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以默有點尷尬和難堪。但還是完全沒有掙紮的動作。
    並不僅僅是因為害怕洛然，怕他會做出什麼。
    如果那樣，要反擊他早就做了。
    他還有很多事沒有弄清楚。
    “洛然……你記得我……“
    眼前的人逐漸和童年的那個孩子重疊。
    李以默確定洛然還記得他。
    隻是既然記得又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他，他們的關係曾經很好。
    但是洛然現在好像已經恨他入骨了。
    他卻連理由都不知道。
    洛然的眼神在男人身上梭巡，他沒有看向李以默的臉，卻正對李以默說著話。
    ”我當然記得你。而且每天都想著你……想著怎麼把你拉去給我媽陪葬。“
    洛然臉上的表情更冷了一些。
    難以消化掉洛然話裏的意思。李以默驚訝的看向洛然，臉上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你說……阿姨去世了？什麼時候？“
    ”問我什麼時候？你不是應該最清楚嗎。“
    句尾是一聲冷笑，沒有任何溫度。
    李以默徹底愣住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莫阿姨會死？又為什麼洛然會如此恨他？
    為什麼莫阿姨的死好像與他有關……
    為什麼偏偏他什麼都不知道。
    洛然的臉那麼清晰的和小時候融合。
    他的眼角有點泛紅。
    他輕聲叫道。
    ”小……然，莫然……“
    一隻手瞬間按上李以默的脖子，向下壓緊。
    洛然的臉上是無比危險的表情。
    ”我說過，不要叫那個名字。“
    說完，他的手甚至更收緊了一些。李以默立刻咳嗽起來，甚至咳出了淚水……
    直到李以默快無法呼吸的時候洛然才鬆開手。
    他現在還不會弄死李以默，他還要用這個男人來做籌碼。
    李以默還在咳嗽著時候。
    洛然是很滿足的。
    李以默卻充滿了失望和難過。
    洛然去衝了澡，躺上陌生又淩亂的白色大床，如果不是為了恢複體力，他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看著昏睡在一旁的李以默，洛然最近放棄了把他踹下床的念頭。
    洛然一直靠在床邊，閉著眼睛休息，但始終沒有睡著。
    多年來養成的習慣，讓他時刻充滿警覺，而在現在這個隨時可能有人回來的地方，他注意著每一個聲響。
    不過，就算被發現了也沒有關係。
    因為李以默還在他手裏。
    他的人質，籌碼。毫無知覺的睡在他旁邊。
    他自然會好好利用一番的。
    洛然偏過頭，看向昏睡著的男人的臉。
    柔和的眉眼和臉部線條，似乎還和多年前一樣。
    隻不過臉色有些蒼白，眉間也微微皺起。
    還記得他曾經那麼喜歡這張臉，而現在，隻有厭惡。
    口口聲聲叫著他的名字，卻在第一次重逢時都根本沒認出自己。
    然後是第二次，第三次。
    洛然冷笑。
    心中某些正滋長著的情緒，連他自己都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