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ASON 1 SUMMER  SUMMER 24 三堂會審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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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UMMER24三堂會審
    如果不是那串糖葫蘆誤打誤撞地射到某個冒牌路癡,我現在應該是老神在在地躲在體育館的某個寂靜角落坐著,打著哈欠等待欣賞鄭眉和孔達配合完美的主持吧,哪會像現在這樣,從咧嘴數錢的資優生淪落為臭名遠播的大罪人。
    王丹丹同學認為自己看破了真相,於是抿嘴一樂,索性表現出一副寬宏大量、既往不咎的模樣來,親熱地挽上我的手臂,帶著我向各位領導走去。
    跟著她走了兩步,我突然感到背後有道熱辣辣的目光如蛆附骨,回過頭來,我那三百度的近視眼卻看不清楚太多的細節,隻隱約見到42碼鞋印麵人身化石似乎終於解凍成功。
    瞧見我終於被人押至刑場,坐在第一排的汪副校長用鼻子哼了一下就立刻扭臉看向舞台,用實際行動跟我劃清界限。我好奇地仔細打量了一下他俊朗的側臉,那上麵的五指血印已經變成了五道淺痕,我立即用手掌捂住不小心咧大的嘴巴。
    “白芷,你又笑什麼?”王丹丹不滿地質問我。
    我趕忙作勢打了個哈欠:“我哪有笑?困的,困的。”
    聽見我們的對話,汪副校長惡狠狠地扭臉掃了我一眼,瞧見我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應該也想起了那天的河東獅吼事件,否則他臉上不會紅一陣白一陣的。
    我毫不懷疑,要是有那個能力,他一定會雇幾個真正的殺手來讓我人間蒸發。
    為了緩解汪副校長的窘迫感,我將視線投向繁花似錦的舞台。
    身著黑色西服的孔達和穿著紅色小禮服的鄭眉正站在人流如織的舞台中央有說有笑。被周圍忙忙碌碌的同學們襯托著,連我也不得不承認,他們兩個怎麼看怎麼像天造地設的一對金童玉女,怪不得校內網上每年的最佳情侶配對都由他們這對組合奪冠——阿芷我就連被提名的資格都沒有,哎,人和人怎麼差那麼多?明明是我先認識的孔達好不好?
    在第一排最右端的椅子上坐下來,定定地凝望著舞台上的白色三角鋼琴,亂七八糟的情緒在心底翻攪個不停,腦子裏也有些亂糟糟的,害得我差點忘記自己身在何地。
    王丹丹也在我身邊的一個空位坐下,大概是接受了校領導的指示繼續看管我吧,她似乎偏著頭看了我幾眼。我忙著想自己的心事,完全沒了敷衍她的情緒,她倒也處之泰然。也許在眾人眼中,一個等待公審的人,心緒不定才是正常的表現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體育館裏的背景音樂戛然而止,一個幹淨的男聲透過混響很好的麥克傳遍整個燈火通明的體育館。
    聽不懂他在講些什麼。
    因為我在此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如果我當眾認錯,那他,會如何看我?
    原本拿定的主意在這一刻成了燙手的山芋,讓我心煩意亂。
    自從坐上丁書琪的車子駛出校園,孔達就沒跟我說過一個字——咬咬下唇——這種表現已經說明一切了吧?
    切!
    本姑娘一昂頭。
    既然他不屑於再與我往來,我又何必在乎他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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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開學典禮表演委實糟糕透頂。
    大一新生的小合唱飄得七零八落山路十八彎,大二的魔術表演把魔術師自己給變丟了,大三男生的街舞差點把低腰褲滾掉還有人一蹄踹到了同伴,不過這些都不算什麼——
    聽見大四那對姐妹花麵有得色地拚命炫耀她們的民族唱腔,我恨不得像《美國偶像》裏的Simon先生一樣麵無表情地稱頌她們一句:“I‘m~going~to~reach~out~with~a~hook~if~you~don‘t~shut~up!(白芷友情翻譯:你丫再不閉嘴,老子把魚鉤甩進去!)”
