼,接著抬眼看向前方,“布拉德是一個商人,他隻是盡了一個商人的本份。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裏,每個人都有自己活下去的方法。忠誠、信諾之類的不過是些屁話!與其指責他人的背叛,不如自己變得強大!”說著洛基的眸子中有一絲亮光一閃而過。
或許是錯覺,拉莫斯突然覺得那個無情的洛基在那一瞬眼中湧起一抹悲傷,究竟會是什麼人什麼事,給她留下了如此深沉的悲傷……
西方的無限城中。
清澈的蓮花池中,清晰映出來載著洛基和拉莫斯的黑色吉普,連此時兩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分毫不差。素淨的衣袖掠過水麵,畫麵消失,變回一汪清悠的蓮池。
“居然收了魔龍當交通工具,還真像是洛基的風格呢。”池邊墨綠色製服的男子端起酒杯輕笑著,臉上的笑容如陽光流水般讓人神往,這樣的笑容除了埃瑞克,還能有誰?
“一切僅僅是開始。”坐在他對麵的男子盯著酒杯,紫色的眸子流轉著無盡的華彩,他是唯一個在埃瑞克的麵前沒有被他的光彩所掩蓋的男子,修~長的手指輕輕得滑著杯沿。
“她被您封印了大半能力,您為什麼還要發出「狩獵令」?”埃瑞克不解。
“那隻是讓她的旅行變得更有趣些罷了。”男子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心中對於這裏,對於我可是有著強烈的恨意。要知道恨意是會變成一股不可預料的力量,埃瑞克。”
“王,您這又是何苦呢?”埃瑞克歎了口氣。
“因為她是洛基。”男子眼瞼輕嗑,“邪神·洛基。”說著他將酒杯舉到唇邊,馥鬱的酒香氤氳了眼前的畫麵,名為記憶的匣悄無聲息得打開——
夏至未至,夕顏花開。
纖細的少女在花香中睜開眼,紫色的眸子捕捉到了他的身影,瞬間燃起了喜悅,這喜悅連同著嘴角、眼睛一同彎成花瓣般的弧度,她伸出手,輕而易舉得拉住他的手。
“啊,好漂亮啊,閃閃發亮的,就好像神一樣!你,是神吧?”
從此以後,她叫他神,也唯獨她可以叫他神。
而他,則叫她——
洛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