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塵蓮起身，卻不料一步不穩，雙腿一軟再次跌坐在地。帝嚳見狀，將對方扶到了一塊大石頭上。
    他有些事情要詢問對方。
    不想，竟是對方先開的口。
    “我知道你有疑惑。”塵蓮用衣袖拭去嘴角的血跡。“皓月穀，共設立了九九八十一陣，隻是沒有一陣是我自己親自設立的。”
    望向塵蓮的側顏，帝嚳一陣心猿意馬。
    “前七七四十九陣，是皓月穀與生俱來的陣法，並不為奇。中四六二十四陣是曆代皓月穀主增設的。之後七陣是家父，塵落所設，七個陣法分別針對的是乾坤七子中七個人。最後一陣，是在我三百七十七歲之時，師父琉璃日和琉璃夜所設。並非像是外界所傳沒有陣眼，陣眼其實就在我的身上。”
    “這……”帝嚳有些震驚，他雖不精通陣法，卻也知道陣眼即使會千變萬化，卻也是死物罷了，以活體為陣眼卻是頭次聽說，真是不可思議，莫非這就是上古初神，初魔的力量嗎？
    “你很驚訝？”塵蓮笑了，風輕雲淡，不且實際：“皓月穀沒有夏天嗎？他是有的，隻不過被隱藏在了秋色之中。一百二十七年前，位於皓月山後山的清零洞出現了扭曲，穩定的四季開始出現了紊亂。皓月山受到影響山體不穩。”望向一片雲海繼而說道：“你知道皓月山山下是哪裏嗎？是古城。聽說那裏……沒有神，也沒有魔，隻有人類。人類是脆弱的，卻是神和魔必須庇佑的。”
    似乎是恢複了力量，塵蓮起身來到崖邊，伸出芊芊玉指指向虛空，然後虛空中冒出了一個巨大的屏障，僅一個恍惚，消失不見了。帝嚳還在等待著對方繼續說下去，可是卻失去對方的聲音。抬頭看向塵蓮。和塵蓮清澈的目光對上，塵蓮笑了笑，毫無雜質，卻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悲涼，寂寞。
    “帝嚳，你知道嗎？我有多麼恨那些弱小的人類？若不是他們，我也不用承受整個皓月穀的詛咒。那是盤古大神的詛咒，是被初神和初魔封印的詛咒。自此皓月山坍塌，形成了現在的皓月穀，夏天也與皓月穀絕緣。”
    “封印不可以消除嗎？”
    “能。”習慣的將掛在胸前的火玟玉墜攥在手中。“你難道沒發現自從你來了皓月穀之後，靈力便空虛了嗎？”
    帝嚳一愣，若不是經過塵蓮的這句話，他倒是真沒發現。
    “可是，剛才影魔殘劍和少昊……”
    沒等帝嚳說完，塵蓮便打斷了對方的話：“封印將皓月山的靈力全部封存，如果以魔血為靈，則可以解除一時的封印，若不能完全解除，就會想剛才一樣，無論是施術者，還是我，都得不償失。隻是解除了封印，詛咒必定會因為有了靈力而……”不用說出來，後邊的話，大家心知肚明。
    “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帝嚳將一隻手搭在了塵蓮的肩頭：“我們算是朋友，你說我定然幫你。”
    搖了搖頭：“有道是還有。”隻是……
    歎了口氣，塵蓮轉身看著帝嚳，任憑對方怎樣問卻都不曾回答。
    “慢著。”突然女子的聲音從後傳來。帝嚳一驚，看向身後。
    綠衣女子，頭上挽著蛇型的發髻。嫣紅的嘴唇一張一合：“塵蓮…你過來……”
    不明所以，但是塵蓮還是走了過去，清零自從那次清零洞扭曲時空之後，便出現在了塵蓮身邊。若是說男才女貌卻是不假，二人站在一起看在帝嚳眼中卻是一對璧人。隻是如果你不相信這世間有著純友情這種東西存在的話，那無論我說什麼都是假不是嗎？
    至少這兩人之間就絕對是友情這種東西。塵蓮不可出穀，但是清零則不同，對於清零塵蓮更多的是期盼，期盼這個大姐姐每次從外回來帶回一些沒見過的東西。然後被對方說是小地方人沒見過市麵之後相視一笑。從某些方麵來說，這隻九尾狐的心和小白兔沒什麼區別。
    “清零姐，這次你又帶回什麼了？”
    清零……帝嚳對這個蛇妖沒什麼好感，就憑他那日憑空掉落砸壞了塵蓮的竹屋之後不但被塵蓮勞用，這個女人更是想把自己做成藥人。
    “沒什麼好東西，不過是一些小果子罷了。”之後一顆紅色的小果實出現在她的手中，晶瑩剔透，無不誘惑著他人的食欲。
    “這個是什麼？”用手碰了碰紅色的果實，軟軟的，就像是嬰兒柔潤的肌膚，塵蓮笑了，笑得甜美。
    “它的名字叫做桫欏，對於靈狐一類是大好的補藥，難得的很。”然後就把小果子放在了塵蓮的手中。
    “給我的？”有些奇怪，吝嗇的姐姐今日如此慷慨。塵蓮有些不可置信。
    “沒見過市麵了吧。”清零不屑的撅嘴：“你不要就還給我。”說著伸手就要拿，被塵蓮巧妙地躲過：“你說了給我的。”然後笑了笑：“還是這個樣子的清零比較順眼哪。”
    清零將嘴角勾起：“你快吃了吧，吃了就好了。”
    “不要，既然如此珍貴我幹脆貢起來好了。”說著，對身後的帝嚳眨了眨眼：“你說對嗎？”
    帝嚳看著塵蓮小孩子心性，心中驀然一動，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撥動了。
    “你這個家夥。”不到帝嚳答話，清零卻先開口道：“拿來就是給你吃的，你不吃的話，過不了多久就枯萎了，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說著捏著小果子就送進了對方的嘴裏。甜甜的味道，入口即化，塵蓮隻覺得一陣輕飄飄的感覺，然後從腹中升騰起了一陣暖暖的感覺。
    在場的所有人都錯過了清零奸詐得逞的笑。裝作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清零繼續說道：“我還遇見了一個俊美異常男人哪。”說著瞟了帝嚳一眼，見對方沒什麼反應繼而說道：“他說他的名字叫少昊。”
    塵蓮一怔，抬眼看向清零：“什麼？？”
    “他現在就在我的清零洞哪。”然後偽裝的笑容散去，拍了拍塵蓮有些容光煥發的小臉：“嘖嘖，蓮兒要來哦，看看姐姐相中了什麼男人。”之後一縷青煙消散。
    似乎被雷劈中了一般，塵蓮的身體有些不收自己控製了。
    發足狂奔，目的地——皓月穀後山—清零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