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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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冬的天氣對陳楽這種拍冷的人種來說,已經是得穿著兩件毛衣外加一外套的天氣了,即使是在南方。磨磨蹭蹭地起床刷牙,弄了杯牛奶,泡上幾塊蘇打餅幹,這便是他一向的早餐。
開著電動車來到郊區,5、6點的C市花市人來人往,批發的花農跟買花的花商,偶爾幾個早起的老人挑揀著一些花回家擺弄。陳楽把固定買的花種跟一些顧客提前預定的花卉捆綁到車子兩旁,然後再開著車子回到住的地方。因為是在老市區,所以陳楽租到一個二層半的小住房,外觀不是很好,租下來後征得房東同意後,他便自己稍微修葺油漆了下,一樓就是他的花店。因為每層都隻有差不多20平方的麵積,所以陳楽就盡量地利用別的空間,於是店裏的吊籃花卉比較多。二樓被陳楽隔成兩個隔間,對著樓梯的是待客的小客廳,附帶著小陽台的是他的房間。因為怕在樓下做飯會把花弄壞,陳楽把三樓的小閣樓弄成了浴室跟廚房,小閣樓出去是個天台,8、9平方米,陳楽弄了一張小型方桌跟兩張小藤椅在那,天氣好的時候就在那吃飯,曬曬太陽什麼的。
弄好了花到正式開店差不多是8點半將近9點,因為是老市區,所以都是些老房子,住的大部分是些不舍得搬離老房子的上了年紀的人,剩下的大多都是些像陳楽租住在這的年輕人。
花店的生意打從開張就是不冷不熱的,固定買花的總是那麼幾個人,偶爾有那麼一些興起的。林家老太的女兒每周會來探望她一次,每次經過便會買一束花去給她,插上那麼將近一星期,也就差不多到了她女兒再次探望她的日子了,今天便是她女兒來的日子,陳楽便事先把她每次都會買的花先挑揀出來包紮好。電腦是台式的,放在了他的房間,所以陳楽開店時便不能玩上電腦,這段時間就成了他看書發呆的時段。
就這樣,時間到了11點半,早上隻喝了一杯牛奶跟幾塊餅幹的陳楽早在花市拿花的時候就又餓了,而每個月賺的錢在支付完房租水電費網費後,剩下的也就夠陳楽吃飽喝足不至於餓死,而想著攢錢把這個房子買下來的陳楽,盤算來盤算去,發覺扣掉一些必要開支後,他也隻有從吃這個方麵省錢了。早上是固定的一杯牛奶跟蘇打餅幹,反正早餐已經有吃了,也算犒勞餓了一晚上的胃;中午一般是自己下的麵條,一包2塊錢的掛麵可以煮4次,每次他都會下一個雞蛋,不貴,算起來一個就6、7毛錢,再撒上一點蔥花,自己種的香蔥,滴上幾滴香油,再下幾片冬菜,比吃什麼方便麵其實也營養多了;晚上陳楽會弄得比上兩頓好點,一葷菜一湯兩碗米飯,譬如他昨晚吃的,肉末豆腐羹,一塊錢的水豆腐,一塊錢的肉末,加上料酒醬油薑末蔥花澱粉什麼的,很快就出鍋了,好吃下飯又簡單,湯是熬的雞骨頭,一個雞骨頭也就兩三塊錢,熬好了放冰箱,喝個兩三天完全沒問題,要喝的時候就弄一些出來到小鍋裏,燙幾條青菜進去。陳楽很自得自己的安排。倒是有來探望的朋友一看到他天天如此節省吃法,隱隱胃有點發酸,“你偶爾也弄豐盛點給自己吃呀。”“會呀,你們來的時候就會。”“P。等著我們送上門請客你好意思嗎。”正摸出錢包付賬的友人看著啃完三杯雞嘴角還殘留醬汁的陳楽隱隱不齒。
下鍋燒水的陳楽燒到一半的時候,才想起今天是有冤大頭請客的,隻是11點半了,冤大頭還沒出現……他想說,他很餓,完全留著空肚子等大餐,今天又可以省起一個雞蛋了。
OkuribitoMemory的曲子緩緩響起,陳楽大喜,冤大頭來了,他接起了電話,語調無比歡快:“喂~~你好~我是陳楽~”
冤大頭輕笑出聲:“我是方易,你好像心情很好嘛。”
“哈~因為~噢,這不是因為要跟你見麵嘛~”
“是這樣嗎?那我可榮幸萬分。我現在在環城路的路口,你住在哪?”
