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北月篇 第一百一十四章 狂風暴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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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滿懷希望的轉過臉。
是她麼?是她麼!
眼前是那張熟悉的臉,帶著急促跑來的喘氣聲,剛剛還淚流滿麵的若青,她的臉上帶著心疼帶著掙紮和屈辱,出現在他的麵前。
她把傘大部分罩在他的頭頂,而她自己的半邊身子早已經濕透。
他閉了閉眼睛。
“何苦呢?”他的歎息聲震麻了若青的耳朵“你,找個好人,嫁了吧!”
他推開她的傘,在她隱忍的絕望中走進雨中。
“你,為什麼在這兒!”我咬牙問窩在我床上剛剛還睡的香甜的夜風歌,這家夥是什麼時候溜到我床上的啊!被我推醒後居然無辜而委屈的望著我。
“老婆,老婆”已經在東方不敗的幫助下洗完澡換好衣服的夜風歌抱著我的胳膊,指了指窗外狂風暴雨的天氣,“我怕……”
我在心輕輕一疼。
之前以殺人為業,受盡艱難的夜風歌現在居然會怕打雷閃電,這,都是我造的孽吧。
我一直以為,如果我不對誰投入感情,就沒有人能夠傷到我,也不會傷到別人,我始終覺得這個時空和我沒有關係,我隻是個過客的,可是,原來不知不覺,我已經這麼深刻的傷害了別人,看著之前邪魅動人,妖冶魅惑的狐狸男變成現在這個孩子的樣子,我就忍不住的難過。
我真的希望他能夠盡快的變回以前的樣子,就算天天對我摟摟抱抱,占占小便宜,甚至把我壓到床上去我都願意,隻要他能夠變回以前那個意氣風發,奸猾敏健的樣子。(夜風歌:你說的,我可記住了!)
我也不再說什麼,隻是把他我到我的懷裏,像是哄孩子一樣輕柔的拍著他的身子。
“你別怕,無論如何,我都在這裏。”我靠在床頭,喃喃的說。
做了這個決定,也就意味著,要和美人哥哥,不,何雲笙再也不會有過多的交集,以前親密快樂的日子再也沒有了。
最終,我還是選擇了夜風歌,以他現在的樣子,我根本不可能丟下他不管。
美人哥哥,再見了,花千樹,再見了。
窗外,雷聲滾滾,不時有閃電“呲啦——”一聲打在窗戶的旁邊,仿佛離我那麼近,我突然害怕,會真有雷把我給劈死,最近,我貌似也殺了不少人了,客棧的殺手男,樹林裏的黑衣人人,甚至還有生死不明的蒙麵男,老天該不會真的來報複我吧……
我打了個冷戰。
忽然,感覺到夜風歌的手往上為我拉了拉被子。“老婆,不怕!”
是啊,我不怕。
我早都不害怕這種天氣了,我不是瓊瑤童話裏的女主,我隻是個沒有人保護,隻能靠自己的孤兒,我,哪裏有怕的權利?曾經,很小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天氣,雷電交加,風雨狂放,而我自己縮在天橋下,抱著自己的雙腿恐懼的大哭,來往的行人匆匆,沒有人看我一眼,也沒有人給我絲毫安慰。
哭到我的嗓子都啞了的時候,我徹底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來保護我,也沒有人會安慰我,就算我哭死也沒有人會看我一眼的,哭是種權利,而我,沒有。
“老婆,我保護你!”說完,剛剛已經快睡著的他睜開眼睛,也和我一樣靠在床頭,把我摟在自己懷裏,像是在抱自己的玩具一樣用力,我的肩膀被他摟的生疼,可是,我卻笑了出來。
這個笨蛋,現在連自己都保護不好,怎麼保護我呢?
隻是,有個人,說要保護我呢,我的心柔軟的像是棉花糖,帶著追憶和淡淡的甜。
“我一定會治好你,不管是被下了毒還是怎樣,我都會治好你!”
我在心底痛恨自己當初為什麼不好好學醫術,現在,我隻能看出來他是中了毒,卻不知道中的什麼毒該怎樣去解。
窗外風雨依舊,窗欞被狂風吹的窸窣作響,不知道誰的房間的窗子沒有關,被風吹撞到牆上的聲音清晰而低沉。
我忽然想起仿佛已經過了很久很久的那次在美人哥哥院子裏的合奏,那時候,何雲笙還是美人哥哥,我還是花沁顏,初塵還是個普通老鄉,夜風歌隻是個妓院老板,若青也還隻是青若。在花瓣偏飛的梨花樹下,我一身白衣在花香滿園的院子裏唱歌,長發隨微風翩然的美人哥哥在落花下彈琴,離我們很近的地方,紅衣飛舞的初塵在含笑吹簫,夜風歌笑容帶著些不懷好意的瀟灑,衝我輕佻眯眼,青若則是逼真的溫順和感激。
待得來日霜鬢垂肩亂
回頭看不見來時伴。
為什麼,這一幕清晰的就像昨天,可是卻讓人感覺到悲切的遙遠呢?
再也回不去了吧。
我閉上眼睛。
頭頂上是夜風歌沉穩而規律的呼吸聲,帶著些令人安心的溫度。
終於,我也慢慢昏睡過去。
隔壁的房間,小狐狸躲在角落瑟瑟發抖。
雷聲,霹靂聲,似乎是專門為他而來。大雨暴怒的砸在屋簷上,從房簷上落下來,聲音像是老天的嗚咽。
一旦運用過法力的狐狸,一到這種天氣,就會有天生的恐懼感。
窗戶還開著,可以清楚的看到閃電的軌跡,天空時明時暗,屋內,被狂風驟雨摧殘的一片狼藉,風狠狠的吹到他的身上,他把臉埋在膝蓋上,抱緊身子。
連去關窗戶的力氣和勇氣都沒有,任憑風這麼吹著。
她終於找到了夜風歌,她再也不會是自己了,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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