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眼睛裏，蓄滿了淚水，然後大顆大顆晶瑩瑩的淚珠珠吧嗒吧嗒滴在舒新與的病號衣服和白花花的棉被上，留下一串水印，小臉上也是兩行清淚。成文賢不動聲色地掏出紙巾遞給他可人家不搭理，那雙大眼睛水汪汪又恨恨地盯著他，成文賢不管三七二十一拉過人家把餐巾紙朝人臉上抹，一邊像念咒語似的絮道：“別哭別哭……趕緊打住啊……”
    還好，大眼睛沒把他推開，抽抽嗒嗒的，可憐兮兮的，過了一陣兒居然又想到什麼似的大冒淚珠，還死憋著不出氣。然後，躺下身拉過被子把腦袋包嚴實了，被子包輕輕顫動，裏麵的人顯然在抽泣。
    “既然走上了這條路，就一定得做好心理準備，這圈子裏的人大都是抱著玩玩的心態，圖個新鮮刺激，你說有幾對是白頭偕老永結同心的？男人麼，該結婚結婚，該生孩子生孩子，好聚好散才是硬道理。全世界同誌多了去了，難道都拋棄承擔家庭的義務與責任，斷子絕孫？好聚好散才是硬道理。想開點兒，別在死胡同裏憋死……”成文賢無限感慨地說完最後一句話，忽然發現自己如此開明智慧，小小按爽了一把，正準備接受感謝，就被被子包下麵的人刺激了：“你一定沒真正愛過一個人。”
    成文賢蛋疼。
    再說箬疏他們，那次救過李新與，二人就趕著乘坐飛機回上海。這是他們第一次乘坐飛機，隨著轟鳴聲的不斷加大，飛機在跑道上盤旋。起飛時機身遇到氣流，機翼不穩，機身左右緩慢傾斜了幾分鍾，後來就平穩地飛行起來。
    兩個人正好靠窗的位置，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看窗子外麵不住歎氣，天底下的景色已經模糊不清了，隻能看見天空中各種各樣的雲彩，飛機穿過雲層，慢慢地升高，雲層就像連綿起伏的雲海，一團團雲就像海中波浪。有的像一座座小山，有的像一個個丘陵，還有的厚厚的雲層裏一塊藍藍的天空，好像一灣清澈的湖水。雲海的上麵是湛藍的天空，景色十分壯觀。
    飛機飛行兩個小時不到的時間，人們從慵懶中清醒過來，精神特別的好，機艙恢複了熱鬧。漸漸地星雲變成了都市裏的萬家燈火，已經能夠辨別出高速公路的路燈，高層建築物頂上一閃一閃的紅燈；不一會兒，高樓大廈燈光清晰可見了，一群一群建築物在機翼下掠過。我甚至看到了西安鹹陽機場跑道和滑行道組成的回字形，不過這次是在燈光簇擁下。飛機繞著機場飛了一大圈，然後對準跑道繼續下滑，這時候感覺飛機已經貼著屋頂、樹梢和電線杆在飛行了。
    文紹廷臉貼著窗子，不時爆發出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