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上南靖滅亡半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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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的,漠北草原上,馬兒們悠閑在吃草,時不時打個響鼻。綠色蔓延,遠處平緩的草坡上,潔白的羊群似雲朵一般點綴著草坪。幾個身穿蒙古袍的孩子在一旁嬉笑,一副平和歡躍的樣子。
遠遠地,奔來兩匹雪白的駿馬,一前一後,相繼而至,從雪白的駿馬上下來兩個人。
前者身材高大,從容貌看卻還是一個孩子,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但臉部略帶硬朗的線條,有些桀驁不遜的笑容,又像是陰鷙的草原之鷹。
嬉笑的孩子見他到來都轉過身來,吐吐舌頭看著他。
“你們在幹什麼?功課做了沒有?”少年突然出聲質問,眼神逐一掃過幾人臉龐,竟是帶著絲絲的寒意。
幾個小孩子戰戰兢兢地誰都不敢出聲,最後還是他們中最高的孩子小聲地說“少主,我們做完功課了……”
“那麼武功呢?你們那些稀鬆的劍術別跟我說也練過了。”
孩子們互相看看,都低下頭去一陣緘默。
“沛豐,他們還都是孩子,你這是幹什麼?”聲音從少年身後傳來,孩子們都抬頭去看,敢這樣直呼少主之名的這草原上還真沒有幾個。
在少年身後,是另一個剛剛從馬上下來的人。
陽光從白色的雲朵間射向大地,照在草原的上一片溫暖,陽光從那人的臉頰滑過,像是刻意而為的完美弧度,麝黑的頭發,輕挽起發髻,膚如軟玉,眉如纖柳,唇如桃花,淡茶色的眸子裏蘊著深邃的不可探尋的過往。
“大小姐。”幾個孩子看到她都躬下身子行了禮。
被喚作沛豐的少年轉過身來,剛剛一臉嚴肅的緊鎖眉頭刹那間變換成溫柔陽光的笑臉“姐,我看他們不思努力,說說他們罷了。”走到女子身邊,他倒是比她還高了大半個頭。
“唉,他們畢竟是孩子,武功是要練的,但也不能一天到晚什麼都不能做吧,玩畢竟是他們的天性。像你小時候,不也是總愛纏著我玩,讓我教你九節鞭,讓我教你詩詞,我們一起翻過青色的石院牆,你那次差點跌下來還是我抱住了你,可是卻傷了手腕。”女子越說越高興,兩隻眼睛笑起來彎彎的很好看。
少年眯起了眼睛“姐,我怎麼不記得這件事。”
“不記得?”女子又笑起來,咯咯的聲音聽著倒是很清脆,“你這家夥還沒老記性怎麼就這麼差了。”說罷她掀起右手腕上的一角,如同預料般的那裏出現了一圈淺淺疤痕,“你看吧,這個就是那次弄得。”
“可是姐,你忘了嗎,這裏是漠北,哪有什麼青石院牆?何況,你用的武器不一直是天玄神刀嗎,哪有什麼九節鞭那種柔弱的東西。”少年一語中的,女子直直的愣了一下,似乎在思索,然後那兩道好看得像柳葉一樣的彎眉便皺了起來,臉色也有點蒼白。
“姐,姐,你怎麼了?”少年看到女子的這副樣子,立刻慌亂得抓住她的肩膀,“都是我不好,忘記了父親說不能向你說以前的事。”
“沛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女子冷靜下來,伸出右手腕,那道疤紋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有一絲不真實,把那張因為頭痛而顯得有些蒼白的臉轉向少年,淡茶色的眼神卻異常堅定“為什麼我的記憶與現實不重合,而我的身上,卻有與這記憶重合的疤痕?”
女子攤開手心,一條疤痕赫然橫貫手掌,淡淡的凝視著它,似乎想到了某個遠方“為什麼我每次一見到它,就會莫名的心痛?”
