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我願與他同生共死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8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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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在夢鄉裏,忽然覺得頭皮一陣劇痛,痛得我眼淚都快落下來了。見鬼了,誰又抓本姑娘的頭發,我最恨別人動我的頭發。
    我心中咒罵著睜開眼睛,看到我麵前是一張美豔絕倫的臉,因憤怒而麵部扭曲,但是即便如此,依舊美得光芒四射,讓人無法呼吸。此刻他一臉陰寒地看著我,單手抓著我的頭發,都快把我拎起來了。
    我一下子睡意全無,結結巴巴道:“錦……錦……錦……”
    這個時候,常風也醒了,撲過來從錦夜的手裏奪我,卻被錦夜一腳踹到胸口上,踹得飛起來,“嘭”地一聲撞到牆上,又落到地上。幾個太/監飛跑過來按住他。
    馬公公上來義憤填膺地狠踹了常風一腳,“活膩煩了,敢跟我爹他老人家動手,看我不跺了你的手腳喂狗!”
    常風掙紮著抬起臉,對著錦夜“放開她,不關她的事兒。”聲音暗啞,已帶了一絲懇求的味道。
    錦夜揮手讓馬公公他們退下,瀲灩的鳳目中閃過一絲痛楚,扭頭盯著地上的常風,卻又忽然笑了起來,聲音似三月的春風,熏人欲醉,帶著蠱惑:“你求我,求我,我就放開她。”
    常風渾身抖著,閉目低聲道:“求你……求你放開她。”
    我心中一凜,直覺地感到他求錦夜放了我反而讓我處境更糟。他若不顧我的死活,說上一句:“你打死她關我什麼事?”我可能還能有條活路。可是他表現得如此在意我,反而將我推上絕路。
    此刻的錦夜,從他看向常風的目光,柔媚的嗓音,放鬆的肩膀都能讓我能判斷出他是那個迷戀常風卻得不到愛人關注的“女子”。因為得不到,越發恨到抓狂,恨常風在意的女人。因為我是女人,所以我了解女人,妒忌可以讓一個女人變得失去理智、瘋狂可怕。而我很不幸地成為了他的假想情敵。
    果然,錦夜沒想到他真的開口求他,聞言怔了一下,須臾怒色更勝,象個撒潑的女人一樣揚起聲音問他:“你不是打死也不肯求饒的嗎?你的自尊呢?你的氣節呢?你的傲骨呢?怎麼為了這個臭丫頭就肯開口求我了嗎?”
    他說著將我一把扔在地上,真的是象扔東西一樣的扔在了地上。我剛要爬起來,就被他蹲下來從我身後用胳膊勒住了脖頸,他的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很薄的刀刃,寒光四射。他用匕首輕拍著我的麵頰,我臉上的皮膚一下一下地感到金屬的冷意,嚇得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他的唇貼在我的耳朵上,低媚陰冷的話語在我耳畔響起,象是在對我說話,實則是對著常風,“你這張小臉蛋也隻能勉強算是個中人之姿(那倒是,要是跟你比,我就是牡丹花旁邊的狗尾巴草)沒想到竟被他看上了。你說,我要是將你的小臉蛋兒劃花了,讓你變成醜八怪他還會喜歡你嗎?”
    常風張張嘴,焦急之情溢於言表。
    此刻我反倒鎮靜下來。
    我一把抱住錦夜的胳膊,嚎啕大哭起來,“我……我本來就長得慘不忍睹了,您……就是劃花了我的臉,我也難看不到哪兒去了。不過,知道的人說您不過一時性起,拿刀在我臉上作畫,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長得多漂亮,您是妒忌我的美貌才下手的,不如您就留著我這張臉,讓世人看看我不及您的風華之萬一……”
    我說著把鼻涕眼淚都蹭到他衣服上,比用手帕舒服多了,他的衣服上帶著醉人的花香,很好聞。
    錦夜一頭黑線地看著我,放開鉗製我的胳膊,直起身退開幾步,厭惡地看著袖子上斑駁的淚痕。須臾眼波流轉,微仰著下頜“哼”了一聲,那神色與一個對容貌自負的女人毫無二致,他甩了甩袖子,“有一點你倒說對了,我要留著你的臉,不然別人還以為你是個絕色佳人,美貌傾城才被他看上,其實不過是個姿色平庸的臭丫頭!”
    “對對對,您太英明了!太英明了!”我一陣狂喜,臉算是保住了。雖然我不是國色天香,但也不願意被毀容啊!
