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嫁妝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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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結束的當晚龍傲空就派了暗衛全天候盯著與凡隨時報告新情況。所以他從第二天一早就開始期待,可直到夜深了才有暗衛回來。龍傲空第一次覺得自己這般沒耐心,想當初引誘太子造反的時候他可是曾經等了三天三夜沒有消息的卻也不曾這般心急。
暗衛遞上紙條後就又消失在夜色裏了,而看著手中的紙條龍傲空也不禁蹙眉,實在想不出與凡這是想幹什麼。
一早天未亮就出門了,坐著馬車去了城郊的皇田。然後待了一天就隻是看看農民怎麼幹活?晚上回來吃了飯就進了書房畫畫??難道他想畫一幅什麼憫農圖然後說些天下蒼生之類的無聊話???若真是這樣可就無趣了。龍傲空打算靜觀其變,反正自己不過給了他七天的時間。而且從進了宮的那些女子口中得知,與凡本也沒什麼家底。
七天,他倒要看看短短的七天時間他能折騰出個什麼。
第二天:手受傷了,還在畫畫。
第三天:中暑了,暈倒在田裏,晚上醒來畫畫。
第四天:起早去了田裏,跟了侍從,晚上畫畫。
第五天:病情加重,在家休息,偷著畫畫。
第六天:去了工部,晚上畫畫。
第七日:畫畫。
看著手上七天的紙條開始期待早朝上與凡能交出一份怎樣的嫁妝了。
天很快就亮了,今日的朝堂雖是與以往一樣的安靜卻是暗濤洶湧。看熱鬧的居多,大家都想知道這個名義上是王子但實際上已經一無所有的小王子能交出怎樣一份答案。楓國人向往力量、崇拜強者,所以對於與凡這個文弱的樣子他們並不欣賞。
當與凡走上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感到驚訝萬分。且不說他的臉黑了不隻一分兩分,臉上竟然還東一塊西一片的塗著藥膏,手上也裹著紗布。讓人懷疑他這幾天是不是打劫去了。整個人雖打扮的幹淨整齊、精神看上去也不錯卻透著明顯的憔悴。
看著他空手而來有人開始猜測他是不是放棄了,可是有心人看著他那安心平靜的笑容應該是有戲可以看的。特別是工部尚書,老狐狸的眼睛裏亮亮的都是期待。
“陛下,想來陛下應該也知道,我這幾日去了皇莊的農田。其實如果時間夠的話我應該走遍大江南北再交這份答卷,可畢竟時間有限。可就是這短短的七天卻也讓我吃盡了苦頭,也深刻的體會了農民謀生的不易。”
聽到這裏龍傲空不禁想,不會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樣吧!可就是畫畫怎麼會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他覺得現在即使與凡真的就交了一幅畫上來他也認了,能把自己弄成這副慘樣子也算是服了他了。反正怎樣都比看著他明明是隨時都要倒下的樣子還跪在那裏款款而談要好。等他說完了就直接把他送到禦醫那裏去,挺好的一張臉若是處理不好豈不是毀了?
“我不是說空話的人,我希望能真正改善他們的生活。所以我花了七天的時間整理了一卷農具改良圖。也試做了樣品送到了工部,還有一些正在試用。若這些新農具可以促進農業生產便可增產增收提升國力。另外還有一卷農業生產的注意事項及一般災害的應對方法,可在災年盡量減少損失。我想,這些東西應該足以作為小鳶的嫁妝了。”他一邊說著一邊已經有人把精致的樣具抬了上來。
與凡眼睛亮亮的看著龍傲空,看得出他眼裏的驚訝。這一刻他是真的放鬆下來了,七日的瘋狂,他都懷疑自己是怎麼堅持下來的。想當年高考也沒這般上心過啊!
這些東西的價值不可估量,可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懂。朝堂之上就有人像看玩具似的東摸摸西瞧瞧,也有人清高的很覺得這些東西有失體統根本毫無必要。農耕就是以人力為主的,這些東西根本可有可無。
“稟告皇上,臣等研究過與凡王子製作的農具和圖卷一致覺得實用性很強,可以推廣全國。屆時可大大提高糧食產量,不出五年就能讓我國的農業產量翻上一番。到時候即使是以一對多的打起仗來也能有足夠的後方供給和兵源。……”工部尚書其實隻是兼管了農具開發並不是很上心,可當與凡帶著圖卷去向他請教的時候老狐狸也不禁不淡定了一回。這是真正能夠強國的東西,現在四方有敵早晚會有一戰,有了這個就等於是多了一份籌碼。
難得想管管閑事的工部林尚書喋喋不休的述說著這套圖卷的價值,心裏感慨著自己的善良就沒有注意到他的陛下早已經沒有耐心聽他說了。
龍傲空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與凡的臉色越來越差,眼睛甚至都快睜不開了。為了保持清醒,牙齒深咬的唇瓣已經泛出血色。看著他這樣子龍傲空覺得自己心裏很堵得慌,便打斷了林尚書,說:
“朕已經明白這東西的價值了,明日便會下旨為尚榮將軍和小鳶公主賜婚。下朝後還請工部與戶部協商將圖卷上的東西先做出來在皇莊推廣使用,再推廣至全國。”
與凡此刻腦子裏隻剩下一句話了,他說他會下旨賜婚。會賜婚,會賜婚。也不知自己是該悲還是該喜。最後一根弦兒也鬆了,與凡眼前就不再是花了,而是直接陷入一片漆黑。
也許很多人會感到奇怪,就是沈鳶也不曾想到與凡竟然能做出這樣一份東西出來。她是知道與凡曾經上過一門很冷很偏的公選課——古代農具發展史。也聽與凡抱怨過那個認真的過分或者說變態的教授每次課都留作業讓他們畫農具圖。可那已經是他們大一的時候的事情了,之後也沒聽與凡提起過。若不是這次見了與凡做出來的東西隻怕這些事情她早就想不起來了。也是聽與凡說她才知道這一門公選課與凡竟然上了四年!倒不是說他對這門課很熱衷,而是他年年都掛科不得不重修。不是與凡不認真上課,而是他的畫圖能力實在太弱每次畫出來的東西都想鬼畫符一樣。教授第一年掛了他,第二年覺得他雖然有進步但畫出來的東西還是不夠“精致”,第三年覺得讓他當課代表挺省心的,第四年,那個教授說掛他掛習慣了,忘了他已經大四了。所以與凡可以說是閉著眼睛都能畫出曲轅犁來。但是他初來咋到畢竟不了解這個國家究竟發展到什麼程度,所以他跑到田地裏去看,去學習。然後畫出來他看到的,再做出來他覺得更好的,然後試驗。反反複複,最後再到工部去求教,請工部的好木匠做出樣具……
可以說,為了這一份嫁妝他在七日裏使勁了渾身解數。堪比曹植七步成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