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無猜的凝望  第十一章 宿命不休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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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鬼,你發什麼神經啊?你這是玩水麼,是不是直接把我給扔水裏去了,你不要欺負我睡得熟!”
    “我不是故意的。”歸蔭低著頭,小聲囁嚅,柏西靠好近才聽到。
    柏西看著歸蔭愣了好一會。
    “沒關係的,死小孩,做錯事不要這麼快承認嘛。一定要死不悔改。”揉揉歸蔭的腦袋,柏西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笑容,嘴愈發顯得大了。
    死不悔改——我也跟誰說過。
    歸蔭似是陷入甜蜜而痛苦的回憶,明明笑得很甜,卻無來由地讓人心疼。
    “喂,小鬼,不要這個樣子,好像隨時都會飛走一樣,不要,不喜歡——”
    柏西緊張地拽著歸蔭的頭發,小眼睜得格外大,害怕一眨眼就消失。
    久久的沉默。
    “柏西——”,帶著濃重的鼻音,“謝謝你。”
    “謝我什麼?”柏西伏在歸蔭懷裏將一綹頭發繞來繞去。
    因為是你。
    “走吧。”歸蔭往上托起柏西。
    “好啊。”
    在歸蔭看不見的地方,柏西笑得很誇張。
    。
    。
    日子就這麼走過去,過了這片林子,就是河圖山。
    河圖山——心口摹地抽痛。
    “柏西,你隻吃樹葉可以麼?”
    “不知道啊,可是隻要看見那種樹葉就特別想吃,別的吃不下。”
    已經完全是考拉了啊。
    “小鬼,你有沒有覺得樹越來越少了?”
    “是你吃的太多。”
    “好像是。”
    柏西的手攀上歸蔭的脖子,腦袋蹭著歸蔭的臉頰。
    “小鬼,你今年多大?
    “呃,大概十歲。”
    “真不像。”
    ……
    林子深處,一雙眼睛盯著不遠處的人影。
    “小鬼,樹真的越來越少了,而且你不覺得有奇怪的聲音麼?”
    “抱緊些,閉上眼,別說話。”
    “不要,老子要保護你,老子是男人。”
    “那下一次好不好?”
    柏西突然覺得腦子一陣發暈,昏昏沉沉。
    “下一次?不好……”
    。
    樹林瞬而消失。
    白色海洋,幹枯而旺盛,白色的沙子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完全遮住了天空。
    白色的沙漠!世界上最純潔的地獄。
    像山一樣高的巨浪不可抵擋,完全叫人絕望。
    歸蔭靜靜地站在那裏,冷冷地看著這一切,就像獨自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不為所動。
    白色沙浪叫囂,狂嘯,就要將她永遠地掩埋於此,將她囚禁在永遠的黑暗與窒息。
    在沉淪的那一刻——
    所有一切歸於安靜。
    “你為什麼不躲開?”
    歸蔭看著眼前和自己年齡相似的小女孩,冷冷地不發一語。赤裸著的身體雪白嬌嫩,漆黑的長發垂在地上,卻不沾染一絲沙塵,幹淨的完全不像是在沙漠裏。
    抬眼看看陰毒的烈日。
    目光安靜而又熾烈的對峙。
    摹地歸蔭先別開了視線。
    不能久留,柏西沒有葉子吃會死的。
    直直地走過,與女孩擦身而過。
    “別走。”小女孩嫩白的手死死抓住了歸蔭的袖子。
    純正的仙息——
    歸蔭頓了一頓,冷冷地甩開,瞬而已在離小女孩百步之外。
    “站住。”
    “你要走我就讓麼麼們咬你。”
    遠遠地傳來小女孩稚嫩的聲音,隱隱帶著一絲顫音。
    歸蔭把柏西抱的緊緊的,繼續往前走,不會為誰而停留。
    。
    。
    即使已近黃昏,炙熱的沙漠仍不見一絲清涼。
    “水,小鬼,有——沒有——水。”柏西虛弱地扯著歸蔭的衣襟。
    歸蔭摸著自己幹裂開的唇,“柏西,撐著,馬上就會有水的,一定要撐著。”
    考拉是不可以缺水的。
    歸蔭看著柏西的樣子,很難受。
    難受得想要掉眼淚。
    一滴血滴在柏西的唇邊,迅速地洇染開來,消失不見。
    已經流不出眼淚了麼?
    是為了誰?