    “那你說,我該把你怎麼樣呢?”他倒悠悠問起我來了,然後又自問自答道:“那我就請你嚐嚐我這慎行司幾十種酷刑可好?拶指、夾棍、鞭打、炮烙……看你能熬到第幾層。”
    我都聽傻了,我可是一種也熬不過去,我哭喪著臉,“那您還是劃花我的臉吧,這臉我就不要了。”
    不但我,連常風都嚇得臉色發白,掙紮道:“我願替她受刑,你放過她。”
    這個呆子,真是不開竅!不過我得說我很感動。
    錦夜走到他身邊,蹲下來看著他,聲音帶著不可抑止的顫抖,“你果真這麼在意她?”
    他再多說一句,我就真沒命了,為了自保,我沒等常風回答,搶先說:“不是不是,您別誤會,常風他就是心腸軟,看不得別人受苦受罪,所謂‘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說的就是他這種人。我與他沒什麼瓜葛,我真死了,他也不見得哭……”
    錦夜怔了一下,喃喃道:“你叫他‘常風’?”聲音中帶著落寞和難掩的妒忌。
    我生怕他誤會我們關係親密,連忙語無倫次地解釋:“那個……我是想叫他‘常大叔’或者‘常大哥’來著,後來,我又覺得叫‘大叔’、‘大哥’的顯得太過親厚,我跟他又沒有那麼深的淵源,在我們家鄉通常就指名道姓地叫對方名字,對誰都這樣。您要是不介意,我以後不叫您‘錦公公’,我也叫您‘錦夜’好了,好名字,叫著多悅耳!”
    錦夜絲毫不理會我的獻媚,狹長的鳳目瞟向常風,似笑非笑,勾魂攝魄,“你姓‘常’嗎?”,隨即又問他:“是這樣嗎?”
    我趕緊衝著常風殺雞抹脖子地使了個眼色,他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遲疑地點了點頭。
    “那就殺了她吧!反正留著也沒用了。”錦夜紅衣一擺,直起身來,言語甚是輕快,象說“今天天氣不錯”這麼簡單。他又揚聲喚來一直遠遠候在牢外的馬公公他們,簡單明了地命令,“丈斃了她!”
    馬公公慌忙應著,“是,父親大人。”看我的眼神竟帶著一絲不忍。我的心一下子沉到底,我還不如那日從電梯掉下來就摔死呢!還落個幹脆利索。
    馬公公一揮手,上來兩個太監,一個按頭,一個按腳將我按到地上。我扭動了幾下表示抗議,卻發現動不了分毫。又過來兩人拿著棍子作勢開打。耳聽棍子帶著呼嘯的風聲掄了下來,我嚇得閉上眼睛,心中哇涼哇涼的,這下小命兒真要玩完了。
    “嘭”地一聲,是棍子打在人身上的悶響,奇怪的是我卻沒感覺疼,隻是覺得身上如有重負,扭頭一看,原來是常風掙紮著飛身撲了過來,趴伏在我身上,替我擋了一棍。他伸手抱著我,將我護在懷裏,沉聲向錦夜道:“你要她死,就先殺了我。”
    錦夜一步步地走過來,難以置信地盯著地上抱在一起的我們,麵上竟帶著淒婉哀戚之色,幽幽道:“你喜歡她,不惜為她去死?”
    雖然常風的擁抱讓我很有被保護的慰藉,但是我快被他壓死了,還是掙紮著爬了起來。常風將我擋在他身後,目光堅定地看向錦夜,“我並非對她有非份之想,我隻是不能眼看著你傷害她,隨便你把我怎麼樣都可以,求你放了她吧。”
    不知為什麼,他說不喜歡我時,我心中竟有一絲失望和難過,像被柳枝劃過皮膚,留下微微的痛。打住,打住!我總不會對一個除了名字以外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動感情吧?我連他長什麼樣子都清楚。太可笑了!純粹是女人的虛榮心在作祟。再有就是在孤獨的環境中,對這個人產生了某種依賴情緒。我告誡自己,小命兒都快不保了,還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幹嘛?
    錦夜微蹙了眉頭,喃喃道:“你不喜歡她?卻舍不得她死?”他眼波一蕩,竟蕩到我臉上,“那你呢?你喜歡他嗎?”
    這是問我呐!我臨危不懼,處亂不驚,大腦象一架高速運轉的精密儀器,將種種可能在腦海中一一甄選,片刻過後,我深吸一口氣,堅定地點點頭,“我願與他同生共死!”
    所有的人都呆呆看著我,連常風也失聲喚我,“若溪……”
    我偷偷用手搗了他一下,讓他閉嘴。
    賭了,賭了,我賭錦夜舍不得殺了常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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