“噢,那我出去吧。”
“不用,我進去接你吧。是在哪裏?”
“洪鏽街,你開進來我就能看到你了。”
“嗯好,馬上到。”
關好煤氣,陳楽噔噔噔地下了樓,穿上外套,帶上挎包,想了想又往挎包裏塞進一條圍巾。鎖好店門,掛上店主休息的牌子,跑到街上中間探頭探腦。
方易的轎車一轉進洪鏽街,就看到了陳楽。大街上冷冷清清,隻有街道兩邊幾個老人坐在木凳上一邊扯家常,一邊摘著菜。大街中間一個青年在踱步,方易停下車,就見那青年抬頭張望了過來,眼睛透過車窗打量著方易。方易低頭看看自己的裝束,一件襯衫跟一件外套,再看看那個青年,裏麵顯然的是一件白色毛衣,外麵是一件比他穿的要厚上一些的外套,外套的拉鏈被拉了起來,青年雙手插進了口袋。方易忍不住看天,滿暖和的呀。
“方易?”青年的聲音比從手機聽要清亮一下。
方易笑著點點頭,伸手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青年馬上繞到那邊鑽進了車裏,在座位上左挪挪右挪挪地,轉頭對方易說了句,“我睡會,到了再喊我。”
方易微愣地應了聲,心想,他老婆比遊戲要無賴一些。
兜兜轉轉地,轎車往隆巷開過去,中間,方易忍不住地多次轉頭打量陳楽的長相。還是眉目清秀,人瘦瘦的,所以臉也就沒什麼肉,大概有些營養不良,皮膚沒視頻上看起來那樣好,顯得有些粗糙跟一些淡淡的痘痕。身材嘛,方易瞄了下臉部以下,唔,包太緊了。
手指也瘦瘦長長的,應該人也沒幾兩重。身高嘛,1米7出頭最多了。
方易轉頭笑了,他把一男的打量那麼仔細做什麼呢。
快到肆家私廚的時候,他聽到一首陌生的曲子,尋著曲子的來源,陳楽的口袋裏,看著他熟睡成那副樣子,方易直接摸進了他的口袋。
來電:林訴鑫。
方易心想大概就是那個芯兒了。
“喂?”
那邊沉默了幾秒,“是……陳楽的手機吧。”很是溫和的男聲。
“噢。對,他睡著了,我是方易。”
“又犯毛病了。我到肆家了,你們呢。”
“快到了,你可以先進去,報上我的名字就行。”
“嗯,好。”
車子在停車場停好,陳楽還沒有醒來的跡象,方易推了幾下,喊了幾聲,他也隻是咕噥了幾下。
大手一伸直接把陳楽從座位上拉出來,陳楽迷糊地睜開眼睛,看了眼四周,繼續閉上眼睛,直接趴到方易身上。
方易無語,這人是多久沒睡覺了。
林訴鑫在包廂門被猛然推開的一霎那抬頭,看到的便是他家小妖被一個男人扛著肩上給弄進了包廂扔進了沙發裏,差點噴出的笑被他改成了咳嗽。“咳……方易?翼幫主?”
男人有些氣喘地坐到沙發裏,點點頭。
林訴鑫伸出手,笑道:“林訴鑫,遊戲裏的夙芯兒。”
方易伸手回握,“方易。”又回頭指著被他一路從停車場扛到包廂仍不見醒的陳楽,“怎麼叫醒他。”
林訴鑫走出包廂對服務員說了一聲,上菜吧,走回來笑著:“菜上了他自然就醒了。剛剛等的時候,我就先點了。”
“隨意。”
一分鍾後,服務員陸陸續續地就把菜都上齊了。
肆家私廚,做的其實也都是一般的家常菜係諸如此類的,不會有太過花俏的菜式。家常菜自家做的跟大廚做的,總是不一樣,用料味
道什麼的,總要好上些,肆家私廚的價格也算公道,自開張便門庭若市了。
林訴鑫點了清蒸鱸魚、佛手排骨、蛇羹、紅燒海參、醉蝦、白切雞、蠔汁雞翅、鮑魚燉排骨、清炒芥藍、砂鍋羊肉,蔥澆百合,他拿著筷子,招呼方易也坐下,勺了一碗蛇羹放到他跟前。
“他呢?”方易看了一眼窩在沙發的陳楽。
“他熬不過這些香氣兩分鍾的。”說著,林訴鑫拿著盛著蛇羹的小碗往陳楽跟前繞啊繞,爾後直接坐在沙發旁的地毯上,吃起了蛇羹。
方易挑眉看了下他身上那套價格不菲的西裝,搖搖頭。
這邊陳楽的肚子不停地咕咕作響,人在沙發上翻來覆去,林訴鑫隻在一邊邊吃邊看,還故意弄出些碰撞的聲音來。
陳楽猛地爬起來,迷瞪著眼睛狠狠看著林訴鑫,“你是人嗎?知道我餓還故意勾引我!”
