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疏影 不願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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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是個好字。看透,是件壞事。我可以活的幹淨透明,卻獨獨不能看透,不能看透紅塵。不是看不透,而且不想看透。
紅塵雖濁,卻著實是適宜人居住的最好的地方。天堂,那裏太幹淨,沒有欺騙,沒有壓迫,沒有所有的不好的東西,可人死後還是下地獄的居多。因為天堂太幹淨,幹淨的沒有一絲塵埃,這並不是一件好事,水至清則無魚,太幹淨透明反而讓人覺得不自在。
地獄,那裏太黑暗,沒有一絲絲的光明,一入地獄,如墜深淵,再也沒有回轉的餘地。反倒是紅塵,混沌的塵世,才能讓人感到舒適。人畢竟還是雜食動物,純色終究不是最終的歸宿,最fashion的還是波西米亞。
不想看透紅塵,隻是不想因此失去生活中僅存的樂趣。被騙時的迷惑,解惑時的了然,失去時的懊悔,擁有時的快樂……如此美妙的東西,要是失去豈不失意。妍說過,這個世界沒有純粹的快樂,也沒有純粹的悲傷,快樂中總是參雜了一許許的激動、興奮,悲傷中往往滲進了一絲絲的黯然、失意。
但就是這種複雜的情緒,才讓人念念不忘至夜闌回夢。沒有人能真正做到穴居動物,他們始終還是在呼吸著帶著汽車尾氣的空氣,始終還是不厭其煩地在參加會議時嘀咕“我討厭空氣清新劑
在京都,走哲學之道,還沒到銀閣寺,是法然院有座墓,毫無修飾,石上隻刻了一個寂字。那是日本文壇盛極一時的小說家穀崎潤一郎長眠的清幽處。李碧華說穀崎參得透。日本電影大師小津安二郎的墓碑上,隻有一個字,“無”。
他們都是火宅之人,最後卻落得一個看透紅塵的下場,是不是有點意外?其實他們不過是身在紅塵心在天外而已。心中向往的生活,卻隻是春夢一場,最後還不是落得寂寞。
看透紅塵隻餘一個下場:寂寞。故此,不想看透紅塵,不能看透紅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