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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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暴之聲驚天動地,漆黑一片的夜空千萬道紫雷齊閃。一個手提銀槍的女人背著一個不到六歲的男孩,在狂風暴雨的竹林中狂奔著。
身後傳來一陣鐵騎的嘶鳴及蹄踏聲,寧靜的竹林嘩嘩的被風吹動著,像海上湧著暗浪,一浪推著一浪。
聽著狂風怒吼、看著整個竹林都在瘋狂的搖擺。女人一咬牙,撕爛了裙擺,將身後那早已失去意識的孩子綁在自己的身上。隨後,翻身輕盈地躍上了一棵竹杆之上。
一手握槍,一手抓緊了竹杆。任身體隨著竹杆不住地搖擺,女人眯起了眼睛凝神注視著地上麵的動靜。
此時,無數鐵騎整齊有序地而至,鐵蹄踏地,散發出的那股肅殺氣息,讓她心如雷鼓。咬緊了下唇,握緊了銀槍,緊緊地盯著地上麵的那些來自黑夜的惡魔。
忽然,腰上的布條漸漸鬆開,身後的孩子失去了依附,從她背上滑落下來。
女人迅速轉頭,驚恐地看到孩子正向那幫飛掠而過的鐵騎墜下,便想也不想跟著跳了下去。
飛墜中伸手一抄接住孩子,向後翻身避開那些鐵騎,卻也同時驚動了他們。
那女人唯有再次抱緊孩子,轉身拚命飛掠,頭頂上的天空宛如炸開,雷霆咆哮,萬道厲電奔湧,像要撕裂夜空一般。
破空疾矢迅雷而至,女人回身,銀槍掃動。
憑借著高強的武藝,銀槍在她手中就像是一道屏障,擊落無數箭矢。但護子心切,至使她漏洞百出,臉上、胳膊上、腿上都擦傷了好幾十處。
忽然,一枝羽箭從她眼前急速掃過。女人倒抽了口冷氣,連嘴唇都在顫抖了,僵硬地回過頭瞪著那如鬼神的男人,深知已在劫難逃,胸口強烈的起伏著。
隻見那男人下了馬,天空中依然風雲湧動,在每次紫電橫空而過的同時,驚雷破空,震耳欲聾,隨後一聲悅耳的震動刀鳴卻響徹竹林。
兩條身影在暴風雨中的竹林裏相互交錯,快的恍若閃電。每一次的刀槍交鋒便是冰與火的的交擊。刀槍碰撞互擊發出的聲音,濺出的點點星火卻在雨中穿梭著。
一者冷,銀槍絲絲淩厲的氣息縱橫交錯。一者狂,血染腥紅的刀風傳來陣陣的殘忍氣息。
突然間,如虹槍刃反撩而上,匹練刀光力劈而下,刀槍互擊,“嗆”的一聲,龍吟震耳,女人手中的銀槍槍頭竟應聲而斷。
就在她錯愕的瞬間,牙一咬,便徒手握住了斷掉的槍刃。在那男人的刀尖硬生生地刺入了她胸前,穿體而過的同時,槍刃的劍尖亦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刹那間,紫電橫空,天空中翻起了滔天的血浪。
鮮血正不斷地從女人的傷口中溢出,染紅了她胸前後背的衣服。滴在了懷中稚兒的臉上,與雨水混在了一起。
女人緊咬著下唇,冷凍如霜的眼睛卻隻是緊盯著麵前的男人,似有不甘和哀傷。一滴淚滴在了他的刀上,濺起了一朵晶瑩的水花。
而抵在他脖子上的槍尖,也不再有任何的動作了。
那男人看著女人眼裏的光彩漸漸地暗淡了下來,便緩緩地伸手拿掉了她手上的槍尖。在抽出刀的同時,亦單膝跪下接住了她倒下的身體及孩子。
“你盡力了!”那男人邊輕聲喃著合上了她的雙眼。。。。。。
沈應龍猛地睜開了眼睛,屋外狂雷震天,周圍黑壓壓的一片。
許久不曾再做過的惡夢,讓他再次憶起當年在朦朧之中,至親之人被殺的整個過程!
扶著隱隱作痛的額際,沈應龍赤裸的上身滲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舊傷口上傳來的微微刺痛
,讓他有了短暫的清醒。
手按在肩上那道猙獰醜陋的傷疤上,頓時,沈應龍眼中的殺意瞬間彌漫。隨即,一道銀光閃過,“看來你武功不怎麼樣,輕功倒是還可以!”
