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此言，方多病和李蓮花交換了個眼神。
    回頭繼續勸到：“我知你定和此事無關，隻是難免有點人心惶惶，這幾日我想多到你這看看，以免有個萬一，你若願和我回府那更是再好不過，玉娘那有我替你說去。”
    “別了，該來的總是要來，躲的過初一還能躲一輩子不成？你有什麼想問的便問吧，我知道的不多，能幫到點自是一點。”揮揮手謝絕方多病的提議，玉璣此刻滿眼的豁然。
    明白多說無益，方多病也不再強求，開口尋問起憐星等人，“這事還是最近花魁賽開始後才發生的，你們雖說是對手，但也是最了解對方的人，她們這幾日有見著什麼奇怪的人沒有？”
    玉璣思考了片刻，搖了搖頭，“這每天來來往往多少少爺公子，以前還由著性子說不見就不見，現在趕在這檔口，為著奪魁是恨不得多見幾個，要說奇怪的人還真不知道了。”
    “啊！不過聽聞媽媽說，有位喜穿黑衣的公子可是每家都去過了，這一去必是砸下重金，我還指望著這公子能來聽竹軒走一回。”
    “難道他還沒來過？”玉璣的名號在揚州也是響叮當的，雖說賣藝不賣身，為求見她一麵的也不再少數。
    “沒來過，”有點可惜的歎口氣，玉璣打開香爐撥弄了兩下，讓屋裏的味道淡了點。
    “你們別嫌我亂說話，聽聞憐星她們死得都幹幹淨淨，可是全身……這尋常百姓那用的著如此，你們不如查查江湖上的人，我雖然久居於此，倒也知道有那麼門功夫專吸人血的。”
    玉璣的話讓方多病不僅皺起了眉，她不僅沒亂說，還說對了，江湖上“吸血蝙蝠”的稱號也是小有排名的。
    “如果是我，就為吸血找上你們？惹得一身腥還不好脫身，這等事我可不幹。”摸摸下巴，算來算去還是吃虧，李蓮花小聲嘀咕的話讓身旁二人笑也不是罵也不是。
    “好了，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你們兩位是不是也該回去了？別擾了我做生意。”雖說方多病常來歡場，但多半是為了自家的生意，知道他不曾有留宿的意思，玉璣適時的開口趕人了。
    “那我們先回去了，你要有事就派人捎個信過來，花魁賽結束前我都在家。”複又囑咐了一遍，方多病才帶著李蓮花離開了玉璣閣。
    一路上，李蓮花不知在想些什麼在後頭越走越慢，方多病行至回廊拐角處才發現他落下了一大段，回頭走到他跟前站定，拿起玉簫敲了一下頭，這一疼雖然免不了一個包但也算把魂叫了回來。
    “在想什麼呢？”
    揉了揉額角，李蓮花嘟嘟囔囔到，“你說的媳婦還沒給我呢……”
    猛吸了口氣緩解胸口氣的發疼的憋悶，方多病不知道第幾次想掐死眼前的好友，伸出皮包骨的手掌，揪住李蓮花就要往那姑娘房裏丟。
    “別了別了，怪不好意思的！”知道方多病氣糊塗了，李蓮花一個轉身掙脫開來，就往大門口猛跑，像是背後有惡犬在追似的，“我先回去了，你慢慢來！”
    “就知道你有賊心沒賊膽！”和玉娘打過招呼後，方多病才悠閑的往家而去。
    就這一走，他們誰也沒想到再次相見，玉璣已是滿臉慘白的躺於床上再也不能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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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璣閣，依舊是幾天前同樣的四人，同樣的靜默不語，唯一不同的是此刻那雕花大床上閉眼躺著的絕色美女。
    “什麼時候的事？”疲累的半躺在椅上，方多病眼也未睜，幽幽問著房內的捕花二青天。
    昨夜，方多病攜李蓮花離開聽竹軒時已過子時，回去躺下沒多久就有人傳話喚二人前來，哪想這眨眼的功夫，玉璣就……
    “我們也是卯時接到的報案，當即就派人通知了你們，”說罷，花如雪伸手入懷掏出一封信件交與方多病，“這是檢查屍身時在……在襯衣……下發現的，你們……看看吧……”
