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日一早來到門口，血跡已經被清洗幹淨，空氣中還散發這淡淡的血腥味，一早的空腹竟會有甜膩膩的感覺。
    門口的燈籠顯然換過新的了，在風中搖曳，儼然一派水鄉風格。還好這裏身居大宅，對麵旁邊也沒有什麼鄰居，可任誰都知道，深居簡出已經是不可能了，一切都隻是時間問題。
    “怎麼站在門口不去用早膳。”笨蛋蕭從後為我披上一件裘衣，在寒風中抵禦著寒意。
    “程長老呢？還有妮妮的大哥？”
    “他們先回去了，到時候在路上接應我們。”笨蛋蕭頓了頓看了我一眼，見我沒反應才說下去。
    “是麼，那麼，我們又要北上了麼？”雖然可以猜到，笨蛋蕭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與其被別人偷襲，還不如正麵去攻擊別人。
    “嗯，會不習慣麼？”仔細想想，的確是南方溫和的多，盡管北方不時拿著暖爐，可冷冽的北風吹在臉上，刀子一般刮得生疼。
    “怎麼會，本來就是在北方待慣了。”裝出笑嘻嘻的模樣，心裏卻知道，再也不會有之前那般的寧靜了！
    ……
    一路上還是會不時碰到偷襲的人，分批次似的為數不多，但顯然一次比一次手段高明，從一開是放毒蛇猛獸下毒，但之後悄無聲息的暗殺身邊隨從易容假扮，置之死地而後生。
    若不是隨時的警惕與打暗號，再加上兩個聰明的腦瓜，我覺得我死十遍都不夠，江湖險惡，人性所向啊！
    我的確相當有鴨梨，每次都覺悟遲鈍不說還老是拖後腿！笨蛋蕭和唐子衿倒是默契十足，想想還真是想撞牆，我完全就是丫鬟級別的人物，我甚至開始反思一開始離開薛以毅到這裏是不是害了笨蛋蕭。
    盡管周圍險況連連，但絲毫沒有阻擋進程，很快便與程長老會合。
    之前聽他說過會用蛇蠱，之後才知道那陣勢與我想象的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無法描述的鋪天蓋地，黑壓壓一片的黑牆，吐著詭異的蛇信子，都說蛇是靠頻率震動來辨別獵物，可是蛇的眼睛實在是很恐怖，幽幽的在蛇群之間現行。
    撲向獵物，蛇的確有很好的敏捷性。不一會兒獵物就被全身包圍，撕咬與拉扯，黑夜血液流了一地，粘稠，腥氣，甚至可以聽到皮膚撕裂聲。
    顯然這些毒蛇已經餓了很久，長期在森林中無法滿足對鮮血的渴望，一飽口福了罷。
    我實在不能接受，前腳還恭敬的喊著我聖女的人，後腳卻可以麵對自己的敵人而殺之後快。況且這手段未免也太殘忍了。
    後來在看到唐子衿的殺人手法，我已經徹底對人性絕望了！囧
    隻是單單的對別人下毒，卻讓他們產生嚴重幻覺，開始自殘傾向。
    不斷的戳自己的臉，鮮血汩汩湧出後在互相舔舐血液，長長的舌頭吐出活像了一隻喪家之犬。似乎舔舐血液還不滿足，互相敲打這腦袋卻感覺不到頭，猛的撞桌角，鮮血咕嚕嚕的從太陽穴往外冒，狠狠敲打著頭蓋骨，在一旁甚至可以聽到頭骨哢啦碎裂的聲響，泛出黃白相間的腦髓。
    然後用著蠻力吸食腦髓，倒下，不動，死絕。
    若不是笨蛋蕭扶著我，怕是我看到這景象，早晚都得暈過去。
    “若是我們不出擊，倒在那裏的就是我們。”
    也許不是大家變得冷漠了，是我太不懂得這個社會世故了。
    人性何其可貴，這使人類區別於其他動物，又有統領其他動物的驕傲，正是這種驕傲，才讓我看到了不可彌補的弊端，我甚至開始對周圍的人產生後怕，就連平常盈笑連連的唐子衿都有些畏懼。
    再見到妮妮的時候，她已經嫁做人婦，少了份初見她時的青澀稚氣，多了份婉約嫻靜。
    妮妮的大哥是隱居的俠士，有不少‘資源’可以利用。
    妮妮是我剛出來闖鬧時候所遇到的第一個知心朋友，自然在一起有許多話，隻是我才發現，她所有的話題都是圍繞著家庭所展開，美眸中充斥著滿滿的愛意，這是我之前不曾看到過。
    “那麼，現在過得很幸福？”這是我最後離別時問她的話，雖然知道答案是肯定的，但是看到妮妮用力的點頭，深情凝眸，秋波流轉，我才有點滿足的喜悅，即使隻是看到別人的幸福，心情大好。
    笨蛋蕭自然知道我和妮妮討論著什麼，隨後隻是悶悶的跟在我身旁不說話，看他表情極其鬱悶。
    也許他對我有很多愧怍，同樣是一起認識的人，妮妮已經過上幸福生活，將來還會子嗣滿堂，而我如今依舊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這何其乏味與辛苦。
    “我不後悔，別擺出小怨婦的表情。”最後實在看不下去，才捏著他的臉頰轉換表情。
    “嗯？”絕對是故意的。囧
    “我說，我真的不後悔。”
    “嗯，我知道，就算後悔也沒用了。”看著笨蛋蕭賊賊狡黠一下，本來還有些怨氣也氣不起來了。
    浮光掠世，和有情人做有情事，別問是緣是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