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抓住線索
    城市另一處不起眼的居民樓內，剛剛轉移的二人踏進屋子。周晉將綁住薛亭禮的手銬和眼罩拿下，薛亭禮眨了眨眼才適應了突如其來的強光。這間屋子並沒有被周晉封閉，窗戶是可以打開的。不知是因為這裏是十二樓的原因還是周晉為了顯示對薛亭禮的信任，總之對薛亭禮的約束大為寬鬆起來。
    “今天想吃什麼？”周晉笑眯眯的看著乖乖坐進沙發裏的薛亭禮問道。
    “我想吃螃蟹。”薛亭禮想了一下回答。
    “我還以為你想吃魚呢！”周晉笑著刮了一下薛亭禮的鼻尖說道。
    “我們為什麼要搬家？”薛亭問，但心中卻很是明了其中的原因。
    “戰樓嚴追過來了，那裏不能在住，所以要搬家。”周晉對薛亭禮實話實說，但未告訴他戰樓嚴親自追來的導火線是什麼。
    想到戰樓嚴還在找自己，薛亭禮內心說不出來的滋味。他是該高興呢？還是該害怕呢？戰樓嚴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在尋找自己？是因為背叛的憤怒還是因為真心的愛意？不可能是後者吧！薛亭禮自嘲的想著，當自己從書房裏偷出那份情報後就意味著他們二人之間會留下一絲間隙，而PSP中的那段過去的真相則徹底預示了他們再也回不到以前那樣的生活中。剛剛建立起來不久的感情就這樣被自己親手葬送，薛亭禮心中五味陳雜。
    但是薛亭禮騙不了自己，薛亭禮心中還喜歡著戰樓嚴，盡管他霸道不講理，盡管他喜怒無常，盡管他給自己處理傷口時笨手笨腳不知輕重，盡管他總是喜歡趁機揩油。但是，戰樓嚴一直以來都把他當做一個人來看待，不像戰樓謹和戰樓奚那樣視自己為玩物，也不像外人那樣視自己為怪物。戰樓嚴從未將自己的那份尊嚴抹去，自己沒有遭受其他改造人那樣被調/教的可怕經曆，也沒有被當成玩物般被玩弄淩虐。戰樓嚴甚至還準許他回到學校讀書，並對自己處處安排周到。
    周晉看見薛亭禮若有所思的樣子知道他在想戰樓嚴，心中微微不快，但又恢複了平時笑容。
    “亭禮，我們先隨便吃一點東西吧，等我晚上出去再給你買螃蟹，怎麼樣？”周晉來到薛亭禮身邊。
    “恩。”薛亭禮一邊答應著周晉的話一邊不著痕跡的避開他的手。
    周晉見薛亭禮躲閃的樣子臉色變了變又恢複平靜，便將伸過去的手收回，隨即轉身繼續收拾帶來的東西。薛亭禮沒有被束縛自由了很多，為了不引起周晉的懷疑，薛亭禮一邊幫他打掃著屋子一邊四處查看。遺憾的是這間屋子裏似乎隻有那扇門是唯一的出口，而鑰匙卻掌握在周晉的手裏。周晉不管在不在家都會把門反鎖，特殊的門鎖即使在裏麵沒有鑰匙也打不開。
    此時的周晉心中很是得意，戰樓嚴就是翻個底朝天也休想把自己找出來。有了警方的秘密保護，戰樓嚴怎麼可能找得到自己。之所以不帶著薛亭禮離開這座城市，就是為了好好報複戰樓嚴。戰樓嚴霸占自己的亭禮這麼久，而自己卻隻能看不能碰，這樣的痛苦當然要戰樓嚴好好嚐嚐。現在的情況不就是嗎？戰樓嚴明知道自己帶著亭禮留在這座城市中卻無法將他們找出來，而且加上自己送給戰樓嚴的“禮物”，想到戰樓嚴那副暴跳如雷的畫麵，周晉的心情就很好。
    晚上，周晉從外邊回來後拎著不知從哪裏搞來的螃蟹興致勃勃的走進廚房。而薛亭禮還是乖乖的坐在沙發裏看著電視，如今的新聞裏一直在不斷重複播報著幾天前的大事件：國外某個走私軍火的大頭目被警方擊斃於本市附近。
    新聞裏不斷播報著警方如何神勇如何行動迅速，最終如何將壞人繩之以法。卻並未多做說明這名叫傑森的外國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座城市，甚至連戰樓嚴一星半點的訊息都沒有，顯然戰樓嚴的事情被隱藏了起來，警方和戰樓嚴的對弈還在暗中持續著。
    “亭禮，吃螃蟹咯！”周晉微笑著將煮好的螃蟹放在客廳的茶幾上，薛亭禮則非常及時的將剛剛的新聞頻道換成了娛樂節目。
    周晉的自信不是沒有道理，原本能在幾天內查到二人的下落卻因為警方的幹預而遲遲沒有音訊，戰樓嚴每次帶人到達他們的藏身地點時，周晉早已帶著薛亭禮轉移了。
    “家主，我們都找遍了，他們已經不在這裏了。”手下們搜過屋子後向坐在客廳沙發裏的戰樓嚴報告。
    “你們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戰樓嚴坐在沙發中說道，手下們得到命令魚貫而出。
    這已經是第幾次了？自從自己帶著手下第一次闖進周晉曾經的落腳點後，已經過了十天。但是在戰樓嚴心中，這十天像十年那樣漫長。十天裏他們一次又一次的找到周晉的落腳點，但周晉一次又一次的帶著薛亭禮先一步消失。戰樓嚴看著寬敞的屋子心中忍不住要尋找一絲薛亭禮留下過的痕跡。