    可是血,我的血——
    來不及多想,歸蔭狠狠地割開腕子,詭異的鮮血順著破裂的手腕瞬而流進柏西的嘴裏,源源不斷。柏西的表情由痛苦而漸漸轉為難以言喻的舒適,周身浮起淡淡地紅色。
    更多,還想要更多。
    “噝——”
    歸蔭突然痛得輕呼。
    還真咬上了。
    歸蔭慢慢移開手臂止了血。
    柏西似對歸蔭的突然離開感到不適,撅著嘴在歸蔭懷裏扭了半天,才沉沉睡去。
    歸蔭用一隻手托著柏西,太陽已經完全地陷落。
    靜靜地等待黑夜降臨。
    聞到了自己的血,應該已經蠢蠢欲動了。
    。
    。
    入夜。
    四麵密密麻麻,不透一絲縫隙。
    四處全是歸蔭沒有見過的野獸,怒吼,狂歡,為即將來的盛宴而雀躍。
    不論多危險,歸蔭的血總能叫他們的血液沸騰。
    鋪天蓋地的煞氣。
    上一次是迫於無奈,這一次是——
    必須。
    決不能落在他們手裏。
    野獸們似是一驚,紛紛往後退,然而抵擋不住血液裏的誘惑,瞬而又將歸蔭為了起來。
    一眼望去,沒有盡頭。
    這麼多,歸蔭沒有信心一定能夠挺過去。
    但是——抱著柏西。
    一陣狂風呼嘯而過,充滿煞氣,一時間慘叫聲,野獸的呼喊聲不絕於耳。
    視野之內的野獸頓時少了,但遠遠不斷地又補上更多。
    歸蔭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慘白的臉分外觸目驚心。
    頓時刺激出野獸的嗜血性,叫囂著圍上前。
    歸蔭又揮出一陣煞風,一時間,慘叫聲,憤吼聲又是不絕於耳。
    歸蔭的身子搖搖欲墜,幾近要暈倒。
    恍然間似乎覺得有人扶住了自己。
    。
    。
    黎明的光照進洞口,潮濕而鮮活。
    還活著。
    柏西躺在身邊,扒在自己的肩膀上,還在沉沉地睡。
    “你醒了。”
    昨天那個女孩。
    “你救了我們?”
    “還有麼麼們,和我一起救你。”
    歸蔭看著女孩旁邊的一堆似貓非貓,警惕地盯著自己的動物,第一次不由得黑線了。
    “你吃不吃東西?”
    歸蔭循著她的聲音望過去,天啊,那是什麼?
    “你在吃什麼?”
    “前幾天剩下的大鳥啊,很好吃的,你要不要試一試。”
    大鳥?應該是猛雕吧。
    “不許吃。”歸蔭幾乎是衝過去搶了那堆已經發腐的肉,裏麵隱隱地有白色的東西蠕動。用力遠遠地扔了出去。
    “你就是吃這個?”
    “你為什麼要扔了。”小女孩大大的眼睛充斥了不解。
    “這個不能吃。”
    “不吃這個吃什麼?”
    歸蔭覺得沒辦法再繼續討論那麼惡心的東西,急急地轉了話題。
    “你在這裏呆了多久了。”
    “從我記得時就呆在這裏。”
    “隻有你一個人?”
    “可能以前還有另一個人陪著我,不過印象好模糊。”
    歸蔭愣愣地看了她半晌,才繼續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什麼叫名字?”
    歸蔭再一次黑線了。
    。
    。
    在這裏已經是第三天了。
    柏西喝了歸蔭的血,到現在還沉睡著,周身隱隱繚繞著一股妖氣。
    應該快醒了。
    “姐姐,這個到底是什麼?”小女孩揪著柏西的耳朵問道。
    “貓。”歸蔭眼皮都沒抬一下。
    “哦,可是姐姐不是說麼麼們是貓麼,怎麼他們一點都不像。”
    歸蔭眼前頓時出現了一群有著纖細的身體,超長的四肢,頎長的脖子,外加一對緊密相靠的超大耳朵,身上布滿黑色的斑紋或斑點的東西。
    他們也不是貓。
    “長得不一樣而已,就像我和你一樣。”
    “是哦,原來是這樣。”
    “姐姐,我們今天吃什麼,是烤著吃還是煮著吃?”
    歸蔭的手摹地一頓,沒有答話。
    良久才慢慢地說:
    “我要走了。”
    “姐姐,你說什麼?”小女孩天真地笑著,好像沒有聽到。
    “我要走了。”
    瞬間的沉默。
    慢慢地騰起——
    熟悉的黑色,熟悉的煞氣。
    “姐姐,你說什麼?”
    “我要走了。”
    “不許走——”歇斯底裏的嘶喊,“你不許走!”
    歸蔭看著麵前的小女孩,周身繚繞的黑色,果真是這樣,和自己一樣的可怕——
    又可憐。
    “我一定要走。”歸蔭輕輕握住了小女孩的手,“不過,你願意跟我走麼?”
    女孩的大眼睛吃驚地望著歸蔭。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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