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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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最討厭一樣東西時,周圍卻都是那樣的東西時該怎麼辦?遺棄?逃離?我卻是寸步難行地被緊緊纏住,他就如蠶絲般,纏緊了我。然後我的眼睛看著與他相反的人。
——葉銘鳩
葉銘鳩很討厭自己的家,他不知道別人的家是怎麼樣的,但是他知道不該是自己家裏的那副模樣,喜歡著男人的父親和喜歡著女人的母親,然後姐姐整天看著不知所雲令人惡心的耽美小說漫畫。葉銘鳩知道自己在很徹底地厭惡著同性戀這種東西,所以當陌離跟他搭話時,他知道,陌離就是他討厭的生物,陌離散發著他厭惡的氣息。
明明是如此地討厭他,結果他卻又和他成了別人眼中最好的朋友。然後。。。。。
“小鳩。一起吃午飯。”陌離每次對他說話的口氣都是命令陳述句,然後再一臉呆呆看著他。讓他總是猶豫著要答應還是拒絕,然後在他猶豫的期間,他就已經喪失了拒絕的機會。葉銘鳩對自己的優柔寡斷很是討厭,對於陌離的不懂看臉色也覺得討厭,所以有時候他選擇了無視,無視陌離的存在。
當下課鈴一響,葉銘鳩便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看了下手機,離預定時間還有10分鍾,地點是學校門口,走到那應該是剛剛好,並不會讓對方等自己。
他轉頭看了後邊的陌離,他也正在收拾東西,得趁著他不注意的時候走人。葉銘鳩看準了他低頭的瞬間便趕緊跑出了教室外。
“誒?小鳩?”陌離錯愕地看著葉銘鳩留給自己的背影,“什麼事那麼急。。。。。。我還想說我今天值日讓他等下我呢。。。。。。”低下了頭,陌離繼續整理著書包,長長的劉海蓋住了臉,隻見微勾起的唇。
葉銘鳩靠在校門的牆壁上,不時地往校內看,一是注意著陌離會不會跟上來;二是等著那個人。
“葉銘鳩~!”女孩子輕細的叫喊聲。女孩小跑步地來到葉銘鳩跟前,“等很久了嗎?”
葉銘鳩微微興奮地看著女孩,“不會不會!那我們走吧!”
“嗯~”女孩點點頭,接著微抬眼看了葉銘鳩一眼,“可以牽你的手嗎?”
葉銘鳩紅了臉,牽上女孩的手,女孩害羞地低著頭。葉銘鳩看著女孩可愛的臉龐,心想,這才是他想要的,這才是他應該有的,和一個心儀的女孩約會,而不是和一個死男人一起。
“走吧,楽鈴!”他會讓陌離徹底知道,他跟他是不同的。
他們背後遠處的教學樓上,一個男生一直看著他們。
“真好呢。。。。。。嗬嗬。。。。。。”陌離把目光移開,望著窗外有點灰的天,露出燦爛的笑。
真好呢。。。。。。小鳩,你就這樣背棄了我。。。。。。
翌日,晴空淡雲,風和日麗,鳥語花香。葉銘鳩的心情就如同這天氣一樣,美好得不得了,他幾乎是蹦著去上學,而且,今天早上陌離沒有到他家去等他上學,更是令他歡呼雀躍啊。
然而,他剛一進教室,臉就黑了下來。陌離正站在他的課桌旁看著自己,笑容可掬。
“有事嗎。”葉銘鳩冷聲問。
陌離微笑著,明亮的橙黃眼眸看著葉銘鳩,突來的一派天真神情。他伸手遞過來兩張紙,“這個送給你。”
葉銘鳩撇了那兩張紙一眼,是周末中心廣場的畫展門票,“我不想去。”說完,推開了陌離的手。
陌離又把票遞到他前麵。“我知道你不想跟我去的,所以兩張票都給你,小鳩你喜歡跟誰去都行的,我不會打擾你的。”
陌離的眼神裏閃爍著極快就覆滅的傷感,臉上依然是一派的溫潤笑意。“我會找朋友跟我一起去的。如果你不喜歡撞到我的話,你就和別人等周日再去吧。”
被陌離這麼一說,葉銘鳩反而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麼好,隻好把票接過。“那謝謝了。”
“不客氣。”
“陌離!”
