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章 西門大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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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裏的光線有點兒暗,我剛從外麵進來有些不適應,過了一會兒適應的屋裏的光線才仔細打量。與剛才的大堂不同,此處布置很是清雅,讓人疑惑是不是在青/樓。雪白的牆壁,掛著字畫,正對著屋門是一長長的條案,上麵擺放著青花瓷瓶,瓶裏插著幾朵白蓮,左邊的牆壁是直通到頂的書架,擺滿了古書,前麵是一張書案,上麵是筆墨紙硯,右邊是一張雕花大床,一色的白緞寢具,床上掛著水墨床賬,四角還懸著安寢的定神玉佩。房門右手邊的窗下是一張軟榻,榻上是一張茶桌,一個白玉茶壺,一隻白玉茶盞,茶盞中新茶嫋嫋冒著熱氣,縈出滿屋的清潤的茶香。一個男人倚在軟榻上,正好整以暇地看著我,左手邊是……
等等!男人?我的腦袋都扭到別處了,又跟撥浪鼓似的轉回來,正對上那個男人帶笑的眼眸。
我一時僵住,隻定定地看著他,一身碧色的長衣,長發漆黑如緞,右手的拇指上帶著碩大的翠色色/欲滴,水潤通透的翡翠扳指。小麥色微黑的膚色,閃著健康迷人的光芒,劍眉下是一雙桃花眼,斜睨著我,象寶石一樣流光溢彩,嘴角微翹,整個人慵懶邪肆卻又帶著致命的優雅氣度。
我的第一個反映是:不會又是一個人妖吧!沒辦法,被那個絕代的錦夜嚇出後遺症了。我警惕地上下打量他,他在我的目光下,舒展了身體,靠在軟枕上,貌似非常愜意。
“這位……”我猶豫了一下,上次叫錦夜“大姐、大哥”的經曆太過慘痛,這次我隻能試探著叫了一聲,“大哥?”聲調上揚,帶著顯而易見的不確定。
他微微一怔,緩緩開口,聲音異常悅耳,抑揚頓挫象唱歌一樣,“怎麼,姑娘對在下的性別心存疑惑?”
聽聲音應該是個男的,我又盯著他脖子看了看,他向後微仰頭,露出頸間的喉結,一邊用懶洋洋的聲調說:“在下可是如假包換的男人,姑娘還要檢驗其他地方嗎?”
我微微臉紅,心裏罵了一句,整個一個登徒子,也不是什麼正經人,嘴上胡亂應著,“不用了,你說是就是吧!”
他的臉色微變,不過很快又掛上玩味的笑意。
一路奔跑,加之精神高度緊張,讓我心髒狂跳,腿腳發軟,喉嚨冒煙,我走過去,一下子坐在軟榻上,與那男人隔著茶桌而坐。我喘著粗氣,手撫胸口,驚魂未定,下意識地伸手拿過茶盞,一飲而盡,微燙的茶液順喉而下,頓時神清氣爽,滿口留香。我忍不住讚道:“好茶!”抬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一扭頭,見那男人還在看著我,有些不好意思,呐呐道:“不好意思,喝了你的茶。”
他挑挑眉毛,“沒關係,你會有機會償還的。”不知為什麼,我覺得他笑得像隻狐狸。
“客官貴姓?”作為現代人,遇到陌生人就請教尊姓大名是一種一時改不掉的習慣。我一邊問,一邊端起茶杯喝茶。
“在下複姓‘西門’,名‘慶華’”
西門慶?西門大官人!還“花”?我很沒形象地“噗”地一口將嘴裏的茶噴出來,“哈哈”笑了起來。
笑得不可抑止,半天才停住,這才發現他正滿頭黑線地看著我,用拖長的聲調問;“怎麼?慶華的名字讓姑娘覺得很可笑嗎?”
“不是不是!”我趕緊擺手否認,“我就是想起來我家鄉有本名著,寫的就是西門大官人的故事。”
“哦?還是同宗本家,講來聽聽。”他頗感興趣地以手托腮,標準的聽故事的架勢,這麼女性化的姿勢由他做來卻不帶一絲的做作陰柔,反而是自然而然,帶著與生俱來的優雅。
“這個……”我有點兒不好意思,畢竟是禁書,我也隻看過刪節版的,最可氣的是,常常看到關鍵地方有若幹的“□□□□□□”,後麵顯示:此處刪除837字。其實它真寫上,可能也沒什麼。隨便一篇描寫都市情感的現代小說都能跟古代的豔/情小說叫板,問題就在於那一行“□”,讓人無限遐想,刪掉的837個字寫的是什麼呢?
此刻見西門慶華如此敢興趣,我又喝了人家的茶,吃人嘴短,隻能支吾著講:“額……那本書寫的是西門大官人貪戀女色,見了別人的老婆千方百計地搞到手,不惜將人家相公毒死,娶了好幾房妻妾,幾個老婆天天爭風吃醋,攪得雞飛狗跳……就……就這個。”
他聽得嘴角噙笑,“那,後來呢?這位西門大官人是否左擁右抱,逍遙快活?”
“後來西門大官人被幾位妻妾整得陽/脫/精/盡而亡,翹了辮子了,他媳婦兒也都跟人跑了……”
我一邊喝茶一邊毫不在意地說,抬眼看見他臉上隱有怒色,趕緊住嘴。不過西門慶華的涵養很好,又掛上一副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姑娘的故事很有趣。堪給世人警示,‘色乃刮骨鋼刀’啊!”
“對對對!”我趕緊附和,為自己剛才口無遮攔而不好意思,有這麼一位本家先祖,真不是什麼光彩事兒吧!
為了彌補過失,我沒話找話,“那,敢問西門大官人……不不不!是西門慶華大官人……”
“‘西門大官人’就免了,在下無福消受,叫我‘慶華’就可以了。”他依舊是懶洋洋的聲調。
“好好好,慶華,我叫桑妮,你就叫我桑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