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小艾，你說的那個學生已經回校了。”張筠益一邊轉著手裏的筆一邊和毛小艾通著話，“情緒基本穩定，不過你既然要留她，還得多注意著些。”
    毛小艾此刻正滿嘴的牙膏，一邊揣著牙刷一邊對著電話哼哼著，表示自己聽見了。
    “現在才起床？”張筠益的話酸酸的，“嫁了人就是不一樣，都讓你享福去了。”
    “恩恩……恩恩恩……”毛小艾亂哼哼。那你也嫁？
    “別亂哼，還不知足了你，看你現在多好，天天上班有人接送，飯都不要你燒，看看我，哎喲……”張筠益對著鏡子照了一下臉，抱怨道，“皮膚又有些黃了。”
    “你覺得關鐸怎麼樣？”毛小艾終於吐出了嘴裏的水，抽空說話，“我覺得你們還挺配。”
    “配？我呸！”張筠益又展開了一副罵人的架勢，嘮嘮叨叨，“他那個人一點也不知道憐香惜玉，把我就這麼扔床上，害的我脖子歪了整整三天！”
    歪脖子？毛小艾想想就解氣，卻不敢真的笑出聲來，活該你之前算計我啊。
    “小艾，吃早飯。”李想從廚房裏走出來，對著遲遲不出洗手間的毛小艾叫嚷。
    “得啦得啦，有人叫你吃早飯。”電話那頭的張筠益也聽見了這邊的聲響，故意抽了兩下鼻子，嫉妒的說道，“唉，哪像我們這些可憐人啊……”
    “李想！”毛小艾沒有掛斷電話，隻是拉的離臉的距離遠了些，大聲和餐廳裏的李想對話，她知道張筠益能聽得見，“關鐸是不是說……”
    “嘟嘟嘟嘟……”電話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響叮當之勢被切斷了，李想走過來，看著手裏還拿著毛巾的毛小艾。
    “關鐸怎麼了？”
    “沒怎麼，借來嚇嚇人而已。”毛小艾聳聳肩，把毛巾放回了手架上。
    李想上班的時間比毛小艾遲一些，是標準的朝八晚六。所以每一天他上班之前，都要重複著叫醒毛小艾，做早餐，然後送毛小艾上班的過程。
    “你一直都開車上班？”毛小艾看了看車子的後麵，確定沒人，和李想打了一個手勢，李想小心的將車從停車位出倒了出來。
    “當然。”他已經開車開了七八年了。
    “墮落！”毛小艾不屑，“像我們這樣窮苦人民家的孩子，就隻能坐公車。”
    “公車？”李想打了一個哆嗦，像是想起了什麼噩夢般，“那玩意太恐怖了。”
    “你坐過？”毛小艾好奇，她還以為李想像電視上的那些公子哥兒一樣，沒見過公車是啥東西呢。
    “坐過一次。”李想說的很是悲痛，“再也不敢嚐試了。”
    “哦？”
    “我的車借給了關鐸，爸爸的車還沒給我的時候，有一天早上，我想幹脆坐一次公車得了，結果……”他搖搖腦袋，心有餘悸，“車裏人擠人，緊緊的貼在一起，我連動都動不了，天很熱，衣服都汗濕了，偏偏還有人上下車的擠來擠去，一隻腳一下子踩在了我的腳背上。”
    呃……這一段她怎麼這麼熟悉？
    “而且那還是高跟鞋！”李想控訴他的血淚史。
    “你坐的是哪一路？好像不是每一路車都這麼擠的。”毛小艾心虛的問道，希望他們坐的不是同一班車。
    “33路，經過政府的那班。”
    “你看見踩你腳的那人了麼？”毛小艾再小心翼翼的打聽。難道說李想之前就認識她了？為了報這一腳之仇和她結婚？
    毛小艾你在想什麼呢？這麼荒謬的理由，也隻有你想得出。李想是這種人麼？
    “沒看到！”李想有些失望，“好像是個女的，瘋瘋癲癲，要是讓我抓到她，哼！”
    這聲“哼”讓毛小艾覺得冷颼颼的。
    看來李想的確是個記仇的小人啊！之前的曆史教訓不擺在那裏麼？
    “關鍵的問題是，”李想還沉浸在自己悲苦的回憶裏不能自拔，“她竟然連聲道歉都沒有！害的我白等了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