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真不知道應不應該說一君很單純。”衝田看著仔細吹涼手中的水，另一隻手上還拿著藥包的齋藤，彎起眼睛笑道。
    齋藤沒有理睬，將手中的碗和藥包塞進了衝田的手裏：“吃藥。”
    “一君你該不會真的以為石田散藥包治百病吧？”衝田裝作驚訝的樣子看著齋藤。
    大概因為是最敬仰的土方副長說的話，所以齋藤全部都相信了吧。
    因為是土方先生麼……？
    “總司，你快把藥吃下去。”齋藤說道，眼光落在了總司已經清理幹淨包好的傷口上，不禁又有些自責。
    院內櫻花片片零落，若狂放地起舞。
    衝田看著齋藤認真的表情，微微歎了口氣，張嘴服下了石田散藥。
    齋藤鬆了口氣般地看著衝田。
    風從沒有關好的紙窗灌進房間，衝田的身體微微顫抖，輕輕地咳嗽。
    “感冒了嗎？總司你還真是不小心。”齋藤關心地靠近總司，拍了拍他的背，像是有電流通過，衝田的脊柱僵硬了一拍：“沒事，小問題。”衝田笑了笑，安慰般地說道。
    明明生病的是自己，反倒用一種安慰的語氣和別人說話。
    總司，你很奇怪。
    齋藤有些疑惑地看向衝田綠色的眸子，像是要看穿他心裏所想。
    “一君，你難道不困嗎？”衝田有些誇張地打了個嗬欠，鋪開被褥：“不行了，不行了，我要睡了，明天還要巡街。一君也快去睡吧。”
    齋藤站在原地沒有動：總司，你這是在欲蓋彌彰嗎？
    看到齋藤站在原地，眉眼裏寫滿了擔心的字樣，衝田惡作劇般地笑道：“還是說……一君想要在這裏陪我睡？”
    “啊？！”齋藤有些驚訝地看著衝田，又瞬間恢複平靜：“那我走了，你自己小心。”
    “嗯。放心吧。我可是一番隊的隊長！”衝田笑道，笑裏是密密麻麻的自信，和轉瞬即逝的悲涼：齋藤一，你什麼時候才能明白？或者說，我什麼時候才能說得出口？
    齋藤離開了衝田的房間，獨自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夜風像是多情的女子，輕輕撩起齋藤遮住眼眸的紫發，露出了滿眼的哀傷。
    衝田總司，要怎麼樣你才能明白？或者說，我要怎麼樣才能說得出口？
    徹夜未眠
    齋藤望著天花板出神，藍紫色的眼眸裏盛滿了說不出的情事。
    “咳咳、咳咳……”衝田捂住嘴，劇烈的咳嗽，鐵鏽的氣味湧上胸腔，直達口腔。滿手的血跡。
    衝田看向手中血液的眼神格外凜冽。
    —
    翌日
    “小千鶴，今天跟我一起去巡街哦。”衝田摸摸千鶴的頭，千鶴乖巧地笑道：“嗯，還請您多多指教。”
    “要是想逃跑的話，就殺了你哦。”衝田開玩笑般地說道。
    不遠處的屋簷下，略顯纖瘦的黑色身影悄然離去，衝田用眼光追去的時候，隻看見了一縷藍紫。
    衝田輕輕勾起嘴角，幾近自嘲的笑：一君，你這是在躲我麼？還是說……
    衝田低頭看著千鶴：你是在注意千鶴？
    “衝田先生，你在看什麼？我臉上有東西嗎？”
    “嗯。”調笑般的回答。
    “誒~！？”千鶴立即用手捂住了臉頰。
    “騙你的啦，剛剛一君在那邊的屋簷下偷看小千鶴你哦，你要小心不要被那家夥拐跑了！”衝田笑嘻嘻地說道：“啊~~~走啦~走啦~小千鶴你要是不跟上不要怪我不帶你走哦~！”
    沉浸在衝田剛剛那句話裏的千鶴回過神來：“衝田先生好狡猾！”然後快步跟上了衝田。
    房簷下，拐角處再次出現黑色和服的身影，藍紫色的眼睛靜靜地看著嬉笑打鬧著離開屯所的兩人，輕輕地別開臉，移開了目光。
    正好也錯過了回望的綠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