林訴鑫笑著坐回座位,夾了一塊雞翅在陳楽麵前晃了下,放到方易的碗裏。陳楽改瞪起方易,“誰呀這是,吃我的雞翅。”
方易隻覺自己瞬間要給蛇羹噎死。
“付賬的人。”
陳楽抬眼望望天花板,“噢”了聲,走到餐桌旁,拿起林訴鑫給勺的蛇羹,開始吃起,吃了兩口,這才恍然大悟道,“原來是方易呀。”
方易翻翻白眼,這才醒呀。他拿起一條蝦,剝了殼,蘸了點醬油,放到陳楽麵前的小盤裏,“來,老婆,吃蝦。”
陳楽左手拿起那蝦不客氣地往嘴裏扔,衝著方易比起中指,含糊不清道,“老剝裏米(老婆你妹)!”
林訴鑫見狀輕聲一笑,也往他碗裏丟下一塊佛手排骨,“吃吧,人妻。”
“草!”
方易大笑。
林訴鑫又往方易碗裏扔了塊羊肉,“壯陽的,人夫。”
方易又笑,夾起咬了一口,點點頭,把剩下的往陳楽碗裏一放,“嚐嚐看,老婆。”
陳楽一副見鬼的表情,“我日,你們毛病。”
鬧了陳楽一陣,這邊方易跟林訴鑫才開始寒暄起來。
“方先生最近又在C市開了幾家店吧。”
“還行,一家畫廊一家餐廳跟一家酒吧。”
“方先生涉獵甚廣呀。”
“林先生說笑了,不過是小本生意,還要靠你們大企業多光顧光顧。”
“噢?!方先生知道我家那間小公司。”
“過謙可不好呀方先生,令尊可是會哭的。”
拽著白切雞腿啃著的陳楽翻翻白眼看著那兩人,暗道一聲虛偽。
“小妖,蔥澆百合不錯,多吃點。”
“還不如我做的好吃。”
“呀,老婆會做菜呀!平時都自己下廚嗎。”
“哼,那自然。”
林訴鑫夾菜的筷子頓了一下,“某種程度上來說,小妖是自己下廚沒錯。隻不過那做的飯菜,估計你沒興趣。”
陳楽大怒,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扔,“明明很好吃好吧!”
林訴鑫撇了他一眼,“好吃是好吃,不過看看你那手腕,你那臉,你敢多買點肉喂你自己嗎?!”
“怎麼?”方易好奇道。
“這小子,每天基本都把自己的夥食費控製在10塊錢以內。”
方易頓然作出大悟大徹狀,“我就說怎麼看起來有點營養不良。”
“滾你的蛋!”
“老婆,淑女點。”在陳楽即將開口回罵表示自己的男性身份時,方易搶話了,“老婆不如以後跟我一起吃飯吧。”
“不要。”
“我出材料你做飯呀,你不會虧的。”
“沒興趣。”
“偶爾再請你出來吃下外食呀,像是蘭域坊呀,錦苑呀什麼的。”
“噢。小妖還喜歡袁州酒店跟嫦姒小廊的菜。”
“那也行,也可以去那幾家。”
“…………”
“翼幫主你開的那家餐廳呀,是叫茶雁吧。”
“……臥槽,一起吃就一起吃唄!”
方易眉開眼笑,“乖,老婆。”
林訴鑫鄙夷,“個吃貨。”
於是,見光死的網友聚餐就是這樣了。
方易對自家老婆的印象就是很愛吃很嗜睡的樣子。
陳楽對方易的印象依然是該死的有錢人。
林訴鑫?!他覺得把自家友人送人其實也是不錯的行徑,雖然不知道收禮的是否要全盤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