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篇 第三章 薛明被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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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皓月當空;地上,樹影斑駁;周圍,萬籟俱寂。叫累了一天的鳥兒早已窩在巢內,安然入睡。
位於假山後的別院內,黑燈瞎火,隻有花君的寢室,從窗紙裏透出點點昏黃的光,白色的窗紙上映照出三個頭影在相交,裏麵似在密談什麼。
不久之後,門悄然無聲地被打開,從裏麵跳出一個黑影來,在夜色的掩護下,向城外飛去。
周圍的一切都淹入在黑色中,黑茫茫的一片。這座城池在遭受戰火肆虐後第一次顯得如此寧靜。周圍沒了令人膽顫的炮火聲,也沒了令人恐懼的刀劍聲。飽嚐煎熬的老百姓們,自戰爭暴發後,也終於享受到一次安閑的晚上,就連天上的月亮也顯得格外的圓、格外的亮,似要把它的光輝都灑出來,想以此來減輕這些人的痛苦,給他們以慰藉。
別院小屋內留下的兩人還在交談。
“曹將。”花君從袖口內拿出一個小圓瓷瓶遞到身邊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手上,“給楚楚他們的酒水中加入這個。”
“是。”漢子欣喜若狂,忙伸手接住,“君上放心,臣定會辦得不留一點痕跡。”
“啊,就看你的了。”
“瞧好了。”
門再一次被推開,這一次,從裏麵出來的人並沒有飛上半空,而是鬼鬼祟祟地東張西望,像個老鼠似的,“吱溜”一下,就從走廊裏消失了。
屋裏的燭火還在亮。花君獨自坐在桌邊,望著窗外,默不作聲。一位身穿白衣的俊郎青年從身後左側白帳後走了出來,腳步輕盈地走至花美人身後,沒發出任何一點聲響,雙手輕柔地會其脫下長袍。
“沁,今晚還練嗎?”
“當然。”沒有回頭,隻是抬指一點,屋內唯一的亮點被熄滅,四周頓時伸手不見五指。
城外某處,篝火熊熊,時不時地,總有士兵列隊走過。
蒙軍主帥冷王黑玉,穿著一件黃色的披衣,繞過中間白色大帳篷,便沒了蹤影。不遠處,穿著蒙軍士兵衣裳的薛明,忙尾隨了過去。
“咚。”黑暗中,一個人影倒地。草地上的篝火映照出這個人臉的上半部,一雙墨綠的眼睛閃閃發光,就跟夜裏覓食的狼一樣。
營地某一邊角,一間小小的白色帳篷上,在篝火的照射下,幾個人影在上麵攢動。
“刺…刺…刺…啊…”骨被穿的聲音,以及一聲無法抑製的慘叫。
“喲,挺堅強的嗎。”冰冷的聲音。
“吱…吱…吱…唔唔…”肉燒焦的聲音,間或還夾雜著幾聲細微的忍哼。
“嘩啦。”潑水聲。
白帳上映照出一個身形龐大的黑影在移動,兩個黑影相疊。龐大的黑影動了動。。
“哦…”從帳內傳來一聲痛苦的輕呤,白帳上吊著的影子抬起了頭,單溥的身影微動了幾下。
“哈哈哈哈…”魔鬼般的笑聲從帳營內傳出。
“啊……”一聲淒烈叫聲穿破了白色的帳篷,劃向萬寂的蒼穹。聽那聲音像是有人用盡畢生的氣力發出一樣,讓聞者無不心頭一緊。
“塞住他的嘴,不要讓他咬舌自盡。”是那具龐大的身影發出來的,聲音粗獷且冷血。
“是。”又有一人影上前,帳上三個黑影相交。
不一會兒,幾個將士從帳篷內退出。
內城將軍府花君寢室的木床上。彌漫著濃濃的白霧,透過霧氣,隱約能看見白色的帳篷裏頭有兩人正盤腿而坐,麵對麵雙手相並。,
正閉目練功的人兒伸直的雙手突然一抖,清澈的藍目睜開,裏麵滿是驚恐,光滑的額頭上竟然大顆顆的汗珠直流。
“怎麼啦,沁?”對麵的人也睜開了眼,很是憂心地問。
花君縮回雙手,雙眉緊蹙。
“孤感覺薛明好像出事了?”