    想到信中所言，花如雪和卜承海都略微皺了皺眉。
    看了眼從進屋後就不停研究玉璣屍身一聲不吭的李蓮花，自知他現在正處在忘我的境界，方多病自顧展開了書信，越看臉色越蒼白。
    “咦？……”就差把人家每一根頭發都研究過來的李蓮花，終於開口發了個單音。
    花如雪和卜承海急忙走到床前，雙雙看著李蓮花，若這神醫能吐出什麼驚世之言破了此案，那可真是皆大歡喜。
    “呃？……你們看著我幹嗎？……我隻是腰彎的太久有點不適而已……”無辜的眨巴了兩下自己不大的雙眼，李蓮花一臉莫名的看著前方猛瞪著自己的四隻眼睛。
    雖然早聽聞這李神醫出了名的少根經，便是花如雪卜承海這出了名的冷麵二人組，也免不得有點肝火上升。覺得氣氛有點不對的李蓮花，慢慢的小心的移動身體靠近方多病，少不得也惹來他一個白眼。
    就著方多病的手，李蓮花湊過頭看著這唯一的物證：
    “李公子，多病：玉璣此翻離去，唯覺愧對的就是你們二人，之前一頓暢談本已無意隱瞞，隻不想見你二人為難。此案實因我而起，玉璣從小便有體寒之症，更不能見光，娘親為我四處求醫，才到一味藥單，也隻能緩解不能根治，隻這藥引偏要那活人之血，娘親為我才重金禮聘殺手取那女子喉頭鮮血，料不想隻是苟活了這幾年的壽命，如今我也算看開了，隻盼此事能就此止住，繞我娘一命。”
    摸摸鼻子，李蓮花不由感歎了句，此番命案起源竟隻是一場不治之症，昨夜還白衣如雪現今卻道是用人血才造就出的一場華美，想起前幾日見到的憐星等人的屍首，李蓮花不免也感到一陣荒涼。
    方多病自始至終白著一張臉也不開口，本就不甚好看的容貌現今更是像鬼一樣的嚇人，捕花二青天看多了這種場麵，現下隻是客觀的分析著案情，漏洞百出的的遺書斷不可能就是真相，轉頭看著李蓮花張了張嘴，還未出聲就被打斷了
    “不用驗了，我剛剛都看過了，是服毒死的，指甲成灰黑色，眼瞼有紅點。你們若不信硬要人開膛破肚就去找衙門裏的仵作，我是不幹了。”已經看了好幾個美人屍身了，再美的人死了也就是一堆白骨，但李蓮花此刻還是寧願多看兩眼虛假的皮囊也不想再接觸森森白骨了。
    卜承海和花如雪上前查看了李蓮花所指的幾處，卻是明明白白的中毒跡象，當下也不再說什麼了，互相使了個眼色就出了房門打算去找玉娘問個清楚。
    如小老頭般背著手搖搖頭，趁著機會難得，李蓮花伸出手指就想沾上方多病的臉皮好好撕扯一番，隻差那一點時就被抓住了雙手。
    方多病抬頭，雖還是那張病懨懨的臉，但雙眼明顯已恢複了澄澈，此刻直直的看著李蓮花，一字一句緩慢卻肯定的說道：“玉璣究竟怎麼死的？凶手又是誰！”
    茫然的抽回雙手，“你在說什麼啊？玉璣是中毒死的啊，凶手不是都在信上交代了？”
    “李、蓮、花！”認識那麼久，方多病又豈會不知這家夥每到關鍵時刻就裝瘋賣傻。
    “哎哎……別叫別叫，我聽得見，”掏掏被吼的有點嗡嗡作響的雙耳，看來清心茶也不管用了，下次還是換換冰心酒好了。
    看著方多病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李蓮花嘿嘿傻笑兩聲：“我肚子餓了，我們還是回去吧？你看人家玉璣姑娘還躺在那呢……”
    方多病一怔，居然忘了玉璣的屍身還擺在房內，臉色又是白白青青了一陣，拉著李蓮花就往房外走去，反正這幾日二人總是一起行動，隻要李蓮花在他眼皮底下混，早晚能知曉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怕這小子一時的藏著掖著？
    自玉璣一事後，倒不再聽聞還有哪家花魁遇害，方多病一度以為日子又回複了往日的平靜，窩在府內無事閑磕牙，李蓮花這幾日倒老往外跑，方多病懶得時時處處的跟監，便派了金、銀兩丫頭跟著，回來再詳細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