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接電話回來，很平靜，我上前小聲地問：“是他？”
    顧澤示意我沒事，就收拾東西叫我吃飯去。這畢竟是顧澤的自己的事，我也不好多說什麼。
    午飯之後，我直接去程修辦公室，因為他打電話讓我去取份資料，他在停車場等我，然後直接去鼎風。
    下午這時間本來不應該是道路高峰期，但是車輛移動的很緩慢，上車後，那位程總隻是專心的開車，也不說話，當然沒什麼尷尬或者詭異的氣氛，但是這種安靜的空氣，再加上這個時間，最關鍵的是我從昨天到現在才睡了不到四個小時，在原來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所以我現在是昏昏欲睡。
    就在我搖頭晃腦想保持清醒，但快要失敗的睡過去的時候，這位安靜的程總終於說話了：“你沒睡好嗎？”看看也知道了，我就是沒睡好。
    “哦，這幾天公司的事很多，我都做到很晚的。。。不過這當然都是我們應該做的，不管怎麼說公司的利益都應該放在第一位的。”說實話我的這番馬屁拍的實在不高明。
    “是麼？”程修低低地笑，說到：“那一會我要看你辛勤勞動的成果怎麼樣了，這次談判成功與否就靠你了。”你是老板，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說程總，談判敲板的是你，我隻是翻譯。”
    程修沒有接話，車子轉了方向，車速變快了。
    “天成的尹總，你認識嗎？”又開始發揮程大總經理跳躍的思維了。
    “程總，我一個普通的員工，怎麼可能認識天成的總經理。”以他的思維，不會認為我是商務間諜吧！可是他不是知道姐是百程的經曆嗎！我趕緊又說道：“我是許礫妍的弟弟，這您知道的，10級應屆畢業生，第一份正式工作就是在百程。”
    “你不用緊張，我沒別的意思，”他的笑更燦爛了。我意識到一件事情，我被戲弄了，現在眼前的總經理毫無總經理的形象。
    快到鼎風時，林沛峰給程修打了電話，說他和姐到東京了，具體事情等見了天成的人再說，希望兩邊情況都順利。在程修掛電話前，他說和林沛峰說：“你告訴許經理，她弟弟很有意思。”
    看我聽完他這句話吃驚的表情，他說到：“你可能不知道，許經理上學時，沛峰回國做合同，被他導師的朋友請去大學做講座，那時接待他的學生就是許經理。到了，下車吧。”姐和林沛峰認識啊，我還真不知道。可是他告訴我這個幹什麼？和剛才的話一點關係沒有。
    我要被程修整崩潰了。我們是來幹什麼的？不是談判嗎？一個來談判的經理和一個翻譯不是應該討論討論如何讓談判成功嗎？可是看我們簡單而又混亂的對話是如何得不著邊際。
    我下了車，和程修走進鼎風的包間。快點結束吧，我的腦子被程修的思維高的暈暈乎乎，沒工夫管他的話什麼意思了。
    天成的人很快就到了，來的也是兩個人，一個中年男子，一個年輕的女子。
    天成是一個近乎家族企業的公司，據說上任董事長在夫人去世後，感情上受到嚴重的打擊，私生活變得很混亂，他在病重後，他的公司就上演了很多家族企業的劇碼，什麼私生子，叔侄爭位的，不過這些都是捕風捉影，沒有對天成的生意有多大影響，何況事情的真實程度也不見得有多高。在百程和天成合作之前不久，上任董事長去世，留下一個班底名單，當然這個名單也是謠傳，使天成人員幾乎大換血。現在天成的董事長是上任董事長的二兒子，就在他上任不久，才和百程合作的。
    眼前這個中年人是現任董事長的三叔，就是他和那位尹經理全權負責和百程的合作。
    這位三叔是個典型的日本人，個子不高，挺精瘦的，和他一起進來的女子也是翻譯。
    幾句客套話之後，馬上進入公事。
    原來這次合約的問題，是天成在日本的股票不穩定造成的，天成要求更改幾處，要百程派人過去也是這個原因。
    天成的要求本來就不符合規矩，程修當然不會同意。最後，這位三叔讓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工程給百程，這是時程修的態度才有鬆弛，不過至於簽不簽合約還要等姐和林沛峰那邊的消息。至此，這次談判才告一段落。
    回去的路上，程修看起來很愉悅，和剛才談判桌判若兩人。他的思維很敏捷，連我這種不太懂談判的人都能感覺到，與他和我這幾次對話的思維完全不一樣，這種情況更讓我有種被戲弄的感覺。
    “你的口語很好啊！”挺了程修的這句話，我的第一反應不是在誇我，而是難道他聽的懂？
    “你聽的懂？”我吃驚，並且很受挫。
    這次的翻譯的卻不是很難，但是畢竟會有一些專業性的東西，隻是不到一個上午的準備有些倉促。
    他點點頭。
    “那你還找翻譯？”我一身無力。
    “平時交際還可以，但是這種談判必須要有翻譯在場。”我看你的意思是拿我充數吧！
    現在這個時候正好是馬路高峰期，車子根本不動，在看著這位腦筋‘陰晴不定’的程總，我真的挺不住了，迷迷糊糊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