    也不知道今年到底是大家的表演水準集體下降了,還是因為坐在VIP座位上就不見了距離美,總之今天本姑娘看節目看得意誌消沉、鬱鬱寡歡。
    坐立不安地瞄一眼手表表盤——已經過去六十三分鍾又二十五秒,怎麼還沒輪到白某人上台?橫豎早也是一刀,晚也是一刀。隻不曉得是哪個想的餿主意,居然把本姑娘如此重量級人物的出場順序給排在了後麵,莫非是成心想讓白某人嚐嚐臨陣挨宰的滋味?入場時鼓足的勇氣隨著時間的流逝一分一秒地離我而去。不過,棄我去者,除了士氣,貌似還有一個人。
    舞台上的鋼琴王子孔達自然是一如既往地耀眼,周身散發的光芒晃得人幾乎望而生怯。每每到了此間,白某人總是恨不能把自己全身都埋在泥沼裏,似乎那裏才是屬於我的真實所在。孔王子深沉磁性的嗓音天生就是用來挑戰女性自製力的,隻可惜我們楓音女生的自製力實在是不堪一擊。盡管今天屬於他的主持對白被大一女生的歡呼和掌聲打斷了無數次,他卻仍是保持著優雅的微笑,不慌不忙地將程序進行下去,半點不耐煩的樣子都沒有,這種表現自然又為他加了不少印象分。
    瞧這形勢,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新生是因為孔達才報考了楓音的。我笑著想,學校真應該派發高額的營銷獎金給如此一位光華佳絕的偶像級學生。
    據說,本校正職校長的年薪從五年前的三十萬一躍而成今年的一百一十萬,竊以為,讓孔達小小地分一杯羹也並非什麼過分的要求。當然了,上述消息隻是阿芷我的一家之言,自然是做不得準的,若是有人拿了這些東西讓我出來談東論西,我也隻能假裝失憶——人家“官”字兩個口,雖說隻是個校長,卻正正壓得住我這張人見人踩的小白紙。
    別說校長大人的威名了,就連楓音男生們的口哨聲,我都鬥它不過。坐在VIP席位,別的看不清,獨獨能瞧明白場內各路神仙飛向鄭眉的秋波媚眼。說實話,今天的她明顯在COS《羅馬假日》裏的奧黛麗赫本。一般人做這個造型難免東施效顰、貽笑大方,可惜人比人氣死人,人家鄭眉本尊也是外形美豔、氣質清純,甫一登台,真真將個初涉人間的公主形象給扮了個十足十。難怪某個大三男生方才會因為瞧她出了神而伸錯了腿,結果一腳將同伴踹倒在地;也難怪坐在台下的汪副校長會把一雙亮閃閃的眼珠子黏在她身上再也扯不回來。
    正伸著兩條短腿癱在椅子裏百無聊賴,身材超正的鄭眉已經娉娉婷婷地踩著亮紅色的高跟鞋再次走到舞台中央。聽著她櫻唇輕啟說出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想明白咱終於到了上刑場的時辰,本來早有準備的腦袋卻很不給麵子地“嗡”一聲飛進來千隻萬隻野生馬蜂,腦子裏烏糟糟地亂作一團。光顧著一心一意運氣來抵抗全身血脈的倒流,周遭的一切竟全被我拋諸腦後,也難怪王丹丹副主席會冷臉冷麵地用摧枯拉朽的一肘偷襲來刺醒我。
    撥拉一下腦袋,嗡嗡聲總算是止歇了,人卻還有些手腳發麻、口幹舌燥,眼睛瞥向台上的王子——那人看起來宛如雨後的彩虹,清新淡雅,卻又有著捉摸不定的七彩琉璃色,一時覺得近在眼前、一時又發現分明隻是個虛浮的幻像,手一伸,便成空。
    看不見自己此時的眼神,不過那裏麵想必流轉了幾分悲愴,讓人不忍目睹,否則緣何王子大人居然不曾溜過來一絲眼風,卻隻顧盯著門口看?
    醒過神咬咬下唇,從製服的上衣兜裏鄭重其事地掏出來三張折了四折的白紙。那是本姑娘昨天花了一整日的時間按照汪副校長的要求所寫的萬言檢討書。能夠用一萬個字來檢討子虛烏有的錯誤,我其實也蠻佩服自己信口開河的能力!
    在心裏拍著自己的肩頭,微笑著安撫那個不情不願的小人兒說——不管怎樣,念完這封檢討書,你就可以繼續留在楓音,熬到畢業,拿到一紙文憑。去吧!韓信童鞋會為你感到驕傲的!
    精神的力量果然強大!原本虛浮的腳步因這聲音高亢的鼓舞,竟是越走越堅定。
    走到舞台正中央,頭上的高強度聚光燈曬得我有些頭暈目眩,周遭的一切比夢還不真實。坐在台下,怎能料到那兩個人居然是站在這樣的強光下主持了整整一個小時?如此定力,可欽,可佩!果然,偶像不是人人都可以做的。
    接過鄭眉遞給我的麥克風,瞧著美女主持那一雙似笑非笑的含情目,我費力地清了清被燈光烤得冒煙的嗓子,隻聽滿場都回蕩著本姑娘喑啞的“咳、咳”聲。聽著觀眾席上傳來的不懷好意的恥笑聲,我匆忙用手捂上話筒,麵向台下的幾位校領導深深地鞠了一個躬。好死不死的,某個港片裏的黑幫炮灰老大的葬禮場麵驀地撞上心頭——
    聯想力一向很強大的本姑娘情不自禁地咧嘴樂了一下。
    事實證明,不該笑的時候就絕對不能笑——否則奈就像某盛產傭人的島國的現任領導人一樣腦殘。
    可惜,今天本姑娘腦殘了,估計是被聚光燈燒短路了。
    還沒等本姑娘把嘴捂上,一個男生憤怒的吼叫聲已經從遠處的坐席傳來,那聲音高亢得隻能用“振聾發聵”來形容:“白芷,你這個撒謊精!你還有臉樂?昨天不是說那照片不是你的嗎?那今天幹嘛來做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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