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書房一天 癡怨夢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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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落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這一覺睡得可真舒服啊!”還是快點去看看那個難伺候的大少爺吧,晚了指不定又出什麼事呢,想著,雨落忙不迭地拿了包袱,小跑去了雲沉的臥房——硯竹苑,還不忘大吼一聲,“綠衣,我走了,要想我哦!”
一旁的綠衣看著遠去的靈動身影,無奈地搖了搖頭,“話說也不小了,怎麼就沒有女孩子家的矜持呢,唉!”
“咦,怎麼沒人?”敲了很久都沒人應,雨落幹脆躡手躡腳地進去了,發現床上的被子已疊得齊整。雨落聳聳肩,“敢情這大少爺真不是享福的命啊。”環顧四周,風格也和書房一樣,簡單卻不失雅致,門前不遠處還種著一片翠竹,更顯清新。
還是去書房候著吧,反正少爺一貫在那裏用餐,想著,雨落輕移“蓮步”,前腳剛踏進門檻,雲沉後腳便跟了上來,聽見動靜的雨落猛地一回頭,結果,直接撞進了雲沉的懷裏。
剛練完劍的雲沉額上還有未幹的細密汗珠,一進門就有軟香“投懷送抱”,身形為頓,下一秒卻若無其事地避開,徑直朝裏走去。可憐了雨落的嬌俏的小鼻子,差點被那堅實的胸膛給撞歪了。一想到剛剛撲麵而來的男性氣息,還有“親密舉動”,小臉上不由塗上了一層胭脂色。(你自作多情好不好,人家男主一點想法都沒有)
“下次小心點。”不溫不火的聲音傳來。
少爺在關心我!雨落心裏一陣竊喜。
“我不喜歡和別人有身體接觸。”雲沉又加了句。
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雨落頓時跨了臉,氣結,“奴婢記住了。”鬱悶地轉身。
一整天,雨落簡直可以說是無所事事,因為三餐有專人負責,都輪不到她插手,除了其間給雲沉沏了杯茶,她倒是落得清閑。而這雲沉少爺,今天似乎無事,氣定神閑地在書房看了一整天的書。
當雨落快要被無聊憋死的時候,那期盼已久的聲音解救了她,“你先下去吧,和李嬤嬤說一聲,你就住在硯竹苑裏的側屋。”眼角掃到那個包袱,雲沉依然溫和地說道。
“奴婢知道了。”雨落終於大鬆了一口氣。
新屋離雲沉的臥房隻有幾步之遠,收拾妥當,雨落便整理起這幾日來的生活。雖說到了這個陌生的時空,沒有了朋友,亦失去了自己辛苦打拚的事業,但生活似乎變得簡單了,以往的壓力統統消失了,而自己本就是個孤兒,無甚牽掛,現在作為一個小小的丫鬟,毋庸去勾心鬥角,也許重拾那早已磨滅的天真,做一個單純的丫頭,安穩地過活,了此一生,未必不好。隻是後來,當雨落回憶起自己曾經的這個卑微願望,隻徒留一抹苦笑罷了。
對以後的生活還未設想好,雨落已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恍惚中,莫名的荒涼竟從心底蔓延開來,仿佛大漠的肆虐狂風,無邊襲來,而她,站在混沌的中心,麵對漫天飛舞的砂石,無處可逃。她,掙不開,跑不掉——這令人窒息的昏黃。
即將絕望之際,一句淒涼的呐喊卻深深地刺痛,她早已麻木的靈魂。努力睜開眼:那是一個形容憔悴的女子,蒼白的臉色遮蓋不了她昔日的聖潔與高貴,她半趴在地上,似在苦苦哀求,眼中已溢滿苦澀的淚水,勉強舉起的右手,仿佛要抓住什麼,雨落隨著望去,灼痛的眼,隻容下一抹月白的背影。
“別走,別走,求求你,別走……”女人的淒厲喊聲,被愈飄愈遠的月白,無情地衝破,唯留下幾縷碎片,無助地,飄散在天空,細細碎碎,纏繞不休,不知是控訴,還是癡怨……
千年的糾葛,到底,何人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