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疾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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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水師傅的所料,慕容付並沒有阻止他的辭行。在告別了一大家子的人之後,慕容如月騎著他的愛馬‘疾風’離開了慕容王府。
‘疾風’是他兩年前的一次野外狩獵時,無意中得到的。慕容如月很清楚的記得,那年是個酷夏,天氣熱得讓人喘不過氣來,他和朋友們約好一起到郊外去狩獵。隻跑到了一半,就因實在堅持不住,隨便找了個理由,獨自跑到一處陰涼的山坳處趁涼去了。
正躺著舒服,忽然耳聽得一陣陣低沉的馬嘶聲,叫聲裏透露著絕望和悲涼。
慕容如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事情,好奇地一骨碌爬起身,順著馬嘶聲尋了過去。
隻見一匹黑色的母馬,渾身傷痕累累、血跡斑斑地倒在地上,似乎是被什麼野獸所傷,卻依然堅持著從獸嘴裏逃出來的樣子。
母馬閉著眼睛,無力地喘著粗氣,碩大的肚子,也在上下不停地顫抖著,原來是它快要生產了。
聞得生人的氣息,母馬突然睜開了雙眼,腦袋稍微抬起,警惕地盯著前來的慕容如月。
慕容如月從來沒有遇到過牲畜分娩的事情,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站在原地也不敢多做行動,看著母馬緊張的目光,趕緊向它做著解釋:“我沒惡意的,隻是無意中聽到你的叫聲,才好奇過來看看的,你生你的,我絕不會打擾到你的。”說完還蹲下了身子,看向母馬的眼光盡量放柔了些,卻絲毫沒有考慮到,母馬是否能夠聽的懂他說的這些話。
也許他的神態真的讓母馬感覺不到一點敵意,也或者母馬真的聽懂了他說的這些話,隻見它眼睛一閉,再次將頭躺了下去。呼吸急喘了兩下,突然高鳴一聲,肚子一緊,一個黑色的小團,便從馬屁股後麵掉了出來。
黑團隻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伸展開四肢,努力站立了起來。
母馬回過頭來,裏透著無限溫柔地看著自己的孩子,伸出舌頭去舔食它身上留下的汙物,來幫它清洗幹淨,可還沒等舔上兩口,便因體力嚴重不支,而徹底閉上了那雙溫柔的大眼睛。
小黑馬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還低著頭,拚命地拱著母親的身體,尋找著奶源。
慕容如月吃驚地看完了這全部的生產過程,半天沒有緩過勁來。母馬拚死逃離獸口,怕也是為了自己的孩子能夠安全的出生吧?用自己的生命換回了小馬的平安,那種超出一切的愛意,那時所突然爆發出來的潛力,這,就是所謂的母愛吧?尤其最後那一眼的溫情,讓他明白了,小黑馬就是它生命的最終延續。
慕容如月一邊感慨著母愛的偉大,一邊走上前去,將小黑馬抱在懷中,對著死去的母馬,用近似發誓的口吻說道:“你用生命保護的孩子,今天我就將它帶走了,既是天意將我引來這裏,見證了它的出生,那麼它與我的相識,就是一種緣份。且不管這緣分是因還是果,我都有責任和義務去關心它、照顧它。能夠有你這麼好的一位母親,它還是幸福的。今後我會代替你撫養長大。你就安心的去吧,以後我慕容如月絕對不會讓它受到一絲的委屈,要讓它成為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匹黑馬。”
對著母馬說完後,慕容如月不嫌髒地,拽著袖子,為懷中的小黑馬擦拭著身上殘留的血漬,待略微幹淨了後,這才仔細地看清楚了小黑馬的本來麵目。
通體的烏黑毛發,發著油亮的光澤,隻額前的一縷紅色棕毛,鮮紅的似血一樣。兩隻眼睛幹淨清明,正如孩童一般迷茫地看著眼前的慕容如月,似在發著疑問:你是誰?為什麼長的和我不一樣呢?
“‘疾風’,以後就叫你‘疾風’可好?”慕容如月撫摸著它額前的紅發,立刻說出了一個自己滿意的名字:“你是由野馬所生,身體一定會比一般的馬匹要來得結實,而且你母親既然能從獸嘴裏逃出性命,想必這速度也是如電如風。所以我為你起名‘疾風’,願你以後也能奔跑如飛,就想那風吹過一般,不見蹤影。當你長大以後,如果想離開我,我也會放你回歸野外,那時,也希望你無拘無束,象風兒一樣瀟灑自由。”
“嘶——”‘疾風’象是聽明白一樣,抬頭高叫了一聲,伸出粉紅的小舌頭,在慕容如月的臉上舔了兩下,又好象仍貪戀著母親的懷抱,掙紮著想下來,頭衝著母馬,不住地低叫著。
“‘疾風’乖,如月帶你回家,喂你最好的馬奶喝好不好?”說完不再顧及它的嘶叫,慕容如月直接抱起它,往回尋回自己的馬匹,翻身上馬,向慕容王府的方向,飛奔回去。
現在的‘疾風’已經2歲了,慕容如月曾放它走過,可它卻賴定了慕容如月,怎麼趕都不走,如果是強迫將它帶離自己身邊,不一會兒,它尋著味兒,自己還能找回到慕容王府裏。既然它這麼肯定了自己的意見,慕容如月也不好再繼續趕它,心理一是不舍得;二是也怕到了野外,受到別的馬匹的欺負;第三點,是怕萬一有人捋走了它,不知愛護,還不知道將受到多少的罪。這樣幾點一結合,慕容如月就心安理得地將‘疾風’留下,而‘疾風’也就自然成了他的專用坐騎。
剛一出城門,‘疾風’便耐不住性子長鳴了一聲,突然如射出的箭一般,向前飛奔了出去。
慕容如月知它一直在王府悶壞了,難得有次出來的機會,歡喜之心可以理解,加上自己又無具體要去的地方,所以也就放鬆了韁繩,由著它撒開了的亂跑,不做任何的阻攔。
象是無形中受到了鼓勵,‘疾風’跑得更加的肆無忌憚起來,調皮的黑眼珠興奮地直彎起了一半。足足跑了有兩個時辰,才將腳步逐漸地放慢,最後在一處嫩草旁停了下來。
“玩累了?嗬嗬,該讓我來看看,你這是把我帶到了什麼地方了吧?”慕容如月這才有了功夫環顧四周,打探著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處郊外的樹林,西麵有一座大山,慕容如月知道再翻過了那座山,就是禹國的地界了。
“小家夥,你不會是想讓我離開齊國,向禹國發展吧?”慕容如月好笑地拍了拍‘疾風’的脖子,而‘疾風’則搖著頭嘶叫一聲,算是回答了他的問話,繼續低頭吃著它的嫩草。
“看你這回還想往哪兒跑。”
“嗬嗬,這回可讓我們逮到你了吧?”
“快快束手就擒,不要多做無謂的反抗。”
“看你這次有幾隻手,還能撒迷藥。”
……
跟著,隨風送來了一陣兵器碰撞的聲音。
“‘疾風‘前麵好象有人遭到危險了,我們快點過去看看。”慕容如月輕拉韁繩,’疾風’昂頭高嘶,向黑旋風一般,向前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