葉小穩看著那抵在自己咽喉間的槍尖,不禁汗顏,這傢夥是野獸嗎?耳朵怎麼那麼靈敏。
“你半夜三更跑進我房裏。。。。。。”沈應龍收回銀槍,嘲弄道,“莫非是來感謝我今晚救你下去的?”
葉小穩的嘴角抽搐了下,“我和大姐通過信了!”說著便坐到椅子上,自顧自地倒了杯茶,說道,“她讓我轉告你,你現在的處境和七色舍利!”
“除了危險外,我不知道我還有別的處境!”沈應龍輕撐下額,好整以暇地說道。
“啪!”那邊茶杯應聲已碎,某人已經有和他出去大幹一架的衝動了,咬牙切齒道,“堂堂的錦衣衛指揮使,的確不會害怕我們區區幾個江湖宵小。”說著,葉小穩嘴邊勾起了一抹輕微的弧度,“更何況是前任神機營的最高統帥!”
聽到葉小穩的話,沈應龍的眼神馬上變得陰沉起來。
“你們的皇帝把這件事掩蓋得很好,我相信世上除了我以外,知道的人不出三個!”葉小穩無視著沈應龍眼裏的寒光,鬆開手上的茶杯碎片,重新拿起一隻茶杯倒了杯茶。
“惹火我對你並無好處,葉小穩!”!沈應龍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但卻讓人感到了無限的壓迫感。
“指揮使大人,我並非你的敵人!”感覺到身後殺氣聚升,葉小穩連忙說道,聲音雖然平靜,但難免讓人感覺到他正在緊張。
“但你也並非我的朋友!”想起了寒月的話,沈應龍冷冷地開口道,“說!”
知道自己觸了他的逆鱗,葉小穩也不再廢話,“你一直想知道什麼是七色舍利,我現在告訴你,那隻不過是一把鑰匙!”
“鑰匙?”這倒是出乎沈應龍的意料之外,他曾想過無數個可能,但都無法與他身上的東西連接起來,想不到七色舍利竟會是一把鑰匙。
“七色舍利是北國佛王圓寂火化後的一顆靈骨,而寒月給你的就是佛王寶藏的地圖!”葉小穩一臉凝重地說道。
“寶藏?”沈應龍挑眉,“那又和命格九兩九之人有何關聯?”
“傳說隻因佛王生前親眼目睹到,人為了金錢,權利和欲望,而不惜大動幹戈,血濺大地!”葉小穩沒有理會沈應龍,繼續發揮他說書先生的本領,“於是,佛王在臨死前便命人將他的一切都藏於輪徊殿中,讓所有的殺戮,戰爭,都伴隨著他長埋冰雪之下。”
“那看來,那位佛王對人間最後的慈悲也是白費了!”沈應龍冷笑了下,“戰爭沒有結束,至少現在並沒有。”
“的確!”葉小穩頗為可惜地歎了口氣,“得知佛王已死,中土的一位皇帝,馬上舉兵進攻北國,在占領了北國的同時,也找到了埋在地底之下的輪回殿。但是,讓人不解的是,那位皇帝從輪回殿出來的時候,什麼寶物都沒有帶,隻帶出了一顆七色舍利,並命人在大門上再加一道鎖,以保護輪徊殿的安全!”
但沈應龍對此顯然並沒興趣,問道,“但你仍然沒有告訴我,這與命格九兩九之人有何關聯?”
葉小穩瞟了他一眼,緩緩地繼續說道,“後來,那位皇帝親自繪製了輪徊殿的地圖,就是你手上的地圖。亦有傳說,隻有命格九兩九之人拿著七色舍利來到輪徊殿前,大門就會自動開啟!”
“傳說如何能盡信!”沈應龍唇邊勾起一抹肆意的弧度。
“雖不能盡信,但據我所知,當今整個大明天下,隻有一人是命格九兩九之人!”葉小穩剛說完,沈應龍便明白他所指何人了——
惠帝長子——朱文奎
沈應龍沉默了,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
“沈指揮使!”葉小穩突然站起來說道,“現今七色舍利扯上的已不止朝廷了,還有整個江湖。”
說著,葉小穩向沈應龍單膝跪了下來,“血榜八人早已全部出動,對七色舍利與地圖虎視眈眈。大姐有令,從今日開始,金榜八人,任憑你差遣!”
由始至終,沈應龍都沒有出聲,屋外的狂風暴雨並沒有停息,而他眼中的風雲湧動此時卻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