當然會心痛
天目山一戰後
她閃身進入房門。
“你醒了,還好麼。”他問。
“比你要好”女子望著他手臂和臉上的傷,有刀傷劍傷,有深有淺。她想她現在的眼神一定很嚇人,因為他說:“沒事,他們都死了。”
“嗯。”
“下次,不要再這樣闖到敵陣裏,答應我。”
“你不會,我就不會。”
許久。
“好。”
她離開。
背倚房門,女子靜靜攤開手掌,那裏有一條殷紅的傷痕,是在她轉身時,利劍刺向他的背心,毫不猶豫地握住劍身,血從手掌噴湧後才微笑著將鞭子纏上那人脖頸。
隻是他,卻不會在意自己,
隻是因為他,所以手不痛,心痛。
少年的臉色突然凝重起來。
遙遠的,有飛奔來的馬蹄聲音。
少年鬆了一口氣,女子看著他的表情心底疑惑更重了一重。
“報少主,大小姐,中原派來談和的人已經到大帳內了,王上讓你們趕快回去。”
女子和少年相視一眼,立即飛身上馬。
他們身後那座巨大的天山山頂,青雲之上的寒潭內,漆黑一片的環境中一個淺淺的女聲道“終於來了”
大帳內
豪華的珠飾裝點著帳篷,象征高貴的白虎皮搭在座椅上顯示著主人驍勇的形象,桌子上的草原美食和馬奶酒的香氣在穿著民族服飾的舞妓扭動的腰肢間若隱若現。
星河穿了件很簡單的長衫,腰間依舊掛著那隻玉簫,黑色的發絲隨意得落在肩上,用一臉淡漠的神情拿起桌上的酒杯,右手拇指上的黑耀石扳指映得他整個人多出了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他坐在上首的位置上,以北越談和使者的身份,現在,正靜靜的等候著那兩個草原首領的兒女。
坐在主人位置上的中年男子紅光滿麵,顯然是喝了不少的酒,他上下打量著星河,突然笑道:“哈哈,這個,星河公子啊,等到我們兩地聯盟以後,肯定是要例行和親的,我本來想把女兒嫁給你們的北越王,但是聽說他的夫人相貌舉世無雙,現在又正懷著龍種,正愁沒辦法解決呢,現在看來,你們中原的男子傑出的真不少,我看把我女兒嫁給你的話也不錯啊。”
“不好。”星河看都沒看他一眼,決絕的回答說。
中年男子倒是一愣:“這是為何?難道你已娶妻了?”
“沒有。”
“那……?”
“因為可以讓我動心的女人已經死了。”星河徑直飲下手中的酒。
“父王,我們回來了”星河的話音還未落下,女子和少年便走進了大帳。原來他們的父親便是這草原上的大汗。
“嗬嗬,回來就好,來豐兒,離兒,這是北越國派來的使者,星河公子。星河公子,這是我的兒子沛豐,女兒月離”中年男子見到他回來,便引身而起,伸手向星河的方向送去。於是星河放下酒杯,準備抬頭看看著草原之王想要送過去和親的女兒是什麼樣子。
然而隻一眼,他便深深地愣住了。
時間,似乎在那一霎那靜止,從外麵撒進來的陽光照在那張因為聽到星河名字而有些蒼白的臉上,淡茶色的眼睛,微微有些低的鼻骨,豐滿的絳唇,弧線完美的下顎,還有纖瘦的身材,他似乎可以預見,如果她笑起來,嘴邊一定會有兩個酒窩,也一定會露出那隻可愛的虎牙。
於是他壓抑著那將要報燃的怒氣,眼眸裏的火光壓在她身上,從齒縫中清晰的吐出三個字:“柳、序、離!”
站在大帳中的那女子,正生了張和序離一模一樣的臉。
然而女子睜大了雙眼看著他,一臉的無辜:“公子,你是在叫我嗎?”隨即她展開一個燦爛的笑容,生生地紮入了他的眼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