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難篇 第四章 花君被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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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呼嘯地吹來,把美人的秀發卷起;海麵上起風了,浪花打著滾,在海水上跳躍著,吐著白色的泡沫卷入甲板上那對藍黑的眼眸裏,明亮的眼珠頓時晶瑩剔透。
“君上,小心著涼。”
蓮法師走上前,把手上的一件披風替花君披上。
“唉,謝謝。”
蓮法師站在一旁,雙眼緊緊地注視著旁邊的花君,心裏不由地讚歎起造物主的神奇,多麼精致的一個人,完美的無暇可擊。
甲板上兩上黑色剪影被斜斜得拉長,一直伸到甲板的另一頭,與另一個高大的黑影相交。太陽就在不遠處,與人們用來盛菜的盤子一般大小,垂直地立在碧藍的水麵上,就像是被海麵托著一樣。
突然,明黃顏色的太陽裏,出現了一個小黑點,並且越來越大,最後形成了一條船的模樣。
“皇上,有人過來了。”有士兵發現了,並且大叫。
說時那快,就在船上的人還未反應之時,一條黑色的繩索突然出現,在空中畫出一條長長的彎線,就像是一條長長的黑蛇一樣,飛向甲板,繞著花君轉了幾圈,穩穩地套住了美人的腰。
在眾目睽睽之下,在黑玉的麵前,在蓮法師的眼皮子底下,白色的人影從甲板上脫離,躍過欄杆,像隻白色的鳥兒,又像一陣風,在海麵上飛翔著,落進了遠處的一艘小船內。小木船猶如神助,飛似地沿著海麵朝戰船的左邊駛去。這一切發生的那麼突然,在蒙軍還未明白之際,小木船已駛離了危險地帶,遂又變回了小黑點。
蓮法師馬上伸直了右手,左手食指與中指並攏伸直,其他三指相合,嘴裏開始嘀咕。
“我的式神,按我的意誌,快快行動吧。”說話間,長長的袖口像是有什麼東西飛出,在空中轉化了幾個奇形怪狀的人形,就像是有人拿筆按人的樣子,粗粗地畫了幾下線條,朝小木船的方向飛去。
“切。”黑玉皺了皺眉,“怎麼都一個手勢,好歹你也換一個樣式給朕瞧瞧。”
“嗬嗬。”蓮法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要不你來試試。”
“全體戰船,掉頭。”黑玉大喊。
“是。”眾將齊應。
可是,巨大的戰船遠沒有小木舟那麼靈活,伴著一聲長“唔”,緩慢地轉向了左邊。
天開始破曉,海麵上的風寒冷刺骨,吹得人臉上猶如刀在割一般。
一間小木房內。
花君睜開雙眼,灰黑色的屋頂便印入眼簾,再環顧四周,發現這是間很破舊的木屋,青灰色的土牆,由於泥土給脫落下來,露出了裏麵土黃色的磚,東一塊西一塊的。身穿黑衣的獨孤,雙手相搓,在床前走來走去,臉色很蒼白,眼神不安,瞧見花君醒來,便停住了腳步,臉上也現出了高興的色彩。
“沁,再睡會兒,我會叫你的。”溫柔地說著。
但床上的可人兒卻坐起身,跳下床,拿起桌邊的衣裳,一言不發地拉開房門。
“沁。”獨孤忙抓住花君的右手,懇求道,“別走。”
“獨孤,你做了一件蠢事。”花君的表情冷漠。
“沁,我不放你走。”獨孤急了,從後麵攬過美人,緊緊地抱在懷裏,臉兒貼著花君的後腦勺,喃喃地說著,“跟我到我的國家去,忘掉這裏的一切,我們一定會生活的很快樂的。”
然而,緊摟於懷的人沒有反應。獨孤抱得更緊了,恨不得把眼前人給吸進身體內。
“我們隱姓埋名,到一個沒人找得到的地方,過神仙般的生活。”
“獨孤,孤一直視你為知己,可你,卻讓孤失望了。”
好似有一塊冰落下,心髒突然被凍住了,獨孤隻覺得全身像死人一樣的冰涼,嘴唇止不住地哆嗦。
“沁…”聲音裏充滿了恐慌。
“讓孤走。”語氣堅定。
死死拴住腰身的手慢慢地鬆開了。
“留點位置給我好嗎?”
花君沒有說話,很無情地拿開腰上的手,頭也不回地步出了房門。
“沁,你要走,我不攔你,蒙國的一些事情,讓我給你說說好嗎?”獨孤很無奈。
獨院外,唯一一條小徑上,走來一位年輕人,黑發黑衣,身材瘦長,腰間圈著一根粗粗的黑麻繩,烏黑的瞳子裏透著一股靈氣。籬笆做的門被打開,花君低著頭走了出來,身後的獨孤倚在門邊,眼裏掉滿了落寂。
門邊的少年站住了,靜靜地瞧著。
“藥兒,好生服侍你的師傅吧!”扔下這句話後,花君走得義無反顧。
籬笆旁的藥兒默默地站著,不遠處的獨孤無力地靠在門檻上,兩人都沒有說話,就這樣站了很久,白色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密林深處不見了,他們還在那站著,內心裏卻有一個聲音一直在不停地呼喚:
沁/君上,保重!
海水衝上岸灘,又馬上退了下去,在沙灘上畫出長短不一、肥瘦不齊的水跡;海麵上卷起低矮的浪花,一浪跟著一浪,高高低低,有時候僅僅跳起幾點水花來;海風吹來,帶著濃重的鹹味,倏進嘴裏,滿是苦澀的味道。海岸邊,停靠著幾艘戰船,船杆上印著“蒙”字的旗幟迎風飄揚,離得很遠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船上列隊站滿了人,大家都翹首等以待不遠處走來的白色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