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 卷四第七章 美麗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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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淩羽再次蘇醒,舉了舉手臂,上次帶刺的棍棒席卷後,不知怎的身體沒有留下傷痕,隻是衣服破爛不堪。相較下,月凝傷勢很重,庸醫們又是上藥,又是施針,折騰了好幾天她才稍稍清醒。
之後,紀侯來過幾次,最多抽兩鞭子解解恨,沒有再使用可怖的刑具折磨她和月凝。紀侯的侄子那個風流輕佻的公子,總會趁紀侯不在時,鑽進地牢,不懷好意的目光在她們的身上上下打轉,有時還會伸出肮髒的手對她和月凝動手動腳。
就在兩天前,在她們兩白天被打的昏過去後。夜深人靜時,紀商又來到地牢裏,一雙手死死的掐住了淩羽的脖子,近前的赤/luo眼神,獰笑著,企圖強/暴她。若不是月凝及時喊叫引來了侍從和紀侯,以及淩羽手中劃開的奇特火焰,灼傷了他,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而第一次她們察覺到紀侯和他的侄子關係不和睦,也是第一次紀家和淩羽兩人發現淩羽竟然能操縱火焰,這樣微妙的關係和神奇的法術,淩羽想她們應該可以利用下,重獲自由的日子或許不會太遠。
睜開迷蒙的雙眼,淩羽環看四周,還是那間潮濕昏暗帶著惡臭的地牢,動了動身子,抬了抬手腳,露出手臂,白皙的手臂上交錯著深淺不一的鞭痕,“我還活著,”淩羽自我安慰的笑了笑。
此刻萬分想念家中的那張寬大舒適的床,聽著遠邊海岸的一隻隻海鷗的鳴叫,聞著海風鹹澀的味道,讓它們充斥著鼻腔和胸腔。
媽媽盡情的在娛樂室裏為爸爸彈著百聽不厭的古老曲調,古箏的聲音悠遠深情。爸媽就是因為那首古曲,相識相戀最終結合在一起。對於現代社會每天機械的忙碌著的人來說,這樣的浪漫如同超脫世事的城堡裏,王子公主的童話。
想著想著,眼淚一滴滴從眼角劃出,月亮的光輝讓它幻化成兩條銀線。
“公主,你哭了?”少言寡語的月凝頭一次見到外表柔弱,內心堅強的淩羽無聲哭泣。
令人膽寒的殺威棒的毒打,隔三差五的鞭刑,差點被無恥之徒強/暴,那些都沒讓女孩哭泣。佩服嗎?是的,麵對這些狠毒而黑暗的遭遇,連月凝自己都快撐不下去了,隻想頭撞牆幹幹淨淨的死掉算了。可是這個女孩卻沒有,她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喚醒她,為傷痛中的她鼓勁。
因傷痛無眠的日子裏,隔著幾間牢房的她,不停的講著家鄉許許多多美麗,而不可思議的故事。講她深愛彼此的父母;講她總愛回憶過去的祖父;講與她親密無間、喜歡偷母親衣服的閨中密友;講她一直視為兄長的漂亮似女子,還擁有一手好廚藝的少年;講她最寵愛的埃利亞和最喜歡的小樹屋;講她最感興趣的算術難題,和最愛出難題給她的老師。
她的家人,她的師友,她的愛好,另一個奇幻世界的一切,在她的講述後,月凝每每在昏睡時,時常夢到自己赤著腳,站在銀色細沙的沙灘上,遠處藍色無垠的海上,劃過一艘艘形狀怪異,泛著耀眼白光的船隻;沙灘上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籠罩在橘紅色的夕陽中,快樂的追逐著一隻絢麗奪目的動物,埃利亞,她見過,她在珞瑜山上見到的那隻,全身都是金燦燦的,好似金子做成的動物。
那種生活恬靜安詳,令人向往,可以忘卻一切痛苦般。但此時的她們隻能徘徊於黑暗的現實,她們住進了昏暗濕臭的地牢,隻能從窄小的通風孔裏,感受到日出日落。
