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穿越 第十一章 克夫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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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水村,村如其名,溪水環繞,水聲潺潺,那清澈的水,透徹的可窺見溪底的魚蝦。
串串升騰的禮花噼裏啪啦地炸著,打破了溪水村特有的寧靜。
古藍花的心情,就如屋外的爆竹,噼裏啪啦,被炸成了圈圈點點。
白皙的手指不停地纏繞著紅蓋頭,這種不安地情緒把藏在心底的傷痛又隱隱地調了起來。她的大名,溪水村方圓五百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村子裏還流傳著一首童謠:“藍花花,藍花花,八字大,克親人,克夫家,寧娶如花莫娶古藍花,古藍花,古藍花,娶她你就去見閻王吧……”
打小,村頭那瞎了一隻眼的婆婆總是對著她母親說:“花她娘,花花命硬,留在溪水村做個野丫頭,別去摻合外麵的世界。”
古藍花根本不信瞎眼婆婆的話,小學畢業的她在神龕前默默地跪了三天,母親拗不過女兒的倔強,讓她走出閉塞的村子讀完初中,上了高中,直到她成為楚天大學曆史係最年輕的助教。
每次她回村遇見瞎眼婆婆時,她都會遠遠繞開,可她總覺得背後有一道陰冷的目光追隨自己,令她有種無法逃離的感覺。
她討厭瞎眼婆婆,迷信,差點毀了她一生。如果不是自己地堅持,她現在可能和祖祖輩輩一樣,隻是一個麵朝黃土背朝天的女人。
今天,是她第三次舉行婚禮的日子。
第一個未婚夫是她的相愛六年的高中同學夏添,可是當他們牽手走進教堂的那一天,新郎卻突發疾病倒在了她的腳下,她的婚禮成了他的葬禮。葬禮上,她竟掉不出一滴眼淚,他的家人說她狠毒。最後她被夏添他娘瘋一般地趕了出來,說是她克死了她的兒子。
這段刻骨銘心的傷痛整整伴了她三年。期間,一個男人也整整伴了她三年。是夏添的好友。她終於決定放下答應他的求婚,可是她卻在他們的婚禮上等到了父親與哥哥身亡的噩耗。
遠在外地打工的父親與哥哥,因為趕回來參加她的婚禮,在高速公路一起嚴重追尾的事故中失去了鮮活的生命。
父親與哥哥的葬禮上,盡管她傷心欲絕,卻還是讓她嚐到想哭不能哭的那種滋味。
葬下父親與哥哥之後,他消失了,唯獨留下一封信給她:“花花,原諒我的膽小懦弱,我無法把我們未完的婚禮舉行下去,我不敢想象和一個沒有淚水的女人生活一輩子,我還年輕,不想在你身邊過早的死去……”原來他終究還是相信了,他生怕她克死了他,讓他與好友夏添一樣走上黃泉路。
夏添死了,父親與哥哥死了,未婚夫又跑了,她覺得整個天地塌了下來,母親也病倒了,她悲痛欲絕,卻擠不出一滴眼淚。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無法流淚,她跑遍了全國大大小小的醫院,做了無數次的眼科檢查,都說正常,她也不相信命硬克人這一迷信之說,她不斷告訴自己,夏添與父兄的死都是巧合。或許,自己天生是個無淚之人吧。
“花花,我不怕被你克,如果你連我都不想嫁,這輩子注定你是老女人了。”當加拿大海歸林楚俊看似玩笑卻又認真地對她說的時候,塵封的心就這樣被打開。她決定嫁給她。已是高齡剩女的她也不想背負克夫的罪名,讓她唯一的親人——母親在村子裏永遠抬不起頭來。
隻不過,這一次,老天會成全她的幸福麼?
母親推門走了進來,二嬸跟在她旁邊,手上端著她即將換上的大紅嫁衣。
母親把父親和哥哥的死算在了她那兩套婚紗上麵。大喜的日子是不能見白的,特別是婚嫁,更是忌諱白色。鑒於前兩次的婚禮,母親這次堅決不讓她穿潔白的婚紗在城裏舉行婚禮,改穿傳統的紅嫁衣從村裏出門,又請瞎眼婆婆算了算,本該清晨出嫁的時辰改在了午時三刻,據說午時三刻乃集天地正陽之氣,可以克製藍花八字裏的煞氣。為了這次婚禮不再出現狀況,母親在迷信上狠下功夫。
她在二嬸的幫助下穿上了嫁衣,凝視著鏡中那火紅中淡妝清掃的臉,深深噓了一口氣。
“花花,這次一定可以嫁出去的。隻要你幸福,你爹和哥哥也就瞑目了。”母親坐在旁邊開始抹起了眼淚,二嬸也陪著哭了起來。
父兄的死對母親的打擊太大了,看著瘦骨嶙峋沒了人形的母親,古藍花內心滿是酸楚。她擦了擦眼角,幹幹澀澀的,還是那痛苦錐心的滋味。她已無法用言語來安慰母親,隻暗自祈禱能順利完成今天的婚禮。
“花花……笑一笑,花花……笑一笑…”抽屜上的手機驟然響起。拉回了她遊離的思緒。
“親愛的,你準備好了嗎?”電話那頭傳來林楚俊的聲音,溫柔的聲音裏滿是激動。
“你到哪裏了?”古藍花嘴角蕩漾著幸福。
“車隊已經上盤龍路了,馬上就可以見到我美麗的新娘子了。”林楚俊在電話那頭輕笑。
古藍花心頭一緊,盤龍路,蜿蜒爬行在大山腰之間,彎道特別多,加上昨晚剛下過一場大雨……
“小心點!”古藍花壓抑心中的擔憂叮囑。
“放心……花花,今夜,你就是我的新娘了,真想馬上看見你……”溫柔夾雜著嘶啞,充滿誘惑與曖昧。
古藍花的臉在嫁衣的映襯下迅速變紅,她仿佛看到電話那端的幸福。
古藍花“唔”一聲,剛想對林楚俊說再見,卻突然聽到他大叫了一聲“花花……”聲音尖利而又刺耳。古藍花嚇了一大跳,想問他發生了什麼事,電話卻掛斷了,隻有“嘟嘟”的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