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 卷五第十九章 傷痕和果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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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蒼冥與裴文書經過幾次深談發現兩人趣味相投,而且二人都對經商有一套獨到的手段,因而一方麵為答謝裴文書的救命之恩,另一方麵也為了在未找到奇拉和幻鏡之前自力更生不再依靠他人過活,加上裴文書每日的軟磨硬泡,玄蒼冥決定參與裴家的商鋪生意。就這樣白日裏他和裴文書東奔西跑熟悉業務,晚上再累也要看著淩羽入睡他才放心休息。裴府偏院近日顯得冷清了許多,沒有玄蒼冥陪伴的淩羽如往常家中那樣安靜的斜靠在院子中的貴妃榻上看書,獅子埃利亞則老老實實的爬在鋪著地毯的墊子上呼呼睡著大覺。
天聖國夏日永遠都在溫柔的撫/摸著大地萬靈,陽光永遠都是燦爛奪目的張揚著它的觸角。睡醒的埃利亞靜悄悄的溜到院門口處舔了舔來人的手,蹭了蹭來人的衣角。蒼老的手友好的拍了拍它的頭,來人直起彎著的腰,腰上的玉佩在陽光下晃動,折射出一道強烈的光柱打在正躺在貴妃榻上休息的少女的眼皮上。素手一抬,遮住強光,眼睛努力的順著光柱看去,院門口立著一位白發蒼蒼,卻精神煥發的老人,盡管老人的衣著樸素,但他身上的氣質和臉上的神韻一看就知道他的出處不是普通百姓那麼簡單。
“您是?…。。外公?是外公嗎?…。”淩羽試探的叫出聲,沒有語言的回應,張開的雙臂肯定了她的猜想。“外公,外公,真的是您!”淩羽興高采烈的跑上前緊緊撲向老人的懷中,這動作一半本意一半不得已,劇烈的運動讓她才舒服些的心髒再一次劇烈的抽痛,泛白的嘴唇,煞白的小臉,無力的微笑,讓君子卓心疼極了,失聲喊住少女的名字,雙臂緊緊穩住少女墜落的身形。隨著失聲叫喊,他的身後馬上站出柳靜雅和裴府管家,三人趕忙將少女安置回正房,裴管家又是幫著柳靜雅拿來藥箱,又是招呼下人幫助親王為公主蓋實被褥。
不虧為天聖國穀神醫的妻子,更不虧為天下第一毒醫的名號,雖說沒有丈夫的醫術厲害,但一記溫藥下肚,藥很快見效了,小臉爬上了淡淡紅潤,嘴唇也泛了些許血色,眼前不在昏沉星白,外公氣宇軒昂的身姿再次清晰起來,原來不在夢中,“外公,”久別重逢的喜悅之情就在這有氣無力的輕喊中淡淡的發散。
“乖孩子,是我…。”老人哽咽了,鼻音濃重,雙手顫抖,坐在chuang邊用力握住孫女的雙手,手指無意的碰觸到一條不尋常的陡峭,翻掌低瞧,長長的肉色疤痕從手腕的左邊延伸至右邊的盡頭,隻稍加用力似能把手齊齊的切下,“是誰,是誰,告訴外公,到底是誰如此狠毒!”憤怒的咆哮聲衝出胸膛,響亮的聲音震懾住屋裏屋外的所有人。
看著眾人被嚇得哆嗦的不敢再走動一下,淩羽愧疚的笑了笑,“外公生氣的時候真的很唬人呢!”右手安慰的反握住老人的手掌,“是我啊,”調皮的眨眨眼繼續道“狠毒的人是您的孫女,我啊!”
坐在八仙桌旁歇息的柳靜雅同君子卓紛紛睜大眼睛看向淩羽,由於玄蒼冥對他們的敵意,柳靜雅和穀賀連一直沒能問出淩羽手腕受傷和心髒脆弱的緣由,而今公主當著她的麵自己提起來,趁此機會可以幫助他們弄個明白。
不等君子卓繼續追問,淩羽自我檢討的說道“都是我不好……是我貪玩……我和奇拉出去野營,看上了山崖峭壁非要練練攀岩技術……。”君子卓的臉黑沉沉的,淩羽沒敢往下說下去,她懷疑下一刻外公會打她的小屁/股,所以呢直接一句話做收了尾“後來我被石頭劃傷了,就這樣!現在好了哦,爸爸媽媽已經給我教訓了!外公,別再擔心了!”淩羽送給君子卓一個特大的笑臉,沒想到這一笑反而帶了心髒猛地跳了幾下,慌忙扶住胸口大口的做了兩個深呼吸,君子卓和柳靜雅趕快讓她躺下舒服,不許她再說話,不久疲乏的淩羽在外公的陪伴下睡著了。
獅子埃利亞走近退出屋子的二人,歎了口氣直直的往屋子裏走,在經過二人的時候,君子卓似被壓著千金重般出聲問道“手腕的傷是刀割的吧!”柳靜雅驚訝的看向君子卓,“王爺?”君子卓沒有理會她,目不斜視的盯著埃利亞金色的眼睛,“嗯!”一個字蘊含了複雜和痛楚的過去,獅子亮晶晶的金色大眼中頃刻變得水汪汪的,柳靜雅低頭看看獅子又抬頭看看君子卓,獅子的眼神充滿了絕望和悲戚,君子卓的眼中閃爍著了然於心的精光,她…。想到了什麼……那道傷她和穀賀連也注意過,如果按照剛才公主的說法是石頭劃傷的,要多鋒利的石頭才能製造出嚴重到幾乎切掉整個手腕的結果,可是公主的樣子又不像輕易挑了個理由來安慰他們,除非…。和遺失的記憶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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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太後那兒來了名女仕…”(注:女仕為天聖國皇宮僅次於內司的女官)
“新進女仕有什麼新鮮的,每年各宮裏都會有新來的宮女調配!”