當然她們有機會可以逃走,但不是兩個人一起,她更希望淩羽能夠出去。回想起初識的情景,後來的深入接觸,那些畫麵曆曆在目,月凝原以為她和淩羽可以做一輩子的主仆,甚至如淩羽期盼的那樣做一輩子的姐妹,但是命運似乎不允許她有這樣的奢望。
不是隻有珞繼嬌會預言,她的娘親和二娘,作為隱族罕見的同為長老的雙生姊妹花,天生便擁有強大的預知能力,在月凝未出生時,就已預知了她的未來。
如預言所示,她來到了任樊城,關進了地牢,遭受毒打和鞭刑。這些應證,讓與命運抗爭多年的她,不得不向命運低頭,不得不提起那把讓她失去家人的鳳靈劍。
月凝思忖過後決定將自己深埋已久的秘密告訴淩羽。“公主,我要和你說……。”
忽然,陰風四起,牢房中所有的燭火被全部點亮。然而濕冷的地牢,瞬間變成了陰森的墓地,濕漉漉的牆壁,讓人更加不寒而栗。
地牢外衝進四名黑衣侍從,連拖帶拽將淩羽和月凝拖出各自牢房,按在大廳正中。
“月凝姐姐,”看著帶傷虛弱的月凝被扯著頭發揪出來,淩羽不顧自己的情形大喊著。
“別擔心!”一記安慰的微笑映著昏黃的燭光綻放。
“國師,請,國師您慢點兒走,地滑…。。小心啊,國師”阿諛奉承的管家粘著國師走著。他的真正主人紀侯非常不滿,拉長了臉跟在後麵。最後進來的是,多天臥床不起,臉上裹著大塊白布的紀商,再次跨進這座地牢,血液沸騰,他定要看看小妖女的淒慘下場。
“噗、噗”一隻流著惡心粘液的三角形嘴巴突起的怪物,率先跳進地牢,蹦到月凝和淩羽的麵前。
壓住淩羽的一個侍從恐懼的大叫起來,惹怒了怪物,怪物高高的跳起,雙腳踩著那人的肩膀,鋒利指甲的爪子一爪破開他的脖頸,隨即利齒深深插/入,貪婪的吸著新鮮的血液,不到兩分鍾的工夫,那名侍從已是一堆白骨了。
另一名侍從同樣被怪物快速的吸了血,淩羽被鬆開後,轉身看到了這一幕,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嗓子不能叫出聲。
第二名侍從的血很快被吸光,怪物丟下蒼白殘骸,一下跳到了傷口正淌著血的月凝身前,眯了下臃腫的眼睛,大嘴一張齜出獠牙,準備啃食月凝被抻直的一隻手臂。
“嘶!嘶!”一束疾馳的火焰,灼傷了怪物的嘴,捂著疼痛的部位,被激怒的它跳到罪魁禍首的麵前。淩羽再次揮動左手,這次火焰沒有打中怪物,反被它死死的咬住了胳膊。
“公主,公主!”鑒於剛才的場景,月凝驚恐的大叫,激烈的晃動受傷的身體,但傷勢過重的她,無力掙開身後兩名彪形大漢。顯然,這兩名彪形大漢是紀家特地為防止她逃跑而準備的南番士兵。
“呃,嘶嘶嘶……”以為自己會變成白骨的淩羽,消極的等待死亡。當皮膚被刺穿後,清晰的感到那疼痛不過是鞭子抽痛的感覺,血液盡管流入怪物口中,可她並沒有失血的征兆,反而那個長著鯊魚利齒的怪物突然甩開她的手臂,痛苦的在地上打滾,哀嚎起來。
不一會,怪物如泥鰍表皮般的灰色皮膚,變得無血的慘白,看上去光滑有彈性的皮質,變得褶皺不堪,很快又變得清脆而僵硬,如同一個白色的石膏殼。從地牢外刮來一陣風,將臥倒在地上的石膏殼慢慢的一層層吹散,成了一粒粒細小的白色石膏粉末。之後,石膏粉末們隨著這陣風卷到空中,飄出牢房窄小的通風孔,彌散在漆黑的夜空了。
眾人愣住了,押著月凝的南番力士們曾經親眼目睹美女被怪物吸血後變成白骨的模樣,就如同現在地上躺著的兩名侍從。可是這小女孩輕而易舉的將那隻猶如地獄出來的怪物,化作無形隨風散去,一根骨頭都沒留下。冷風颼颼吹起,陪著地上的兩具白骨,地牢更加毛骨悚然!
趁這兩名南番力士分神的時機,月凝掙脫出雙臂,將淩羽撲摟進懷,“你沒事吧,沒事吧。”
“沒事,姐姐”淩羽激動的叫月凝“姐姐”,月凝使勁的摟緊她,感動那聲“姐姐”,更激動於淩羽還活著,兩人熱淚盈眶,緊密相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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