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淵抱著卿歌在落月山停下。
    有雲白的霧氣圍繞著落月山，青色的樹林在霧氣中若隱若現，看起來有些像是幻覺。
    “秋辭，我回來了。若緋、若辰，都出來，我帶小姐來了。”流淵輕輕巧巧落在傾心殿前，足尖輕點，輕輕一個旋身，優雅的落地，白衣飄起衣角，就像謫仙一般。
    三個小人兒從傾心殿走出來，一個男孩、兩個女孩。
    男孩叫若辰，有十三四歲左右，一身緊身玄衣，表情淡漠，雙手抱胸，目光落在卿歌身上，那就是流淵常常提起的卿兒。
    另外兩個女孩，其中一個看起來已有十五六歲，她是秋辭，穿著橙色繡著青竹的長裙，笑容恬靜，眼睛裏帶著微微的笑意，似乎很高興看見卿歌。另一個隻有十歲左右，穿著漂亮的火紅的短裙，長長的發，一直垂到腰間，用白絲帶紮起，看見流淵，笑著跑來。
    “流淵哥哥，你終於回來了。”若緋笑著跑向流淵，希望流淵像以前一樣抱抱她，可是看見了卿歌，疑惑著停下腳步。
    “流淵哥哥，她是誰啊？”若緋表情可愛，歪著頭，打量著卿歌。
    卿歌輕輕偏過頭，將頭埋進流淵的懷裏。
    流淵顯然被這個可愛的動作取悅了，愉悅地笑出聲，“卿兒莫怕，這是若緋。以後，你們就一起在這落月山修煉。”流淵小心地將卿歌放在地上，牽著她的手。
    “來，見見哥哥姐姐們。那個表情很難看的哥哥就是若辰，他是若緋的哥哥。那個很溫柔的姐姐是秋辭，以後，就由她來照顧你的飲食起居。”流淵隻幾句話就決定了卿歌以後的生活。
    “你就是卿歌啊，真是可愛。”秋辭顯然對這樣的安排沒有異議，隻有若緋為她抱不平，“為什麼要秋辭姐姐照顧她啊？秋辭姐姐一向是伺候你的飲食起居的啊。”
    流淵似乎無意地看了她一眼，若緋似乎被嚇了一跳，為什麼，流淵哥哥會變成這樣，他從來不會凶我的啊。都是這個喬卿歌，一定是她。若緋狠狠地瞪了卿歌一眼。
    卿歌似乎什麼也沒感覺到，“我不需要人照顧。”
    “卿歌……”秋辭沒想到卿歌會如此說話，一點也不像是五歲的小姑娘。
    “我想一個人住。”卿歌抬頭，看一眼流淵，“你叫流淵？”
    流淵這才想起來，這一路上，他居然還沒告訴卿歌他的名字。
    流淵笑出聲，蹲下，“對不起，這麼長的時間，沒有告訴你我的名字。我叫沐流淵，你叫我流淵好不好？”表情居然是一臉期待。
    “流淵少爺……”秋辭很驚異，她從未見過流淵少爺如此的期待。從他帶她回來的那一天起，她就從未見過少爺有過除了微笑以外的表情。
    不用叫師兄嗎？不用叫哥哥嗎？卿歌奇怪地看著流淵，流淵還是一臉期待的模樣。
    “流淵……”卿歌遲疑地喊出口，感覺很不習慣。
    流淵笑起來，連眼裏都是笑容，滿滿的隻有卿歌的影子，他的笑容，似乎連霧氣都變得甜甜的。
    一個沒注意，卿歌就被流淵擁進了懷裏，小心翼翼的模樣，生怕傷害了卿歌的樣子。
    “我好高興，卿兒，終於，終於再聽到你叫我的名字了……我等了好久，好久，久到心都要碎了……”流淵的話裏有破碎的心疼。
    卿歌隻是不明白，為什麼流淵就像認識她很久的模樣，她明明記得，她從不認識有如此美的人。而且聽他的話，就像等了她很久一樣。
    隻有卿歌聽見了流淵如此心疼的話語，秋辭和若緋隻看見了流淵這麼小心地擁住卿歌，就像擁住了生命裏最美的珍寶。
    秋辭的心裏有不舒服的感覺，可是仍是笑著。若緋就不幹了，流淵哥哥從來沒有這麼抱過她。
    “好了，我們現在去看看你的住處，好不好。”流淵放開了卿歌，眼裏似乎有濃得化不開的感情。
    卿歌又沒有沒有時間問為何流淵似乎認識她很久了。
    流淵輕柔地牽著卿歌，穿過傾心殿，無視若緋和秋辭的不滿，無視若辰的麵無表情，隻牽著卿歌，似乎這樣就是永遠，永遠隻有他們兩個人。
    “這裏是絳音閣，你就住這裏。我就住你旁邊的絳雲軒，有事的話，卿兒可以隨時找我。”流淵笑得溫柔，眼裏隻看得到卿歌。
    “為什麼叫我卿兒，不叫我歌兒。而且，你是否很久之前便認識我了？”
    流淵收斂了笑容，隻是靜靜地看著卿歌，眼裏隻有她的影子，似乎其他的都看不見了，然後微笑，笑到卿歌的心裏，便很輕易地永遠記住這個充滿了悲傷地微笑。
    “以後，以後的卿兒便會明白了……”流淵隻有一聲歎息。
    不遠處，一個孤獨的身影，悄悄倚在傾心殿後麵，似乎有淚水落下，她就是你的珍寶嗎？那麼就算是付出生命，我也會為了你，替你守護她。
    傾心殿外，雲彩燦爛，隻是有悲哀的味道