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ASON 1 SUMMER SUMMER 17 苻蘺、弗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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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ER17 苻蘺、弗離
孔達的父母是無國界醫生,常年深入歐洲戰亂地區進行醫療救援工作,每三年隻能回國探親一次。孔達自小便由住在蒼霞市的外婆撫養。他的外婆是國內知名的古箏演奏家,經常在外地教學表演,能夠陪伴孔達的時間也很少,所以升入大學部之前的每年寒暑假,他十之八九是去我家住,這麼算來,我和白楓女士反倒成了陪伴孔達時間最多的人。
今天,外婆又沒在家。
走進斜映著淡淡月光的青磚小院,孔達麵無表情地安排我和鄭眉住進了外婆的臥室,又給丁書琪抱來一床夏被,安排他睡到客廳裏的三人座皮沙發上。
丁書琪早腿長動作快地自己四處參觀了一番,看過孔達的臥室後,他邊在沙發上安置自己,邊抱怨地嘟囔:“你的床那麼大,讓我睡一下又不會塌!”
頭也不回地走向臥室,孔達說話的聲音好像冬日清晨裏飄起的薄霧,不重,卻冷:“我沒有某些人那種隨隨便便跟陌生人同床共枕的習慣!”
聽見這句一箭雙雕的譴責,我砰地關上房門,麵紅耳赤地鑽到床上。
天邊曙光初現的時候,躺在舒適的雙人床上,聽著身邊人細細的呼吸,我還在翻來覆去。
借著柔和的晨光,仔細地端詳著睡相甜美的鄭眉,用目光勾勒她臉上精致的五官,我心裏的羨慕就快變成嫉妒。
輕輕地掀開被子,走下床,我靜靜地抬起頭,凝視牆上掛著的一幅大照片。
相框裏,一身黑西裝的十五歲少年彈著白色的三角鋼琴,他那自信專注的模樣使得氣勢恢弘的交響樂團完全成了烘托他的背景,讓人把目光定在他身上就無法移開。音樂廳紫色的舞台幕布上寫著白色的英文花體字:2005年克勞德亞洲青少年鋼琴比賽。
做為亞洲數一數二的商業巨子,克勞德財團讚助了那年的鋼琴大賽,並在窮鄉僻壤的蒼霞市修建了豪華的歐式音樂廳做為比賽場地,這種大手筆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按照大賽規定,讚助者可以舉薦一名選手直接參加最後的總決賽,不知道為什麼,打一個噴嚏就能讓全球股市震蕩三天的克勞德財團似乎對自己旗下的楓音集團格外偏愛,他們將這個直升的名額給了楓音學園的學生。
為了得到這個珍貴的決賽名額,很多在鋼琴上頗有造詣的同學幾乎搶破了頭,然而學園裏最資深的鋼琴教授卻選中了籍籍無名的孔達。那時的孔達沒參加過任何鋼琴等級考試,在學校裏連一點知名度都沒有,教授此舉惹來很多學生的不滿,他們甚至揚言說這是場不公平的選拔,沒有比賽、沒有公斷,全憑教授一言定乾坤。
頭發花白的老教授沉穩地站在楓音體育館裏,迎著在場的六千餘名師生投來的質疑的目光,他笑著手持麥克風說:“不服氣的人,請你們觀看總決賽直播,如果那時候你仍然不服氣,歡迎你向我扔板磚。”
總決賽那天是很多人難以忘懷的日子,就在那天,初次在公眾麵前表演的孔達憑借完美的技巧和驚人的感染力一舉奪冠。
看著照片裏的孔達,我耳邊仿佛又響起了現場一千多個觀眾發出的雷鳴般的掌聲和喝彩聲——
“Bravo!”
那天,有一個平凡無奇的女孩坐在比賽現場,癡迷地看著金色舞台上的少年渾身散發著耀眼的光芒,揮灑自如地演奏著讓無數人望而生畏的拉赫瑪尼諾夫《D小調第三鋼琴協奏曲》。
坐在前排觀眾席中,聽著激昂恢弘的演奏,少女就像少年的外婆、父母一樣,熱淚盈眶,心裏更是被激動和驕傲的情緒塞得滿滿的。
賽後,少女站在自己母親的身邊,站在接踵摩肩的人群裏,她看見來自美國柯蒂斯音樂學院的鋼琴大師在激動地邀請孔達前往美國進修。那一刻,她滿腹的欣喜、驕傲全變成了不安和恐懼。抬起頭,少女求助地看向母親,母親卻用略顯憂鬱的眼神回看著女兒,然後輕聲說,曾經與少女形影不離的玩伴是個萬人矚目的音樂天才,是個注定要與掌聲、鮮花以及眾人的期待相伴一生的當代霍洛維茨。
少女隻問了母親一句話:他,比父親還有才華?