“趙內司有所不知,這女仕的來曆非同一般,小的查過,內侍府裏沒有此人在案,內務府也沒有此人服侍過哪位主子的記錄,最奇怪的是太後去前殿私召皇帝也隨身帶著她…。。”
“真有此事?這麼秘密的事情你從哪裏得來的?”
“是,真有此事!這,這還要從前幾天寒食節說起,趙內司可曾記得太後身邊的李內司?”女子想了想答道“記得”
“寒食節那晚,這位李內司和一個看管冷宮的老宮女在冷宮花園牆角處偷偷燒紙祭拜故人,湊巧被當值的小的碰到,小的原打算招來侍衛將她們原地懲戒,轉身之時聽見她正向那老宮女抱怨太後如何寵信新來的女仕,她還說太後命尚和軒裏的太監和宮女們見到這女仕私下裏要稱她為玄姑娘……”
“……。嗯……好了……。給你,這是五十兩銀子,下去吧,如果再有什麼發現盡快回稟,有重賞!”一袋銀錢袋摔在小太監膝蓋前,他麻利的撿起後退出了宮殿。
“芬兒……別再殺人了……”殿內一角傳出幽幽歎息聲,金鳳釵珍珠吊墜在燭光下晃動了幾下,梳妝桌前坐著一位豐/腴的婦人,她已沒了十年前天聖國第一美女的嬌/嫩模樣,論年紀今年二十有六了,除了歲月的痕跡外,十年深宮勾心鬥角也在她的臉添上了幾筆苦思愁想的痕跡,梳妝台上的鏡子清清楚楚的映出她身後女子的狠厲眼神時,鏡子微動,木梳被捏在手中,紮在手心。
閩碧瑤的心有些累了。一生中第一次害人便讓自己嚐到了“自食惡果”的下場,盡管在芬兒嘴裏那法子被稱作苦肉計,她還是完完整整的品嚐到離魂術的痛。這種法術不是她一個普通女子能承受的,她卻為了那個遙不可及的玉人太子,為了能夠排除異己鳩占鵲巢,為達目的的她最終接受了芬兒的遊說,站在黑衣的南番國師的麵前,未見他手抬,嘴動,陣陣骨肉分離之痛就遍布全身。記得小時候爺爺常說她投錯了胎錯生了xing別,她若為男子必成有大作為。對於這話她原先不以為然,然而那一次她著實了解到自己潛在的實力,她可以為了得到想要的可以發狠的折磨自己,如男子一樣的堅毅忍耐。
苦肉計的結局正如她祈禱的那樣,她得到了玉人般的太子,得到了黃金和玉鑲鑽的鳳璽。得到了空殼的婚姻,換來了夫君嫌棄鄙夷,唯恐不及的躲避。而這一切的定論已經在圓房的第二天早上得到了印證,那隻象征著丈夫對妻子愛戀的發簪在一陣閃閃發光後憑空消失了,盡管男人之後又命人打造了一隻仿製品,卻不是原來的那隻了。這不正說明,十年前的太子,十年後的皇帝,不是她應有的歸宿嗎!而她卻為了這個萬人之上的貌美男人,打碎了女子的幻夢,失去了少女的純真,埋葬了真摯的笑容和善良,雙手在後宮一次次明爭暗鬥中染滿鮮血,冤魂一次次深夜潛入夢中索魂。
梳妝台上的一隻手滑下桌麵,來到隆起的腹部,暴虐再現眼前……雷雨交加的夜晚,酒麻木了男人的知覺,抽掉了他的理智,粉碎了她的清夢,苦苦哀求對陣瘋狂肆虐,整宿施/暴的過程裏隻有男人泣聲中女子的閨名是發自心底的溫柔,傷痕累累的她豎日被獨自一人拋棄在冰冷的chuang塌之上,施/暴的男人已不知去向……淚水無阻擋的敲擊著手背上,她可以忍受被丈夫強/暴的侮辱,可以孤獨的活在自己的宮殿中,但她的孩子不要成為下一個君程睿,她的孩子出生是皇子,長大是太子,成年是皇帝,她要為她的兒子驅趕一切阻隔,鋪出一條平坦的帝王道。指甲滲入血肉,誓言盤旋腦海,剛剛勸導侍女的力氣蕩然無存,眼中的狠意更勝背後女子。這時身後的女子再次提起了她的神經“聽說鳳還公主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