突然教室門外有人大聲地喊著陌離。陌離回頭一望,笑顏如花,小跑了過去。
葉銘鳩驚異地看著陌離的表情,跟陌離認識這麼久,他也從未看到陌離這樣的笑容,絢爛而耀眼,在他麵前的總是帶著些許戲謔的笑。
“季離。”
“明天就是周六了,記得我們的約會啊。”
“嗯,九點是吧。”
“明早我過去接你好了,免得你又睡過頭了。晚上早點睡,老睡不夠對身體可不好。”
陌離乖乖地點點頭,“嗯,我知道了。”
季離狀似寵溺地揉了下陌離的頭,“那我先回教室了。”
“嗯。回見~”陌離突地又搭上季離的肩,在他耳朵旁壓低了聲音,“謝謝了。”以一幅旁人看來極為親昵的姿勢。
等陌離回到座位上,葉銘鳩好奇著想問他,找他的那人是誰。同班的女生卻先他一步占據了陌離旁邊的空位。
“陌離~!你認識10班的季離呀!”
“嗯,是啊。”
“呀~~~下次可以介紹他給我們認識嗎!!”
“嗯,有機會的話。”
“聽說他有時會去某個酒吧跟女生聯誼是不是真的啊???”
“是啊,他偶爾會去參加。”
“呐,陌離你知道我們怎麼樣才能參加那個聯誼啊?”
“不好意思啊,我也不清楚。”
“啊那你能。。。。。。”
“叮叮叮~~~”女生還想問什麼,上課鈴聲卻正好響起。
“上課了。你先會座位吧。有機會我會幫你問的。”陌離帶著禮貌的微笑道。
女生隻得在老師進教室前回了座位。
陌離在女生走開後發現葉銘鳩正看著自己,卸下了笑的顏,眼神冷冷回望,繼而低下了頭。
小鳩,小鳩,小鳩。。。。。。這是你的錯,故意裝作毫無察覺的你的錯。。。。。。
高三八月每天的課程安排都在下午4點結束,葉銘鳩算著這樣每天下午放學後他都可以跟楽鈴一去回家逛街和順便去一趟圖書館,相處的時間可說是十分充裕。
明天周末有休息,要不要約她出去吃晚飯呢。葉銘鳩靠在牆邊,摸了下褲袋裏的兩張票,想著,楽鈴好像是學國畫的,不知道西洋畫展她喜不喜歡啊。
手機“嗡嗡”的震動聲,葉銘鳩拿出手機。
[銘鳩,我值日,會晚點。楽鈴]
葉銘鳩低頭按著手機鍵回信息。[沒關係,我等你。]信息發送完畢,他抬頭看向教學樓楽鈴課室的那邊。雖然是楽鈴向自己告白,不過他覺得自己有點開始喜歡上楽鈴了,跟她在一起時心情很好,不像跟陌離在一起時讓自己十分的煩躁。文靜可愛的女生,果然是自己喜歡的型啊。
葉銘鳩把視線移到教學樓的門口,掃過的視線在看到角落的陌離和季離停了下來。兩人正低頭說著什麼。他一直盯著陌離看,他想起了早上在教室時,陌離跟他對望那一瞬間的冷漠,那是他從未見過的陌離的表情,還有陌離的那抹笑。今天的陌離,給他一種陌生感。
遠處的陌離好像跟季離談完了話,兩人相偕走向校門。陌離好像看到了葉銘鳩,一邊走過來一邊看著他,緩緩地,嘴角勾起。
待陌離走到葉銘鳩的身旁的時候,陌離淡淡道:“拜拜,小鳩。”旁邊的季離則無視了他。
葉銘鳩在陌離離開後,才愣愣地朝著那個方向道了聲再見。陌離,沒有纏著要和自己一起回家。果然不大一樣,今天的陌離。
我不會打擾你的。
早上,陌離是這樣說的吧,意思是說以後再也不會纏著自己嗎,意思是說以後自己再也不用忍受陌離那令人厭惡的氣息了嗎,意思是自己終於擺脫了陌離了嗎。。。。。。實現了嗎,他一直想要的。隻要和楽鈴在一起的話,那自己是不是就可以徹底擺脫所有厭惡的一切,包括他們。
“銘鳩~!”遠遠的,楽鈴向著他招手,跑了過來。
長發飄逸,纖細柔弱的身體,線條圓潤細致的臉龐,跟陌離完全相反的個體,這才是他想要的。
跟陌離相反的。。。。。。他的想望,陌離。。。。。。
“陌離,那個女的是11班的,叫楽鈴。”
“嗯,謝謝了。”
“放心吧,我會幫你,那種女孩子,輕易就上鉤的。”
“嗯。。。。。。”
知道嗎,小鳩,我在賭。賭你是喜歡我的,賭你隻是在逃避,賭你隻是在害怕,賭你並不會喜歡上那個女孩。。。。。。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吧,小鳩。。。。。。輸了的話,我又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