母親撫著少女的頭發,點點頭。
從沒見過父親的少女,心中霎時冰冷一片。
盡管被眾人包圍在中心的少年向她投射過來一個溫暖的微笑,盡管少年在音樂大師的惋惜聲中婉拒了這個邀請,盡管少年最後還是留在了蒼霞、留在了楓音、留在了她身邊,但是從前某些隱隱企盼過的願望好像就在那一天成了虛幻的泡沫,有些秘密從此便隻能是秘密。
後來,與少年並排走在飄著冬櫻花瓣的校園裏,嗅著風間攜來的暗香,少女輕聲問了句傻話:“為什麼,你要變得那麼出色?”
被無數女同學仰慕的眼神籠罩著的少年微笑了起來,他額前烏黑的發絲被夾著花香的輕風拂起,少年的聲音輕柔得如同翻飛著的花瓣:“在阿芷麵前,我卻總覺得自己還不夠好。”
看著少年俊美的眼睛裏流露出來的誠懇與真摯,少女苦笑起來——原來你不明白,我隻不過希望你是個別人永遠不會留意第二眼的平凡人,一個隻屬於阿芷我的平凡人。
“孔小胖,我要吃糖葫蘆!”少女收起滿腹思緒,大大咧咧地嚷著,那聲音粗魯得惹起無數路人的側目。
少年卻對這種粗魯不以為意,他頑皮地笑著。少年近日來被無數人讚歎過的修長的手指,好像彈鋼琴一般在少女的頭頂輕跳起來,少女的心也跟著輕跳不已。
------------------被串成糖葫蘆的櫻花分割線-----------
“愛一個人,是要讓他自由的呼吸,而不是要束縛住他的腳步。”鋼琴大賽結束後的那晚,媽媽坐在我的床邊,對著裝睡的我說。那溫柔的聲音一整夜都不停地回蕩在我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是的,媽媽,你不想讓自己的愛束縛住爸爸的腳步。
可是,除了無望的等待與無邊的寂寞,你的愛,換來的究竟是什麼?
“我不寂寞,因為我有你,阿芷,我的孩子。”恍恍惚惚中,我又聽見了媽媽的聲音。
媽媽,你真的不寂寞嗎?如果不寂寞,你怎麼會給我起名叫白芷?
白芷,又名“苻蘺”——
苻蘺、弗離,你要與誰不離不棄?據說,某些地方愛稱白芷為“當歸”,那麼,應當歸來的那個人又是誰?
動作機械地脫下睡袍,換回已經晾幹的連衣裙,挎上書包,手裏攥著藍裙泰迪熊,我無意識地向外走去,心裏隻想著一件事:媽媽,我要回家見媽媽。
扭開臥室的門,我思緒呆滯地走進光線陰暗的客廳,突然一腳踩上個柔軟的東西。那個東西似乎蠕動了一下,我皺皺眉頭,另一隻腳也踏了上去……
那個東西掙紮得更厲害了……
似乎,那個東西還很長,我走了兩步,腳下卻越來越軟……
這地毯怎麼這麼厚?
“啊!”一聲慘叫在空蕩蕩的客廳裏帶出淒厲的回聲。
我被這聲鬼叫給徹底驚醒!
兩間臥室同時門響——
頂著兩個黑眼圈的孔達和揉著眼睛的鄭眉同時發現了弓著背仔細端詳著腳下的我。
順著我的目光,大家又同時看清了一個四肢攤成大字型、口吐白沫的不明生物。
看看空無一人的沙發,我猛然醒悟過來。彎著腰,我焦急地對著那個昏暗的黑影喊:“丁書琪,你還好吧?”
一個悲催無力的聲音微弱地自地下浮起:“如果……你現在……能不踩著我的肚子,我應該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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