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七十一章:欺騙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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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用了。”司琪雙眸依舊望著那一片汪洋大海,湛藍的海水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出驚心動魄的魁麗,她安靜地坐著,乖巧地道:“就聽劉大哥的安排吧。”這三年來如果不是他們精心的照料,或許她無法走出那段遙遠的記憶,無法像今日般和他們平靜地交談。
    三年的時間讓她明白了生命不會因為某個人某段情而停歇,它依舊會運轉,不停歇地運轉著。
    看著顏賀瞿越來越蒼白的臉色,三年來越發單薄的身子讓司琪明白自己不能再成為他的負擔。她將頭輕輕地靠在他的懷裏,耳朵極力地聽著他那脆弱的心跳,竟讓她感到安寧。
    “走吧,一會兒天氣就該涼了。”海邊一年四季的交替並不明顯,然而入夜後卻還是會有些冷意。劉蚺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架,緊握的拳頭漸漸鬆開,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提醒著相擁觀賞著夕陽的兩人。
    看著金燦燦的太陽沉入海底,司琪坐直了身子,站起身道:“賀瞿哥哥,太陽已經下山了,我們回去吧。”
    這個小島與世隔絕,美麗而純樸,島上的居民熱情質樸,隨處可見歡聲笑語。司琪喜歡這裏,喜歡這裏的那種純淨,一如身旁的少年。
    位於海邊的別墅裏,除了他們三人,還有一個複雜照顧他們起居的管家張嬸。司琪穿戴好這個小島上唯一一所學校的校服,走到陽台上,望了眼那美麗的大海,許久沒有進入過集體生活的惶恐頓時得到了緩解。
    入校一個月,她認識了許多新的朋友,那些熱情而質樸的原著地居民的孩子以他們特有的樂觀熱情感染著司琪,讓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
    “你說的對,是應該讓她重新融入集體生活。”顏賀瞿望著那慢慢走來,嘴角洋溢著笑容的少女,對著身旁的人道:“最近她臉上的笑容多了很多,甚至於偶爾眼底也可以看見一絲笑意。”
    “她已經堅強起來了,一切都會過去。”劉蚺專注地望著她的笑饜,那雙藏在眼鏡下的眼眸流露出連他自己都未察覺到的溺愛。
    “到是少爺你,身體狀態好像大不如前了。”劉蚺看著麵前那張過分蒼白的臉,勸道:“既然小琪已經複原的差不多了,我看你還是應該考慮早日接受嚴老的建議動了這個手術,雖然隻有50%的幾率,但是那也是你的唯一機會。”
    顏賀瞿的血型極為特殊,心髒長得位置又和別人不太一樣,兩年前嚴老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顆可以匹配的心髒,可惜那時的司琪將自己關進自己築起的心房裏,任何的人說的話她都聽不進去,隻有顏賀瞿的話她才可以聽得見,所以他錯過了那次千載難逢的機會。如今就算他想,怕也沒有那個機會了。
    看到已經走進來的司琪,他掩去了嘴角的苦笑,白淨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
    司琪微笑著和他們打過招呼,就步履輕快地向自己的臥房走去。
    “小琪,我要離開兩日。”劉蚺爽朗的聲音響起在司琪的身後。
    “嗯。”司琪應了一聲,便走上了樓梯。
    “你這次回去和你未婚妻的婚事該定了吧。”顏賀瞿看似隨意地問了一句,清朗的聲音中沒有任何的情緒,道:“早去早回吧,希望這次你會把你那個寶貝未婚妻帶來讓我和小琪見見。”
    劉蚺含糊地應了一聲,拿著行李快步走出了別墅,他的心卻因為顏賀瞿的話而激烈地跳動不止。
    “完了,完了。”張嬸念念叨叨的聲音傳進了司琪的耳中,她放慢了腳步,探身看見了半掩的書房內,張嬸急得直跳腳的樣子。
    她推開了房門,走進去後,才看到書房內那個碩大的景德鎮出產的花瓶已經變成了一地的碎片。這個花瓶平日裏顏賀瞿都是親自打掃,不假他人之手,難怪張嬸整張臉都急綠了。
    司琪上前拍了拍看起來很是驚慌失措的她,輕聲道:“張嬸不要急,你收拾幹淨,就說是我打破的吧。”
    “謝謝小姐,謝謝小姐。”張嬸感恩戴德地頻頻道謝,反倒弄得司琪有些不好意思,她輕歎了一口氣,剛想轉身離去,卻瞄見那一地的碎瓷片裏麵有個精美的本子。她一時好奇,俯身拿了起來,隨意抖掉上麵的花瓶碎片,道:“這個本子我拿去還給賀瞿哥哥,你快收拾一下吧。”
    走出了書房,那個本子上依舊有些灰塵,她用力地拍了拍,卻無意間看到了那個三年來被刻意忘記的名字。當看到‘司徒原澈’四個字時,她發現自己的心竟然還會不規則地跳動著,即使過了那上千個日夜。
    鬼使神差下,她翻開了這本日記本。當她看完上麵的所有的內容時,她覺得心好痛,好痛,這種三年來不曾有過的心痛的感覺使她一手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一手緊緊地拽著那本日記本。額頭上慢慢地滲出了汗水,她第一次意識到自己不應該依賴任何人,因為依賴所以才有欺騙才有背叛。
    “顏少爺對不起,是小姐不小心打破的。”張嬸沒有勇氣去看麵前的男子,哆哆嗦嗦地站在一旁。
    顏賀瞿的麵色驟變,他快步向司琪的房間衝去,奮力地拍打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小琪,你快開門。”他的聲音因為惶恐而顫抖著,心髒劇烈地跳動起來。
    ‘嘎吱’一聲,緊閉的房門被打開了,司琪毫無血色的臉上掛著冷漠,平靜地將手中的日記本遞還給他,道:“我會盡快搬出去。”
    “小琪,你聽我說!”顏賀瞿焦急地一手抓住了她的肩膀,雙唇發白地道。
    “謝謝你這幾年來的照顧,我麻煩你太多了。”司琪的心平靜如水,冷漠如冰,她當著他的麵緩緩地關上了房門。
    她靜靜地站在陽台上,任由海風吹拂著自己的長發,一雙美目定定地望著遠方,仿佛一尊雕塑般一動不動地站立著。她發現自己確實堅強了,甚至比劉蚺所說的都要堅強。至少在麵對那不堪的欺騙和算計時,她沒有流淚,也沒有出聲去質問他,這是不是說明她長大了?還是說她徹底的明白了每個人其實都是自私的生活著,甚至自私固執到寧可讓別人受傷也不願意讓自己難過的地步。
    那個在記憶中如白開水般純淨的男孩其實也不過隻是自己構築一個不太真實的夢,一個虛幻的存在。原來世上的一切都是沾染了灰塵汙漬的,根本沒有什麼是純淨透明的。
    “小琪,我知道我當初的做法可能傷害了你,可是那也是因為我不想讓你受到傷害。”顏賀瞿站在花園裏,仰頭望著那個如雕塑般站立著的女子,喃喃自語著。
    金色的月亮悄悄地爬上了樹梢,海邊的夜空湛藍璀璨,卻透著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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