“沁,我這就過去。”
“不,你先回去。”花君道,“孤會另派人前往。”說完,不敢再想,便翻身跳下床,連外套都沒披,拉開房門,衝了出去。
天漸漸泛白,楚楚還在屋內呼呼大睡。
“叩叩叩”三聲不重不輕的叫門聲響起。
“楚將軍,楚將軍。”花君站在門口,急促地叫著。屋內的楚天成睡得正香,衣襟大開,胸肌賁張成塊狀。
“楚將軍,楚將軍。”門外的花君有點急了,把門捶得“咚咚”作響。屋裏的人這才翻身坐起,並不急著開門,而是不緊不慢地把身上大開的衣裳整了整,再跳下床,站於鏡旁,理了理並不淩亂的頭發,接著又是拉拉衣擺。真夠是急性子遇到慢性子,人都會被氣死。
“咚咚咚”門被捶得都在搖晃,能想像出此刻花君真恨不得一腳把門給踹開,衝進去給裏頭的人一耳光子。
“進來。”慢條斯理地說著,重坐在床上的人抬起一指,門上的門閂自動脫落。
猝不及防,正捶得起勁的花君一個踉蹌,跌進門內,差點就撲到地上去了,慌忙站好,身上隻穿著白色褻服,絕色藍黑的狹長雙眸微斂起,隱去怒氣,清澈透亮眼裏馬上溢滿憂慮,月牙的臉龐呈擔心之色。
這美人難馴服。楚天成翹起二郎腿暗道。
“將軍,薛將軍一夜未歸。”花君說話了,語氣甚為焦急,要知道,她與薛明雖名為君臣,卻是未婚夫妻。
“他去哪了?”裏頭的男人淡淡地問道。
“孤派他去探查敵情。”看了看坐在床沿上悠閑的人,“孤很擔心,他會不會被捉了。”
“現在天色還早,打探敵情,是不會這麼快回來的。”男人的二郎腿翹得更快了,屁股卻懶得挪一下,漫不經心地答著。
“孤的心緒很不寧,總覺得他可能出事了。”花君垂下眼,長長翹翹的睫毛遮住了裏頭的氣惱,聲音卻柔和優美,聽不出任何的不滿,心裏卻氣得直打鼓,恨不得把對麵人的心髒給挖出來。
“那你想讓我幹什麼?”換左腿架上去,男人繼續用戲謔的口氣問道。
花君有點受不了這種傲慢的口吻,但還是忍下氣,沒辦法,誰叫自己現在有求於眼前之人呢。
“你武功高,孤希望你去救他。”語調溫和。
屋內的氣氛突然間變得有點微妙,楚天成隻是靜靜地望著麵前的白衣精靈,沒有說話。而對麵的花君則被他看得有點不知所措。
“如果我被抓了,你會不會這麼緊張?”沒來由的一句。
“哈?”被這一問,門口的美人愣住了,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隔了好久才喃呢道,“他是孤指腹為婚的夫君,孤定要救他。”
屋裏一頓沉默。
“嗵。”坐著之人終於從床沿上跳了下來,赤著腳,走向掛衣處,套起一件青衫,背對著花君突道。
“你放心,我定會救出薛明的。”
“謝謝。”
此刻,天已大亮。
內城城外數百裏,一荒山野嶺中,蒙軍的營地就安紮在此。此刻,叫好聲不絕於耳。
空地上,蒙軍主帥蒙國四皇子冷王黑玉正坐於帳外,麵前的黑木案幾上,擺滿了酒肴,左右兩邊各排著一列將士,眾人群情高憤。正前方,一個圓形的場地上,兩個將領正在進行摔跤比賽,一人已明顯體力不支。
“嗨…”彪悍的大將雷吼一聲,肌肉賁張的手臂這麼反手一撈,就把對方夾起,臨空旋轉半圈,“卟”一聲,幾百來斤的粗壯大漢硬生生地給摔在了地上。
“好,好。”圍觀眾將士齊叫好。
“還有誰,要上?”大喊,鷹目狠狠地剜向周圍,兩旁的將士嚇得齊往後退,“孬種。”冷哼了聲。
“啪啪啪”冷王鼓起掌來,“嘿,不錯,淩將軍,蒙國第一大力士,當之無魁。”幽深的眼眸透出的銳光,像狼一樣,“來人,把那個俘虜押上來,讓我們的大力士,再好好爽一把。”
“是。”
“哈哈哈…”眾將士狂笑。
“嘩啦啦”一串鐵鐐響,兩名士兵拖著渾身是傷的薛明走進場內。
“淩將軍上啊。”
“殺了他。”
……喊聲不停,旁邊圍觀將士興奮異常。趴在地上的薛明艱難地抬起頭,滿臉血汙,卻難掩其玲瓏的五官,烏黑的頭發篷鬆淩亂,身上,衣衫零碎,露出塊塊的皮膚沒一塊好肉,滿是觸目驚心的燒痕。鮮紅的血從肩胛骨處汩汩滲出,下身,褲子的兩內側已被鮮血染紅,看不出原有的顏色。
“淩將軍,殺了他。”
“殺了他,為李將軍報仇。”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狂怒的叫聲,響徹山野,蒙軍將士個個情緒高漲,誓要把薛明大卸八塊,方解其恨。
淩光海彎腰抓起趴在腳下之人的頭發,一提。薛明的身子就這樣直挺起來,雙膝被跪在地上,頭向上仰起。
“小子,你想怎麼個死法?”一張裂開的闊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
“呸。”怒目而視,朝麵前之人的臉上就是一口唾沫。
“啪。”淩光海大怒,揚手就是一巴掌,一股腥紅從薛明的嘴角處流出。後麵的冷王雙手撐桌,眼神歹毒,表情玩味。
“喲,淩大將軍,可不要憐香惜玉噢。”戲謔道。
“哈哈哈。”眾將士齊笑。
強烈的羞惱感使薛明竟然站了起來,用頭猛命地衝向對麵的大漢。淩光海手一鬆,一個側身,躲過了薛明用盡全力的一擊,同時,左腳立定,右腳尖點著地麵,畫了一弧。
“嗵”薛明被重重地拌倒在地。
“哈哈哈……”周圍狂笑不止。
“元帥。”淩光海轉頭麵向冷王,獰笑著,“讓他多活幾日,末將還沒享受夠呢。”
“他就隨你處置了。”冷王站起,轉過身,眼珠子微斜,用餘光看著手下眾將,“花君一定會派人來救他的,而且所派之人,必定是昨日殺死李將軍的那些人,本王要活捉了那個領頭的。”扔下這句話,抬腳便朝白帳走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