    抬手摸上沙發，亭禮曾坐在這裏看電視嗎？走到窗邊凝視，亭禮曾站在這俯瞰風景嗎？浴室裏的鏡子，亭禮曾在鏡子裏留下微笑嗎？廚房裏的碗碟，亭禮用的是那一隻碗吃的飯呢？不知不覺間，戰樓嚴又一次深陷在對薛亭禮的回憶中不能自拔。
    整理好情緒，戰樓嚴將薛亭禮和善可愛的笑容趕出腦海，他們現在是仇人，薛亭禮背叛了自己。為什麼還要處處思念他？為什麼還對他念念不忘？戰樓嚴信步走出廚房準備離開。
    但是，戰樓嚴一隻腳邁出廚房的門後又收了回來。廚房的垃圾桶內一塊塊紅色的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垃圾桶內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隻是一堆螃蟹殼而已，不過這些螃蟹殼卻點醒了戰樓嚴一般。
    記得前幾次搜查周晉的屋子時，廚房的垃圾桶裏都會有一些螃蟹殼。戰樓嚴當然知道那是薛亭禮愛吃的東西，也確定了薛亭禮一直都和周晉在一起。但是今天，戰樓嚴又似乎明白了些什麼。注視著那堆螃蟹殼，戰樓嚴久久凝思。
    這時，手機的鈴聲響起打斷了戰樓嚴的思索。
    “什麼事？”戰樓嚴對著手機另一端的孫超然問道。
    “武宵發現個奇怪的東西，是關於你的，你快點回來吧。”
    “我知道了。”此次行動依然沒有任何收獲，戰樓嚴轉身離開。
    戰樓嚴一回到老宅就風塵仆仆的前往書房，被孫超然特意叫回來必定不是小事。書房裏除了孫超然和武宵外，方辜軒居然也在。此時武宵正滿臉壞笑的拿著一個PSP在空中揮舞，而方辜軒則氣急敗壞的一邊跳腳去搶PSP一邊對武宵大罵。
    “你這混蛋快把PSP還我，你怎麼可以隨便搶人家的東西。”
    “你著急什麼，我又不是搶你的。”武宵笑著將PSP換了手繼續在空中揮舞逗弄方辜軒。
    “這是亭禮的東西，也不是你的，我是他的好朋友當然要幫他保管好物品。”方辜軒一個飛撲沒有抓到東西，反而撲進了武宵的懷裏，隨即滿臉通紅的退了出來繼續不甘心的搶奪。
    “你的保管就是玩嗎？”武宵又引/誘方辜軒往自己懷裏跳，方辜軒上過一次當警惕了很多。
    “好朋友的東西玩一下怕什麼，我又不會給他弄壞。”方辜軒幹脆站在了沙發上去夠武宵高舉過頭頂的PSP，武宵一個漂亮的躲閃讓方辜軒撲了個空。
    “叫我回來什麼事？”戰樓嚴走進書房問道。
    “你給亭禮的PSP中有一段奇怪的視頻，看起來是你做家住前錄的，奇怪的是傑森也在裏麵。”武宵將PSP交給戰樓嚴，轉身將企圖搶奪的方辜軒捕獲。
    “傑森？”戰樓嚴奇怪的打開了視頻，裏麵的畫麵播放出來。伴隨著畫麵的播放，戰樓嚴的麵色也逐漸凝重和疑惑。戰樓嚴記得，畫麵裏正是五年前爺爺為了讓自己穩坐家主位置，帶著自己四處拜訪一些大勢力的人時的事情。當時傑森也在祖孫二人眾多拜訪名單中，他第一次見到傑森時，傑森好像正在處理一些敵人，而那群人中還有人企圖刺殺他們三個，那個刺殺者正是被爺爺精準的槍法一槍斃命。
    碰的一聲槍響過後，那個高大的身軀轟然倒地，畫麵也到此結束。戰樓嚴皺眉思索，那個人麵熟的很，好像在哪裏見過。
    “覺得很眼熟是嗎？”武宵看著戰樓嚴努力回憶的樣子問道。
    “這個人很像一個人。”戰樓嚴腦海裏慢慢浮現出一個人的樣子，這個人與畫麵中的人一模一樣，戰樓嚴這輩子也忘不了這張臉。
    “這個人正是薛輕海”一直沉默的孫超然說道“父親死後，我們一直都沒能查出那個放冷槍的凶手，直到一年後警方宣布薛輕海殉職並公開他的身份後我們才調查出他就是那次突擊行動的隊長，直到那時我們才第一次看見他的樣子。”
    “時隔一年你忘記拜訪傑森時那個殺手的長相也不奇怪，誰又會在意一個黑幫小羅羅的樣子呢，更何況那是一個小黑幫。”武宵說道。
    “原來薛輕海是被爺爺親手殺死的。”戰樓嚴被這樣的事實所震撼，一心想要報的仇居然在五年前被老爺子親手完結，這究竟是命運的巧合還是宿命的必然呢？
    “亭禮大概就是看了這個才背叛你的吧？”孫超然分析。
    戰樓嚴緊緊握著PSP久久不語，薛亭禮從哪裏弄到這麼古老的錄像？難道是別人給的？心中雖然混亂但還是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
    “超然，馬上調查本市內有沒有人在天黑以後上街買螃蟹的男人，有線索立刻通知我”戰樓嚴命令道“周晉雖白天不敢隨便出門，但總要出來采購東西的。”
    出來就一定是挑晚上人少的時間，他們每次轉移後都在垃圾桶裏留下的螃蟹殼足夠成為一條很好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